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163章 將計就計(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將計就計(下)

一牆之隔的楊家天井內,石桌上放著繡藍,石凳上摞著一疊油布。

玉娘正窩在楊彩芽懷中,咬著手指咿咿呀呀的“說話”,不時拿沾著晶亮口水的肥短指頭指向桌麵。

楊彩芽拿著油布裁剪,見玉娘小手指順著剪刀利刃遊走比來劃去,不由笑著親了親玉娘軟軟的頭頂,低聲哄道,“玉娘乖,別亂動,小心劃傷了。”

玉娘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倒似真聽懂了楊彩芽的話,縮著兩個麵團似的小拳頭,窩在背帶裏靜靜看著,不再亂動。

提著食藍走出廚房的柳氏見狀,立時笑容滿麵,正要開口就聽前頭吱呀門響,白叔大步走進後院。

見白叔滿麵紅光,楊彩芽心中大定,微微笑起來。

柳氏卻是疑惑得挑挑眉毛,問了句“守約找你和李長貴幹什麽呢”,又晃了晃手中食藍,指著放在牆角的鋤頭鐮刀說道,“中午的食藍幫你們準備好了,虎子幾個估計已經到五裏村了,你趕緊過去。這一來一回耽擱了不少時辰,你這個領頭的可別讓虎子他們在地裏幹等著。”

“沒事,我不在他們照樣幹活。”白叔擺擺手,徑直坐到石桌旁,邊逗著小閨女邊興奮問道,“彩芽,守約都跟我和你李三叔說了,那事真能成?你怎麽突然有了這種想法?竟然說動了守約出麵?”

白叔這麽說,就說明曹卓看懂了她的信,明白她背後深意並且是支持她的想法的!

她倉促之下寫給曹卓的信,內容其實很簡單——要縣衙插手青山村事務,直接委任李長貴為裏正,白叔為保長。

尋常情況下,各村各鄉的村官是由村民宗族推舉的,之後上報到官府報備即可,官府雖有權力,但一般不插手村官舉任的事務,除非村中無人宗族無能,才會由官府出麵選定人選來擔任村官。

她聽李廣餘兩兄弟說完村中舊事,就拿定了這個主意——之前她給曹卓出的主意,隻能打壓李二郎,卻不能永絕後患,現在讓村中人望頗高的李長貴家當上裏正,自家做上保長,就坐穩了村裏的兩把主事交椅,能名正言順的牽製李村長家。

自家從此有村官護身,又是縣衙直接委任的,往後再有什麽心懷鬼胎的宵小想打自家主意,也得多掂量掂量。

她順帶帶上李長貴家,等於直接出手幫他們討回了上一輩丟掉的鄉官之職,不求他們對自家如何感恩,隻要以後自家有什麽事,他們能秉公幫襯就行。s173言情小說吧

一箭雙雕,既成就了自家在青山村站穩腳跟邁出的一大步,又更穩固了和李長貴家的關係。

以勢壓人,既讓村長不得不聽命於官府,也讓村長家無法再一家獨大,不僅要受李長貴家這個老對頭的牽製,還有背靠縣尉的自家這一戶外來人家盯著村長行事。

可想而知,等李二郎的事敗露,李村長接到縣衙委任書時,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也隻能硬生生的接受這個他意想不到的事態!

李村長恐怕做夢都想不到,這一切都是他的好兒子一個不慎引來的!

楊彩芽想到這裏,嘴角噙著一抹冷峭淺笑,示意白叔稍安勿躁,剛簡單將李長貴家祖輩的舊事說完,就見李長貴帶著長貴媳婦登門。

別說李長貴,就是長貴媳婦也是滿心激蕩,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走到楊彩芽身邊坐下,拉著楊彩芽的手聲音都有些發抖,“彩芽,孩子他爹說的是真的?你真跟縣尉大人討了委任書,要任孩子他爹當裏正?”

對於白叔來說當保長是天上掉餡餅,而對於李長貴家來說,能重新擔任鄉官卻是件要燒香告祖宗的大事——自家祖輩被村長家潑髒水丟掉的體麵和鄉官,竟能通過官府重新拿到手裏,這下不僅兩位祖輩死能瞑目,李富貴和李長貴這一支也算是揚眉吐氣,上一輩所受的憋屈都能不攻自破。

李長貴是又激動又感慨,也顧不上長貴媳婦進門招呼也不打言行失禮,身形緊繃的杵在白叔身邊,又期待又害怕的看向楊彩芽。

玉娘似乎被兩人急切的模樣嚇到,在楊彩芽懷中不停掙紮,聽得一頭霧水的柳氏忙抱了玉娘,邊哄著孩子邊急道,“你們這一個兩個的,到底在打什麽啞謎?彩芽,這裏正保長的,是怎麽回事?”

楊彩芽微微的笑,略去她和曹卓聯手安排此事的背後用意,隻說是聽李廣餘兩兄弟說起舊事,她臨時起意,才求了曹卓讓縣衙出麵,直接委任白叔和李長貴為鄉官。

果然是背後有靠山好行事!

不管楊家是為了自家利益,還是順帶捎上他們家的,這對他們家來說都是大恩大德!

李長貴和長貴媳婦想到此處,喜得不知道該怎麽謝楊彩芽,搓著手雙手合十連聲念佛,謝祖宗保佑!

