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判

第126章扔鞋

第126章扔鞋

玻璃說得沒錯,我也在納悶。玻璃可能不知道齙牙男是什麽樣的人,但是我和他處的時間比較長我知道。他身上一直有著農村人特有的淳樸,而且還憨厚老實。特別是第一次遇到他時,呂思然提到結婚時,他都害羞得臉紅。如此善良純樸之人,按道理,我染病走了這麽久,他應該關心一下,至少也該說幾句安慰的話。但是他沒有,而且還走地那麽快。恰恰相反,蔥花雖然對我們有意見,但是還不時地問候幾句。難道齙牙男真得就木得實心了,到了掐不動的地步?

我們說話間,齙牙男已經走出了二十來米,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霧,所以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眼見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霧裏,我勉強站了起來,喊道,“快跟上去!”

這句話我剛說完,這時前方就傳來一串腳步聲,好像是什麽動物在樹林裏快速奔跑,同時夾雜著“嗚嗚嗚”的聲音。

我和玻璃一驚,抬頭一看,齙牙男的身影早沒了。我們哪裏還敢耽擱,不由加快步子,連忙朝前方趕去,但是跑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齙牙男和蔥花的身影。我心裏一沉,不會被這兩個家夥騙了吧,把我們騙到這裏就不管了。想到這裏,我又有點不甘心,於是慌亂之間又匆匆往前跑去一段,希望能追上他們,因為在這裏要是掉了隊,搞不好會被凍死。因為心裏著急,我們連栽了幾個跟頭,但是也顧不上疼連忙爬了起來,再往前追去。

追著追著,右前方兩個身影逐漸映入眼簾,但是明顯不在這條路上,模模糊糊看起來正是齙牙男和蔥花。此刻他們正在向我們招手,我們心裏不由一鬆,心想可算找到隊伍了,暗想兩個家夥怎麽走得這麽快。

“大哥,你咋走這麽快呢?”玻璃抱怨說道,但是鑒於蔥花在場,所以話又不敢說得太強硬。玻璃邊說話,便攙扶著我上去。他們在右前方,也就是要偏山上一些,所以我們需要往山上走,這樣就偏離了山路,而山路之外,也爬滿了野草和枯藤,枯藤就橫掛在老樹之間,在霧中似擺似不擺。

這時霧越來越濃了,我們一瘸一拐繞過幾棵大樹,就在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時候,那兩個身影突然一閃不見了。對,就是憑空一閃突然消失了。

我心裏咯噔一震,一下都站住了,緊接著一股涼意湧了上來。我和玻璃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出聲,很明顯我們都著了道。我低聲道,“要冷靜!”玻璃點點頭。

我和玻璃緩一緩神,然後一步一步向那兩個人影出現的位置走去,走到跟前一看,不由得心裏又是一沉。哪有什麽人影,分明就是兩塊墓碑杵在這裏!估計是近期雨水太大,土壤遭雨水劇烈衝刷,鬆垮了,所以現在的墓碑是斜插在土裏的,上麵纏滿了藤蔓。墓碑後麵有兩座枯塚,堆得不是很高,估計時間估計很久了,墳頭上麵已經長滿了野草,無數的藤蔓將兩座墳牽在一起!然後我們四下看了看,確實沒有什麽人影,連聲音都沒有,到處霧氣昭昭的,看不清楚。

我說我們現在原路返回!

於是玻璃攙著我,準備回走。我突然想就這麽走了可不行,有些事情該做還得做,於是我一擺手折了回去,和玻璃把那兩塊碑扶正,把底麵用土踩實後,又把上麵的藤蔓撫去。

然後我和玻璃站在一邊,對墳頭分別鞠了一弓。在這荒野遇著了也就是緣分,剛才出現的那兩個人影一定是他們。他們招我過來說不準就是請求我們做這件事。就算不是,現在這種情況可不能得罪他們。

然後我就和玻璃退回到原來的路上,玻璃抱怨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兔子太不是玩意兒了,直接就把我們撂在這了!”又四下觀望一陣,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蔥花怎麽樣了?”

“你現在別提他們,搞不好這裏麵就是一個大騙局,故意引我們上套的!”我歎了氣,暗想什麽往南去,估計就是忽悠人的。我這還沒怎麽樣,就又是閃電,又是抱病,現在又被困在這裏,哪裏是避難,分明就是找罪受來了。

我和玻璃對著黑暗又喊了幾句,沒有人搭茬,隻有樹枝不停地晃動以及遠處傳來的流水聲。我們又等了一會,希望自己真得是走散的,而不是被故意丟下的,所以他們會回來找我們的。我們等了一會,結果讓我們失望了,我想在這呆著可不行,於是說道,“咱們順著路往回走,走到我們轉彎的地方。”

玻璃低聲說,“但願能走過去,剛才兩個人影明顯有問題,而且看之前蔥花欲言又止的樣子,這邊肯定有古怪!”說著就攙扶著我往回走。我們想得挺好,找到轉彎時的那條路,下山,回到公路邊,坐車回家。但是出奇的是我們一直走不出這個林子,始終感覺霧氣之中都是樹木。

