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75章 傻子發威,海闊天空

第七十五章 傻子發威,海闊天空

深沉夜幕下的官裏村寂靜安寧,一輛青布大馬車駛進村中大道,踢踏馬蹄混著車輪轆轆聲,帶著獨特節奏的一串串輕響隨著馬車漸行漸深,在村西一座獨立院落前嘎然而止。

空置許久的曹家院牆內,亮***點燈火。

上房內傳出一陣窸窣響動,隨著新收拾出的箱籠哢嗒一聲合上,院內重新恢複安靜,權氏直起腰來,舉著燭台環視一圈,似笑似歎的低聲道,“這次離開,以後恐怕都沒機會回來了。臨到走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說著偏頭看向一旁的曹卓,溫和的笑容透出幾分感慨,“京裏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守約又……曹府正一片忙亂,總不能讓守約的人還要分心看顧我們。這走的急,我們又沒有門路找人幫著打探下楊家和你白叔家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隻可惜,沒能當麵道別。”

騰文帝幾道聖旨砸下來,忙亂的又何止是曹府。

明麵上看,騰文帝這是借著京中流言敲打重臣高官。給曹府的賜婚聖旨,更讓人人稱道定國公府聖眷不衰。

所謂恩威並施,不過是騰文帝在敲山震虎,其背後深意,有心人略一琢磨,不難窺探一二——打壓文臣,抬舉武將……牽一發而動全身,總有耐不住性子的人聞風而動。

即便京中太平,牽連其中的各方勢力也難以太平!

尤其是江南道,等騰文帝再有所動作,還不知會是怎樣一番暗潮洶湧

曹卓想到這裏眉心微蹙,背手而立的高大身軀不由繃緊,察覺到權氏語氣中的一絲試探,緊握成拳的雙手才微微放鬆,長指輕撚,略一沉吟低聲笑道,“您別太掛心了。我不是說過了嗎?京城楊府那些傳言您隻當趣事奇聞聽聽就罷了,和楊家白叔家沒什麽關係。楊……彩芽雖然沒有明說他們要去哪裏,終歸我們都是要去江南的,娘不是常說緣法天定,若真的有緣……大家總能再見的。”

權氏猶疑的點頭,曹卓已經接過燭台,有些不自然的撓撓頭,咧嘴笑道,“娘,等官裏村的事處理好,我們就放下這裏的舊事,安心去江南重新開始。娘隔了這麽多年能回老家,也算是落葉歸根,爹和大哥泉下有知也能放心。有守約哥哥留下的書信,到了江南也不用發愁生計,我一定會好好當差做事,不辜負守約哥哥的苦心安排,也會好好孝順您。”

語氣聽著鬆快,半垂鳳眸中卻有複雜神色一閃而過。

權氏看得眼角一跳,忙按下心中思緒,笑容越加溫和,“好,你能想通娘就知足了。守約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你能安家立業,才算不愧對守約的一片恩情。”

安家立業麽,曹卓聞言目光微閃,笑著嗯了一聲,目送權氏回屋歇下,才端著燭台轉進東麵內室。

內室窗戶吱呀一聲打開,卸下套繩的山風正在後院馬棚嚼著幹草,大馬耳朵聽見響動朝前一豎,似回應主人一般呼嚕嚕打著鼻響,曹卓見狀不由嘴角微揚,倚窗靜靜看了練武場一會兒,才轉身坐回桌邊。

微涼夜風灌進室內,吹得桌上燭光輕晃,映得室內擺設在晃動的光線中忽明忽暗,也映得腦中回轉的各式畫麵恍恍惚惚。

昔日曹家的歡聲笑語和楊彩芽的音容笑貌,似乎仍曆曆在目。

想到兩人曾經的點滴,曹卓心中一暖,隨即有片刻失神,握筆的手頓了半晌,才緩緩在信紙上落下一行字。

信末署名處印上紅泥私章,曹卓看著那精巧新奇的圖樣不禁失笑,長指摩挲著小巧印章,想到懷中揣著的另一個舊荷包,微眯鳳眸中的笑意化作閃動亮芒,端坐身形如沉穩山嶽般靜默片刻,才動手收好東西,昏暗室內有窸窣輕響,夾雜著一聲若有似無的輕歎。

次日大早,村長家內外人聲嗡嗡,聽完權氏的話,村長和裏正卻是明明白白的長歎一聲,笑眯了的眼中閃動著愉悅的亮芒。

裏正伸手接過權氏遞過來的地契,大笑道,“咱們官裏村有福氣!楊家白叔家,還有您家,不管是在這兒的幾年還是要走,心裏都惦記著咱們村裏!您家這房子錢,按市價多加一成!您說的那事兒,受益的是咱們村裏孩子,那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辦成的好事!這多的一成銀子,您就別推脫了!”

楊家和白叔家離開時是如何處置家產的,權氏已經聽曹卓說過,聞言與有榮焉的跟著讚了兩句,便也不推脫,笑著應下。

裏正見事情說定,便點了個人,拿著地契紅章去鎮上辦手續兌銀票

那人揣著東西邊往外走,邊樂嗬嗬的高聲宣布道,“曹家這回再走就不回來咯!曹家那房子村裏買下啦!曹家前院改成學堂,後院練武場改成打場。權大娘說了,她從京裏請了個教書先生,過兩天就能到!以後專教村裏孩子讀書識字,有沒造化就看各家了啊!要上學堂的,晚上去裏正家報名!權大娘已經付了五年束脩錢,大家夥給先生管飯管四季衣裳就行!”

