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判

第196章行屍

第196章行屍

“三叔,你快別說了,我快要吐了!”雲姐趕緊打斷三餅的話。

“這都是老馬說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誇大了。不過老楊出事後,老馬就給小戚打了電話,等我們趕到的時候,老楊都不能站了,就躺在屋當中,已經沒了人形。我們怎麽喊他都不理,隻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我聽到這裏心裏不由一緊,終於和那個莫名其妙的呻吟聲掛上邊了,昨天我和雲姐剛走到西邊路口時,她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呻吟聲,而且我進去院子之後也聽到那間屋子裏突然傳來“哎—呦—,哎—呦—”,聽聲音確實是人痛苦時發出來的,難不成我和雲姐當時就碰到老楊,而那個時間他死了恰好有一天了。

他死了,怎麽還留在這裏?

我說你把老楊死時的狀態再描述一下。

“老馬說的不錯,他確實是胖了一圈,虛胖那種,跟拿水泡過一樣,衣服都撐起來了。臉是不能看了,皮開肉綻,黑乎乎全是血,整個人蜷在地上。隻有一張嘴在不停地開開合合,發出低沉的聲音。現在雖然已經冬至了,天很冷,可還能聞到一股臭味!半夜的時候,老楊就走了。我們用席把他卷起來,因為太臭了,隻好放在外麵。”

“然後呢?”

“然後……”三餅剛說這兩個字,就打了個哆嗦,“哎呦,下麵我不敢說了,小戚你說!”

“老楊是在夜裏將近十一點走的,我和老板,老馬,還有另外兩個隊裏的負責安全隊的商量怎麽處理這件事。夜裏的風就更大了,呼呼得響個不停,尤其是郊區,真可以說得上是鬼哭神泣。我當時心裏還犯嘀咕,這個鬼天氣,要是老楊出來作怪還不嚇死人。”戚古頓了一下,然後歎口氣,“這世間的事怎麽說呢,你不想它反倒沒事,你一想它偏偏往你身上撞。我們正聊著,就聽見風中傳來了老楊的聲音,‘哎—呦—,哎—呦—’,感覺這聲音就一直圍著我們的屋子繞,一會上一會下!我們立即停止討論,一個個都不敢吭聲,紛紛支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這時就聽見門口似乎有人走動,邊走邊歎氣,邊歎氣邊呻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嘭一聲被門吹來了,一股風灌了進來!”

我連忙打住問道,“這風是不是旋風,還是左旋?”

“咦?你怎麽知道的?”三餅忍不住問道,然後又把話題奪回來,“那風一進門就在酒桌邊繞啊繞,我們幾個一看這風刮得怪,都躲在一角不敢說話。那風轉了幾分鍾竟然一轉頭朝我們過來了,就跟長了眼睛一樣,離著幾米,我就感覺自己一陣陣發冷。我咬緊牙關,說了句‘老楊,你生前日子不好,我可是幫過你的,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現在你走了,我們逢年過節的一定給你送錢去!’,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那風本身就是老楊做的怪,我話一落音,那風就走了,而且把酒桌上的酒菜全打了一地。之後的整整一夜,外麵都是老楊哎呦哎呦的聲音,時遠時近,忽高忽低,模模糊糊,直到天明才離去。”

我想老楊算不上惡鬼,按道理應該不會害他們性命,之所以又返回來估計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罷了,可是老楊怎麽會死的這麽突然呢,一個好好的人,能說能動,怎麽會發出臭味,而且對自己的變化竟然毫不知覺,如同行屍一般。

“更怪異的是,天亮的時候我們發現,席子裏麵根本就沒有老楊的屍體,就空卷著放在外麵的地上?”

“那屍體呢?”

“在大門旁邊,也就是說老楊從席子裏爬出幾十米,一直爬到了門前,他想出去!”三餅說道。

“不對,老板,他的頭是朝裏的,應該是爬回來。”

三餅回頭撇了一眼戚古,“這個討論過了,他是想爬出去,但是爬著爬著臨時又想到了什麽,所以又爬回來了。”

我心裏暗笑這說的是人話嗎,人既然都已經死了,哪有爬走的道理。雲姐也聽不下去了,問道,“都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老楊不是已經死了嗎,死了的人怎麽能動。”

戚古和三餅卻一口咬定,事情就是這麽奇怪,老楊當時確實已經氣絕身亡,但是搞不懂為什麽還能爬走。我說有沒有可能是風吹的,連人帶席子一起吹過去了,後來風又把席子吹回來了,卻把人丟下了。戚古說不可能,第一席子還是那樣卷著的,第二席子的放置位置絲毫沒有變化,還是靠在門左側。

我想了好一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問老馬呢,他怎麽樣了。

“第二天,老馬就打包走了,說不敢在這呆了。”三餅接著說,“還有和我一起守夜的那兩個安全隊的人員,第二天卻一直也醒不了,而且呼吸急促,我們隻得把他們送醫院去。”

“那另外一個是怎麽死的?”