我淌了一身虛汗,實在撐不住了,隻得坐了下來休息一會。

我知道現在我身體虛弱,身上陽氣不足,再加上玻璃本來命中缺火,在這裏要是被壞東西盯上,那真是要了命。也不知道現在這個判書的身份還有沒有用,於是我喝了口水,運了運氣對著黑暗中喝道,“我是判書,爾等不可造次!”我話一落音,就聽見樹林深處傳來“嗚—”一聲,緊接著所有的樹木都嘩嘩作響,像是被一陣疾風吹得一樣。

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不知道下麵會出現什麽情況。但令人失望的是,之後又一直沒了動靜。

我說我們再走一次看看,指不定經我這一嗓子喊,他們就會退讓,這個迷陣自然就不攻自破。玻璃點點頭,然後拔了幾把草作為參考點,於是我們又沿著那條小路往回走了二十來分鍾。最後玻璃往地上一坐,指了指地上的野草,“我們這不又回來了嗎?”

奇怪,我們眼睜睜看著路就在眼前,並且我們走的時候也沒拐彎,怎麽就走不出去呢?看到這裏大家一定知道,這是鬼打牆。不錯,確實是鬼打牆!但是鬼打牆該怎麽破解呢?

當初在喇叭溝時花狸貓很簡單就給破了,我記得他當時是讓我們回到喇叭溝作為起點。所以現在我們也嚐試回到起點,但問題是壓根就回不去,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麽算的。而且說實在的,走到這裏我們壓根就分不清方向了。

我說玻璃你撂鞋子卜問吉凶吧。

玻璃苦笑著看了看我,“這個東西能信嗎?我覺得還是別試了,萬一結果不好,我們豈不是徒增心裏壓力?”

這裏的撂鞋子卜問吉凶,其實也是民間的偏方,即遇到鬼打牆時,向空中拋出鞋子,如果一正一反落在地上,說明對方是善意的鬼,不會太為難人。否則,那就等吧,搞不好還會丟了性命,除非道行很深的人能突破這種魅術。當然大家可能認為這種說法太牽強了,不同的鞋扔出後,得到的結果有著不同的概率,但是別忘了,鬼事豈能拿科學來解釋!現在我們雖然不知道這種方法準不準,但是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不妨一試。

玻璃試了兩次,結果很讓人大跌眼睛。一次是一正一反,一次是兩隻全部向上。我暗想這是什麽意思,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嗎。

“我再試一次,比賽不還是三局兩勝嗎!”說著玻璃運了運氣,嘴裏嘀咕道,“各位,態度認真點!”說完就把鞋子扔了出去。我暗想扔鞋這個事就跟卜卦一個道理,對於同一件事,豈能一卜再卜。這就像《易經》第四卦“蒙”的卦辭所說的那樣“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玻璃肯定懂這裏麵的道理,隻是他不放心才三次扔鞋問卜。

但是這次玻璃用的勁好像有點大了,扔得有點高,然後我們都支起耳朵聽鞋子會落在什麽地方,但奇怪的是我們等了好一會也沒見鞋子落下來。

鞋子消失了!

玻璃滿臉疑惑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都不說話。又隔了好一會,我低聲說,“是不是你勁兒用的太大,鞋子掛在樹上了?”

“不可能,我就怕掛在樹上,所以專門找了沒有樹的方向扔的,而且我根本就沒用多大力,我知道這地兒漆黑一片,丟遠了就找不回來了!”玻璃說著就朝扔鞋子的方向摸去,邊摸邊嘀咕著,聽大意好像是在罵那個混蛋把鞋子接了去。

我因為燒得厲害,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所以就蹲在原地沒動,閉著眼休息,同時支起耳朵聽玻璃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是聽了一會就感覺聲音不對了,我猛地睜開眼,發現緊挨著玻璃身後竟然蹲著兩個人影。那兩個人影現在也正伸出手在地上摸著,玻璃趴在地上進一步,他們就進一步,玻璃退一步,他們也緊跟著退一步。

看到這裏,我身上立時起滿了雞皮疙瘩,連忙對著玻璃喊道,“玻璃別摸了,快回來!”

這時玻璃轉過身子看了看我,他這一轉身子可不要緊,差點沒把我的魂嚇飛了。玻璃沒有頭,就一個腔子趴在地上,伸手四處**。不對,這不是玻璃,分明就是一個無頭的山間野鬼。因為之前他是趴著在地上的,從後麵看就隻能看見一個身子。

是錯覺嗎?我的額頭為什麽沒有反應呢?我連忙閉了閉眼,再一看去,本來心存僥幸以為一切都會消失。哪知道竟然發現那三個人開始向我摸了過來,而且那三個人都沒有頭,一雙手始終在地上摸索著,身子不斷往前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身子不由得向後退去,這時一隻手從後麵冷不防搭在了我的肩膀,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看我找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