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怎麽還是嫁將軍?

第37章 小寡婦好手段

帶著兒子在隔壁小城裏避風頭的聶柔,既不用打理鋪子,也不用應酬客人,很是愜意快活。

剛來第二日便賃了一艘小船,帶著兒子去湖上采蓮蓬玩兒。

“阿娘,我怎麽覺得你在躲仇家呀?”被太陽曬得臉蛋紅紅的聶誠,手上捧著一捧胖嘟嘟的蓮蓬,有些不滿地看著嗦在船艙裏躲太陽的聶柔。

聶柔歎氣,可不是躲仇家麽,牽扯上就麻煩了。

但是一想到兒子的早慧,和那人如今的權勢,她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兩人終會相認的……

“進來陪娘坐坐。”聶柔招了招手,雪白的小人兒便團團滾進懷裏。

“誠兒給阿娘剝蓮蓬吃。”聶誠的手還細嫩,隻好用牙齒去啃青綠色的蓮子殼。

聶柔搖著團扇,給他遞了一杯**水:“蓮蓬待會兒再剝,阿娘有正經事跟你說。”

聶誠忽閃著大眼睛:“咱家錢花光了?”

“那倒沒有……”

“在阿娘眼裏,除了錢,還有別的正經事?”

“……”

聶柔清了清嗓子,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試探地問道:“若是你爹還活著,你會跟他走嗎?”

聶誠有點疑惑:“娘你不是說我爹早就戰死沙場了麽?怎麽還會詐屍?”

“咳,娘的消息也不一定準確,萬一呢,萬一你爹還活著,想帶你走呢……”

聶誠這下明白了,阿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又在杞人憂天了。

“阿娘,你不是說過嘛,不論發生什麽事情,咱們母子倆都會永遠在一起的。”

聶誠安慰了一通,敏銳地從聶柔躲閃的神色裏看出了端倪。

“我爹……真的沒死?”

小小的手輕輕地顫了顫,雖然他在阿娘麵前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也想像別的小朋友一樣有個高大的阿爹。

每天放學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有阿爹來接,他也會偷偷羨慕。

聶柔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發頂,歎了口氣道:“若是你爹沒死,又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你會願意跟他走嗎?”

聶誠看出她心底的不安,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聶柔的手:“阿娘光問我會不會走,那阿娘呢?阿娘想不想和誠兒永遠在一起?”

“廢話!你是娘的心尖子,阿娘怎麽可能不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聶柔用力拍了拍聶誠的腦袋,又搓了搓他臉上圓乎乎的軟肉,萬般愛憐。

“誠兒也想永遠和阿娘在一起,至於阿爹麽,若是他待阿娘好,誠兒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接受他。”

聶誠有些自傲地揚了揚下巴:“天底下的男人都沒有我疼阿娘,等我長大了,阿娘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別的男人不要也罷!”

聶柔哭笑不得:“聶公子,你現在可連咱家的酒都賣不明白呢,還養阿娘?”

“嗨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嘛,兒子總會長大的嘛!”

一提到做生意,聶誠便苦了臉,他的算術是不錯,但是待在酒家裏賣酒實在無聊得緊,是以他連那些酒名都隻記了個囫圇。

周鬱川坐在臨水的小亭中,正支著胳膊聽船娘唱曲,有些焦躁地用指節敲著麵前的長案。

他在等蒼南的消息,等他們查出那個女人到底去了哪裏。

但是他不太確定,找到她之後該怎麽辦?

是要同她複合麽?還是轉身離開?亦或是質問她當初為何不辭而別?

最後一個做法太掉價了,他堂堂七尺男兒,做不出那等怨婦才會做的事。

那便剩兩個選擇了,複合,還是離開。

離開,他心裏仍然有一絲不舍。

複合,他又覺得不甘,不能輕饒了那個膽大妄為的女子……

正思量著,便聽得嬉鬧聲傳來,湖上一葉小舟中,母子二人正撐著荷葉戲水。

知府順著永夜侯的目光看去,心裏一咯噔,這春杏酒家的老板娘怎麽在這?

明知道侯爺看她不順眼,還跑來這添堵!

和兒子玩耍,曬得滿臉通紅的聶柔也沒想到,永夜侯竟然會來這種小地方……

南巡不是隻巡視那些大的城鎮麽?這個地方除了這十畝荷花,實在沒別的看頭了。

周鬱川蹙眉看著湖上的纖細身影,也不知這寡婦是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叫崔澤衍這個富家公子都傾心相護。

知府的目光在周鬱川和聶柔之間逡巡,這小寡婦真是好手段,一來二去刷一刷存在感,可不叫侯爺給惦記上了麽?

“侯爺,泛舟采蓮也別有一番意趣,下官已備好了輕舟,您看……”

“是否賞臉一遊?”

湖上的孩童在學著采蓮女唱采蓮歌:“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周鬱川嗤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學這些娘們唧唧的東西?

於是他心安理得地坐上了知府安排好的小舟,帶了一個侍從劃船往聶柔他們的方向去。

“兒子啊,咱們出來得夠久了,該回去了,不然等下要中暑的。”

聶柔眼角的餘光看見周鬱川的麵具,在太陽下閃閃發光,心下一緊,連忙叫船家將船往回劃。

可惜船家是個女子,力氣到底不比周鬱川身邊習武的侍衛,她們很快就被追上了。

聶柔今日沒有戴麵紗,慌忙拿荷葉擋住臉。

聶誠知自家阿娘的美色常被登徒子垂涎,也舉起手中的荷葉擋在她頭上,警惕地盯著對麵的周鬱川。

“小崽子,你盯著本侯做什麽?”周鬱川看他似母雞一般把沽酒女護著,抱著手,抬了抬下巴道。

“侯爺恕罪,我阿娘有些中暑,怕唐突了您。”聶誠抿著小嘴,波瀾不驚地解釋道。

周鬱川暗歎一聲,這小子倒是有些心眼,方才那沽酒女玩鬧得開心,哪像是中暑的樣子?

“你替本侯折兩支蓮蓬來,本侯放你們回去。”

而在烈日下曬久了的聶柔,倒真有幾分惡心想吐,許是真的中暑了。

“侯爺,你這般為難一個弱女子和一個稚童,害不害臊?”聶誠皺著眉頭,毫不客氣道。

“嘖。”周鬱川被他一激,伸腳踹了他們的小舟一腳,片舟劇烈地搖晃起來。

聶柔支持不住,爬在船邊幹嘔起來。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