我這隻是隨口一問,因為昨天三餅給雲姐打電話說已經死了兩個人,現在老楊枉死,那另外一個肯定死得也不是自然。不料我這一問,三餅還沒來得及回答,戚古立即接過話驚訝道,“不就死了老楊嗎,哪裏還有第二個?”

三餅忙擺手想阻止他,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戚古已經把話說完了。因為車子是雲姐開的,三餅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我和戚古坐在後麵,雖然三餅是在座一邊暗地裏擺手的,戚古沒看到,卻被我發現了。三餅要是不急著阻止倒也沒什麽,也許戚古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事,然而他這一阻止明顯說明裏麵有隱情。看來,他們在這塊地方之前沒有商量好,在這裏露了馬腳,而且可以斷定戚古說得是實話。我一看這裏麵還有事,當時也是一急,沒顧得上尊卑,厲聲喝道,“三餅,你這什麽意思,你不說死了兩個嗎?”

三餅拿小眼先是瞪了戚古一眼,然後又瞪了我一眼,我估計那瞪戚古是因為他嘴太快了,瞪我是因為我直呼他的小名。然後支支吾吾說道,“我……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隻是因為……因為事情緊急,我擔心你不願意來,所以才謊稱死了兩個人,這樣才體現出事態的嚴重性,你一定會過來!”

“什麽意思,你這是對我下套是嗎?”

“看你說哪裏的話,我這不也是著急嗎,上麵擔心這件事會鬧大,影響社會安定,催我給交代,我這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三餅一臉委屈的說道,“而且,現在你說地邪出胎,就算沒人死,你不是一樣得過來嗎?”

我沒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是別人我肯定得臭罵他一堆,但是礙於雲姐夾在中間,不敢亂來。

如同昨天一樣,這塊地方依舊黃葉紛飛,眼睛望去上下全是枯黃色,車子停在工地的院子裏。一下車,烈風迎麵吹來,吹得睜不開眼,戚古穿著衣服,相對要淡薄的多,凍得一個哆嗦。

我看了看院門旁邊的小屋,門緊閉著,門並沒有上鎖。戚古和三餅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估計是經曆老楊的事,心裏多少有點顧忌。戚古幫著膀子,用嘴朝那個小屋的門一側努了努嘴,“席子就是放在那裏的,然後他就……就爬到了大門口!”

我並沒有想這個事,因為這裏的原因我隻要一審老楊,便什麽都知道了,現在想也是白想。我現在想的是那間小屋既然沒有上鎖,現在刮得是北風,迎麵吹去,門怎麽還會緊閉著呢。更重要的是,昨天我和雲姐走得非常匆忙,根本就沒想著去關門,現在這裏除了幾台設備扔在這裏,根本就沒有人,那門又被誰關上了。

我本來想過去看看,不料剛要邁開步子卻被雲姐拉住了,我回頭見她朝我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沒打算進去,原因是我昨天在那個門後麵看見了一個紅叉的圖案,應該是劉赫做的手腳,說實話對於昨天怪異的事,我依然心有餘悸。

“走吧,去北麵看看,看看有什麽法子!”三餅說道。

我們一行人出了門,然而剛出門就聽見那間小屋子傳來一個聲音,“哎—呦—”。

三餅和戚古登時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臉都綠了。我一抬手,示意他們別出聲,這時裏麵又傳來一聲“哎—呦—”,非常清晰,非常真著,活像一個人肚子疼,用手捂著發出的痛苦聲。

“媽的,見鬼了!”我抽身一轉就跑了過去,一腳踹在門上,出乎意料的門竟然沒開,被反鎖了,“誰在裏麵,快滾出來。”

裏麵的聲音沒了,靜悄悄的,我又連踹幾腳,“嘭”一聲,門應聲倒地。屋裏的情形一覽無餘,牆邊的那床,門一側的桌子,後牆腳下堆的鋼筋,和水泥袋,就是沒有人。

戚古趕過來,朝屋裏看了一眼,見屋裏沒人,臉色陡然一變,催促道,“走吧走吧,這裏真鬧鬼,老楊還在這裏。”

我們順著院子西邊的圍欄往北走,走到頭就隱隱約約看到正對院子北麵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塊空地,因為四周茫茫一片全是荒草,擋住了視線,所以空地上有什麽也看不見。

我本來是想如果站在遠處能看見的話,就在旁邊看看就得了,免得過去遇到什麽事。但是現在不得已還得往前走走,我說雲姐你就別過去,那個地方不適合你去,你在這裏等等就好。

三餅也接言道,“對對對,我也正想說來著,你一個女孩家家的,就不要隨我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