柳氏亦是眉花眼笑,抱著玉娘吧唧吧唧猛親,“乖囡囡,瞧你彩芽姐多能耐,兩句話就給你爹討了個村官做!”

白叔哭笑不得,李長貴和長貴媳婦卻是哈哈大笑,連聲附和。

等眾人稍微冷靜下來,楊彩芽想了想,交待道,“白叔,李三叔,想來阿卓應該跟你們另外交待過了,我再多嘴說一句,這事我們兩家暫時保密,之後如何行事等阿卓發話。”

委任之事肯定是要在小權氏將功贖罪之後才能辦,況且委任書也不是曹卓一句話就能馬上辦下來的,她能想到的,曹卓一定也想得到。

曹卓確實交待過,讓白叔和李長貴稍安勿躁,隻等他送來委任書再和李村長提此事。

白叔和李長貴聞言麵色一正,忙鄭重應下。

長貴媳婦雖難掩興奮,卻也不是胡亂張揚的性子,忙跟著應下,等送走白叔和李長貴各去地裏忙活,就拉著柳氏和楊彩芽說說笑笑,直到快到午飯點才興高采烈的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柳氏每天照常下午去曹家和權氏忙活零嘴鋪的事,楊彩芽則放下裁好的油布,拿起細葛布照著畫好的油布內襯圖樣做著針線。

小權氏和許巧兒也關在屋裏做針線。

許巧兒直起身子,透過窗戶看了眼東廂房權氏和柳氏忙碌的身影,聽著外頭隱約傳來的說笑聲,不由氣悶的丟下手中針線,語氣蔫蔫的道,“娘,您看這兩天,就算我上趕著給姨母幫手,姨母也依舊不冷不熱的,您還要我費功夫做小衣給姨母幹什麽?反正姨母也不會領情。娘,我聽您的話,不再想表哥的事……反正我們都要走了,您又何必連對著那柳氏都低聲下氣的……”

“你懂個屁!”小權氏不耐煩的打斷許巧兒的話,抬眼見女兒咬著嘴目露不忿,暗暗苦笑搖頭,放緩語氣低聲道,“你肯聽娘的話就行。你別忘了我們是好是壞都捏在你表哥手裏,娘讓你幹什麽你老老實實做就是了。不求你姨母聽娘幾句話就重新和我們交好,但我們該做的麵子情做了,你表哥那裏也好說道。”

說到後麵聲音漸小,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許巧兒嘴唇翕合半晌,呆怔片刻,才不甘不願的撿起針線。

小權氏麵色恍惚,直到聽到自家車夫在穿堂求見才精神一震,忙不迭的趿鞋疾步出了西廂房。

車夫見小權氏迎出來,忙捏了捏袖口衝小權氏打了個眼色,小權氏高聲衝東廂房打了聲招呼,忙拉著車夫去了前頭門房,兩人關著門一陣嘀咕。

小權氏看完曹卓送來的信,高高吊了兩天的心終於落回肚中,仔細將信重新折好貼身收著,這才打疊起精神,不動聲色的回了後院。

等到熄燈時分,青山村燈火漸滅,陷入一片沉寂黑暗時,小權氏摸黑悄悄出了西廂房,在天井內站了片刻,見上房沒有絲毫動靜,才輕手輕腳出了後院。

車夫早等在門房外,見小權氏出來,忙放輕動作開了門,和小權氏一起貓著身子閃出門外,虛掩上大門就往村西麵摸去。

車夫在前頭帶路,抄著小路七彎八拐,停在一座半舊的院落前,回頭低聲對小權氏道,“這就是張寡婦家。我,我們真就這麽闖進去?”

“你怕個屁!要不是你個蠢貨亂和人搭話!老娘會落到半夜做賊似的摸進個寡婦家的下場!”小權氏眼神一沉,恨恨道,“你給我在外頭守著!今晚要是事情辦不成,看老娘回頭怎麽跟你算賬!”

車夫唬得渾身一哆嗦,忙垂首低頭應下,緊緊貼著張寡婦家的大門站好。

小權氏冷哼一聲,事到臨頭反而放開了膽子,見張寡婦家的土牆不過一人高,墊腳探了探頭,抓起塊碎石就往院內上房窗戶上砸去。

石塊沒砸中糊著窗紙的窗戶,哐當一聲輕響砸在白牆上,磕磕碰碰順著牆麵滾落地麵。

突兀聲響在靜夜中顯得清晰無比,引得院中豬圈雞鴨窩裏一陣異響。

屋內張寡婦迷迷糊糊聽到響動,就聽牆外接連又響起幾聲石塊磕碰聲,一個激靈坐起身來,愣怔片刻忽然輕笑起來,嘟囔一句“死冤家,怎麽大半夜過來”,披著衣裳出了正屋。

入眼就是自家土牆上露出的半張人臉,定睛一看哪裏是她以為的李二郎,竟是麵色陰沉的曹家表親小權氏。張寡婦直覺不好,腳底一個踉蹌險些驚叫出聲,耳邊就傳來一聲咬牙切齒的低聲喝止,“張寡婦,給老娘開門,否則叫你吃不了兜子走!”見小權氏滿臉冷笑,語氣狠厲,張寡婦打了個冷顫,強壓著驚疑,邊吞著口水邊急匆匆迎上前去。

【嘿,微信關注””,有驚喜送你喲!】?? ?? 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