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252章 又見故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又見故人

雲來酒樓的店頭大堂重新布置過,桌椅都各成一角,中間隔出個十字的寬敞過道,方便客人看燈猜燈謎。

吳氏和白叔、柳氏不過隨意看著,張二本就識字不多,此時對著燈謎幹瞪眼,見吳氏幾個純粹看熱鬧,樂得在一旁閉嘴跟著。

大郎興致卻是極高,仰著腦袋在人群中鑽來鑽去,猜出了哪個也不吱聲生怕被人搶了先,衝著韋茂全擠眉弄眼狠打眼色,韋茂全顛顛的上前,手一伸就把大郎看中的燈謎揭了下來。

不等韋茂全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大郎就迫不及待的拽過來,噔噔噔往櫃台跑,啪的一聲拍下燈謎,急聲報了謎底,負責派彩頭的小二見韋茂全跟著後頭伺候著,已猜出來人身份,哪裏敢為難怠慢,大郎話音一落就遞上彩頭。

不過是些寓意吉祥的小玩意,大郎倒是高興,轉頭就送給了玉娘。

吳氏這邊雖沒有猜燈謎,窩在柳氏懷中的玉娘手裏轉眼就抓了一把大郎得來的彩頭。

哥哥送好看的東西給她,玉娘就扒著柳氏的手臂傾身去親大郎。

大郎咧嘴笑,來回猜燈謎猜得愈發起勁。

見小主子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彩頭,張二看了眼楊彩芽那邊,笑著提議道,“外頭也正熱鬧著,這會兒夜市雖沒出來,街上也不少賣這種小東西的攤販。不如出去轉轉?”

離飯點還早,楊彩芽幾個在雲來酒樓有韋茂全陪著出不了事

吳氏幾個點點頭,和楊彩芽那邊打過招呼,便由張二護著去外頭逛街。

出了雲來酒樓大門,正和一對往裏走的女子擦身而過,其中一個帶著帷帽的女子身上散發出一陣淡淡清香,引得不少出入的公子哥兒側目。

那身影似乎有些眼熟,吳氏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目送那對背影沒入大堂人群中,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在蘇州府認識的見過的那就那麽幾乎人家,吳氏想著搖了搖頭,隻當是錯覺沒放在心上,轉頭徑自和柳氏說笑。

這樣普天喜慶的年節,那些有的沒的規矩也就沒人刻意去講究,這滿大街滿大堂內不乏年輕的小姑娘進出,突然進來一位帶著帷帽的女子,便顯得十分打眼。

隻見那女子身子纖弱卻難掩曼妙,蓮步輕移間說不出的楚楚動人,因著帷帽遮擋容貌影影綽綽,反而更叫人想要一探究竟,隱隱約約間能看到低垂著的長睫美目,愈朦朧愈顯柔美。

再看虛扶著帷帽女子的人,穿著打扮似大戶人家小姐身邊有頭臉的丫環,微微揚起的下頜,對上那些看過來的或驚豔或好奇的目光,臉上似有不屑似有傲然。

原來是哪家的大戶小姐出來遊玩,看那丫環的穿戴和神情,隻有一股自持身份的矜持。

那些打探的目光收了回去,短暫的騷/動漸漸壓了下去——聚在大堂的公子哥兒都不是什麽顯赫出身,真正有權有錢的都在上頭雅間或是後頭小院。

那丫環臉上更加不屑,察覺到帷帽女子偏頭看了自己一樣,才收斂了神色,專心在一旁伺候著。

帷幕女子隔著長長的緯紗抬眼掃了大廳一圈,視線落在某個地方上,姣好的唇線微微一彎,淺淺笑了起來。

楊彩芽幾人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小小的騷/動,隻看著大郎搶燈謎搶得小臉興奮。

翠花眼神望櫃台那頭瞟,見有份彩頭是個墨色的男用荷包,臉色不由一亮,轉頭就開始尋找自己能猜出的燈謎來。

注意到翠花的小動作,楊彩芽也看向櫃台,待看到那個墨色荷包心頭一動——是打算送給李廣年?

昨天曹卓還找她要回禮,要不她也猜個燈謎弄個荷包來做回禮?

送這種免費得來的普通回禮會不會被打?

楊彩芽在心中自娛自樂,想到曹卓要是得了這麽個回禮還不知要怎麽叫屈,一時促狹心起,也跟著翠花一起仰頭看起燈謎。

不過看了片刻,翠花眼睛一亮,探手就扯下張燈謎。

楊彩芽順著翠花揭下的燈謎找過去,也找了張猜的出來的,正要伸手去解下來,身側忽然有香風蕩開,斜刺裏忽然伸出一支纖白玉手,目標正是她看中的那張燈謎

兩隻手不期然捏上同一張燈謎。

楊彩芽捏著燈謎略一遲疑,捏在燈謎紅字另一角的纖纖玉手已然鬆開,偏頭看過去,隻見那手的主人戴著帷帽,是個一身淺碧色衣裙的女子。

帷帽後傳來珠玉落玉盤的動聽嗓音,“唐突姑娘了。姑娘請揭燈謎,我另尋一張就是。”

明明就是彩芽先伸出手的,這樣說的好像彩芽才是搶著的那個,翠花眉頭微蹙,手上卻不客氣,徑直揭下燈謎。

楊彩芽卻是眉頭微調:咦,這把動聽的好嗓子怎麽有點耳熟?