圍在村長家外的村民立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誇讚笑語比之楊家白叔家離開時隻多不少。

聽著外頭的喧鬧話語,曹卓微微一愣,耳邊仿佛又響起楊彩芽得意的細語——這變賣家產也是門學問!

真是個鬼靈精怪的小姑娘。

曹卓這麽想著,微抿的薄唇情不自禁勾起彎彎弧度,視線掃過門外人群,揚起的嘴角微頓,起身沉聲道,“娘,我去趟王賴子家,找王六郎‘敘敘舊’。完事兒了再過來找您。”

權氏聞言臉色一緊,頓了片刻才笑著點頭。

村長裏正卻是不安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之前王賴子一家被縣衙抓走的事。

要說村裏和王賴子家過節最大的,就是楊家白叔家和曹家這三戶外來戶——楊家臨走時還留了話,不許王賴子家沾村裏的生意。曹家有縣衙的關係,要暗中使手段對付王賴子家,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說縣衙抓人抓的突然,就說王六郎那下場,這事也透著蹊蹺。

這幾家對村裏有恩,他們不能無義,看來光把王賴子家逐出族還不夠,未免日後有什麽牽扯,還是給點錢把人打發走才是。

村長和裏正想通關節,交換個眼色拿定主意,便順著曹卓的話笑道,“好孩子隻管去,說不定明天你們走時,王賴子家也離開了,是該好好敘敘舊。”

這兩人倒也是機靈會想事的,曹卓聽得眉梢輕挑,默然點點頭,便抬腳往外走。

在外頭聽了兩耳朵的村民心裏門兒清,巴不得曹卓再好好治治那一家無賴,見人大步走出來就自覺讓出道來,各家孩童得了大人眼色,紛紛綴在曹卓身後,跟著去看熱鬧。

曹卓看著村民這般反應,本就無所顧忌的心中,對王賴子家更添了幾分不屑,直入王賴子家破舊院落,無視愣神的王賴子家老小,徑自找到王六郎房內,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在**的枯瘦身影。

王六郎瞪著深陷的眼窩,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曹傻子?!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自然是來找你算賬的。”對比王六郎的虛弱聲線,曹卓語音清亮,“村裏各家各戶這麽多年沒少受你家禍害。尤其是你,更沒少欺負村裏孩子,我順道替大家夥兒跟你清算清算。”

清亮話語不帶一絲情緒波動,語氣平靜得不像來找茬的,仿佛真是來找人敘舊的。

王六郎聽在耳中卻如驚雷炸耳,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色厲內荏的恨聲道,“我跟你有什麽賬可算

!?你……”

話說到一半忽然一個激靈,凹陷賊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雙眼瞪得通紅,“曹傻子,你,你說話怎麽……”

低弱的驚疑問話卻被屋外響起的咒罵聲掩蓋。

圍在屋外的孩童聽見曹卓的話,轟然叫囂起來,七嘴八舌的尖聲叫道,“曹大哥!你替我打他兩拳!”“還有我!他欺負過我家妹子!”

王六郎隻覺得頭皮發麻,轉過頭看向屋外,滿臉陰狠正要開口,就聽頭頂傳來曹卓含笑的應聲,隨即眼前一暗,視線已被一睹寬厚肉牆阻斷。

曹卓高大身形微彎,張著大掌掐住王六郎半張的嘴,快速丟進兩顆藥丸,手下微一用力,王六郎便梗著脖子,被迫吞下藥丸。

麵對王六郎驚恐的神色,曹卓身形又俯下幾分,微眯鳳眸淡淡掃過王六郎癱軟無反應的四肢,低聲輕笑,“當初就是因為楊彩芽,你才招惹楊家和曹家的。廢你手腳外加一顆毒藥,是你欠曹家的;另一顆啞藥,是你欠楊家的。你放心,我喂你的毒藥比你給我下的藥粉要上乘要好,它會慢慢折磨你,直到你咽氣的那一天。”

話語如閑話家常般又輕又快,鑽進王六郎耳中,卻比喉嚨中火燒火燎的疼痛更叫人身心發顫。

王六郎又驚又恨,駭然張大著嘴,用盡力氣扭動頭部,無聲掙紮,無聲驚吼。

屋外傳來王六郎家人的哭嚎叫罵,曹卓輕哼一聲,大掌按著王六郎扭曲的麵孔,照著他身上幾大要害落下重拳,見人昏死過去才拍拍手直起身,轉頭笑道,“誰還要給自家出氣的,都過來自己動手。”

說著便大步往外走,圍觀孩童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亮,爭先恐後衝向王六郎床前,揮舞著小拳頭又罵又打。

被攔在屋外的王賴子家老小見狀,不等曹卓止步守在門外,便紛紛散開躲進各自屋內,叫罵聲透著心虛和害怕。

不放心跟來的大人聚集在大門外,看著曹卓立在屋外的挺俊身型,聽著王賴子家不著調的哀嚎,隻差沒有鼓掌叫好——他們不好明目張膽的找王賴子家算舊賬,這曹傻子倒是個做事痛快的!臨走前能替他們出口惡氣,簡直大快人心!

王賴子一家卻是心如死灰,再賴再鬧也抵不過村長裏正冷著臉趕人的堅決態度,揣著破屋換來的幾兩銀子,推著破木板車,拉著被打得仍昏睡不醒的王六郎,連夜被村長派人逐出華雲鎮地界。至於他們去向何處,最終下場如何,村民連猜都懶得猜上一句,各家揀了些吃食包好,送曹家出村子,看著青布大馬車拐出村口,才有說有笑的各自散了。青布馬車揚起翻飛塵土,經過華雲鎮時短暫逗留,便調頭駛向寬敞官道,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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