細看過去,帷帽女子那一身淺碧色的衣裙總有些說不出的別扭。

楊彩芽正思忖著,大郎聽到動靜抓著燈謎湊過來,看了眼那帷帽女子,偷偷跟楊彩芽咬耳朵,“彩芽姐,她怎麽不怕冷?”

被大郎這麽一說還真是,眼前女子身上雖罩著同色夾襖,但那身衣裙卻是太單薄了些,倒像是春衫。

怪不得她覺得別扭,都說那些做作的公子哥兒才愛大冬天穿的道骨仙風的,原來也有不要溫度的女子愛在冬天穿的飄飄然。

楊彩芽不再多看那帷帽女子,正要帶著翠花大郎去櫃台拿彩頭,就聽那帷帽女子身旁的丫環咦了一聲,語氣驚訝,“小姐,這不是我們在南下商船上遇過的那個會武功的野丫頭嗎?”

話是對著翠花說的,話也說的十分清楚。

楊彩芽停下腳步,翠花皺眉看過去,仔細辨認了一會兒才認出那說話的丫環,一時意外的張著嘴忘了還口。

大郎不明所以好奇的打量帷帽女子主仆,那帷帽女子似乎因著丫環的低呼才回過神來,也仔細看了楊彩芽和翠花一眼,卻是皺起秀麗的眉毛,低聲喝斥丫環,“念夏,不得無禮,什麽野丫頭!要不是有這兩位姑娘出手相幫,你我主仆還不叫人欺負了去。”

好麽,翠花被人說成野丫頭自己沒還嘴,那帷帽女子倒十分忿然的替翠花還了嘴。

這樣喝斥自己的丫環,真是個明白有禮的主子。

楊彩芽正眼看向眼前的主仆,再聽這句話已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覺得那嗓音熟悉,怪不得她覺得那帷帽女子的碧色衣裙說不出的別扭。

這對主仆可不正是當初她們座商船南下時,從張大張二手中救下的那方四娘主仆嗎?

她記得方四娘說過她們主仆正是去的蘇州府。

這蘇州府的風水真好,到處都能遇到故人。

隻是……那念夏張口就將救命恩人說成“野丫頭”,別說感恩,就說她是故意罵低翠花的身份也不為過

翠花是個會武功的野丫頭,那她是什麽?

這方四娘是唱的哪出?

想到當初在商船上救下這對主仆的情形,楊彩芽挑了挑眉毛,不欲多說,她本也沒將當初救人的事當回事,便也不接方四娘的話茬,隻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原來是方四小姐。”

說著就挽著翠花牽著大郎,繞過方四娘主仆要往櫃台走去。

跟在後頭的韋茂全卻是瞪大眼睛,眼神不時的往方四娘的身上瞟,似乎十分好奇和驚訝,急走幾步跟上楊彩芽,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身後傳來方四娘的聲音,“姑娘請留步。”

念夏已經扶著方四娘走到楊彩芽幾人身側。

這邊的動靜引人側目,楊彩芽隻得止步看過去。

方四娘摘下帷帽,露出一張淒楚的嬌俏麵龐,微微蒼白的臉上透著擔憂和羞愧,“兩位姑娘對四娘有恩,四娘當初就說若是有機會,定要報答兩位姑娘的援手之恩。如今有緣在這裏遇見,兩位姑娘可別因為四娘丫環失言就怪罪。上次來不及請教兩位姑娘的名諱,今天可一定要給四娘結識、報答兩位姑娘的機會。”

一旁的念夏似已知錯,羞紅了臉道,“兩位姑娘別怪奴婢,都是奴婢不會說話。奴婢也是覺得姑娘武功了得,才不小心失言……”

這一主一仆說的真是謙卑可憐。

倒像她們才是做錯事說錯話的人似的。

對著方四娘那張戚戚然的臉,楊彩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哎呀媽,這方四娘文文弱弱的,再加上那把好嗓音,簡直讓她忍不住打冷顫。

翠花聞言嘴角抽抽,心知自己言語爽利卻不擅長和人拐著彎說話,幹脆不做聲,眉頭卻沒鬆開——她還記得當初吳氏說的話,這對主仆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做派,她還是別傷感著招惹的好。

倒是旁邊韋茂全忍不住了,看著方四娘主仆又委屈又可憐,上前小聲提醒道,“楊大姑娘,楊二姑娘,大郎小少爺,這位是張家的表小姐方四小姐。”

張家?

韋茂全這樣清楚的點出張家來,可見不是尋常的張家,必然是三大望族之一的張家。

原來方四娘坐商船南下來蘇州府,是來投奔張氏的。這方四娘竟然是張家的表小姐?楊彩芽心頭一動,視線重新落在方四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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