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染血的婚禮(上)
靛藍的夜幕之中,隻見天邊半彎的月牙散發淡淡黃暈,在如今滿天繁星閃爍不定的夜空之中,更有著一種孤寂之美。
再聽一陣又一陣的夜風穿梭林間而來,配合樹叢間不斷的蟲鳴,仿佛是情人間的耳語,更惹人遐思。
夜空之下,在摩勒斯以北的一座小山丘上,山丘下無數軍帳零星散立,點點火光更把四周照得明亮一片。
而在山丘之上有一道曼妙的身影盈立其中,月光下這名女子披著鵝黃輕紗,任溫柔的夜風吹動係在身上的絲帶使之舞動飄搖。
隻見飄動的絲帶如跳舞般在夜空中輕柔點動,仿佛要係住遠方相思的某人一般。
這名擁有一頭燦爛金色微卷長發的女子,月光之下美麗的容顏依舊是一貫的帶著難以傾訴的哀愁,憂鬱的眼眸此刻靜靜的望著天邊那半彎的月,仿佛因為感受到月的孤寂而泛出晶瑩淚光。
幾天來的思愁,明顯削瘦的臉龐上,在此時無語之際更透露出數日來所累積的疲態,深邃的藍色眼眸遙望遠方明月,隨著嘴角微微顫動,一顆顆折射淡黃月光的淚滴,就順著臉龐緩緩滴落。
“你很無奈嗎?雅兒!”平和帶著慈愛的語調從背後驀然響起,猶若月光輕撫般自然,如水波滴落般寫意,全然沒讓暗自哭泣的女子,因為突然而有絲毫驚嚇。
蘭妮雅回頭緩緩望去,帶點哀怨的眼神迎向翩然來到的白發老者。
隻見這名老者身上的白袍任風飄動,在有著如雪般的眉發之下,一雙微露關愛的眼神此刻正靜靜凝望自己。
麵對當今傲世的身影,也是世上公認最強的一柄劍,如今在蘭妮雅眼中看來,卻反像一名疼愛自己的慈祥父親。
“師父,我……”蘭妮雅輕喚師父,嘴唇顫動間心中萬般無奈隨之湧起,隻是心中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雅兒,你認為命與運讓你感到如陷泥沼,動彈不得嗎?”西門無恨負手緩緩走到蘭妮雅的身旁,平靜的雙眼在看了蘭妮雅一眼後,落在遠方月牙之上,一邊欣賞著月孤寂的美,一邊平靜問道。
看著蘭妮雅低頭不回答,西門無恨緩緩的回頭盯著蘭妮雅哀愁的臉後繼續說:“人因命而生,因運而為,如昔日我傳你雪梅劍意曾說過,劍招是死物,但人是活物,要因時因地因人隨之變化,而同樣的劍招在不同的人身上一樣也有著不同的領悟。
如今命與運也是一樣的,天命雖所係,但成與不成,為與不為還看你自己,並沒人可以左右你,不是嗎?哪怕是為師甚至你父親,因為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之路。”
“師父……”聽到西門無恨的柔和言語後,蘭妮雅猛然轉頭看著西門無恨。
當蘭妮雅對上西門無恨那慈祥的雙眼後,語帶哽咽的叫了出來,隻是話才一出口,蘭妮雅又把原本要說的話給吞了回去。
看著蘭妮雅欲言又止的模樣,西門無恨抽離望向蘭妮雅的眼神,繼續看著天邊的月說道:“雅兒,為師想看你舞劍,行嗎?”“嗯。”
聽見西門無恨的要求,蘭妮雅雖不知原因卻也微微點頭。
隻見蘭妮雅緩緩抽出掛在腰上的長劍,長劍一抖,劍鋒輕指夜空極星,恍若感受到主人心中的無奈悲淒般,隻聽夢月寒發出低鳴的劍吟,而銀亮劍身更隨著月光輕灑綻出淡淡銀光,猶若無盡黑暗裏的一點星光,讓人感覺孤獨無助。
這時西門無恨看了蘭妮雅手上銀色長劍一眼後,隨口緩緩說道:“夢月寒劍長三尺六?跡??0倨髦?唬?V信琶?????擅?徹潞櫛?湍畎?尢對攏?員背遼膠?????3芍?矢?隕硌辰N?淇?猓?視鍾諧漲榻R幻?!?隨著西門無恨緩緩說起夢月寒的來曆,隻見蘭妮雅手腕一翻、蠻腰一旋便舞起劍來,頓時夢月寒劍光流灑黑夜之中,輕劃銀弧留痕,輕紗絲帶更隨風而動,躍動小丘之間。
隨著蘭妮雅身體輕扭、纖足輕點,曼妙身形就帶著夢月寒銀流在綠草之上翩然起舞,此時劍光之上沒有昔日那逼人寒氣,更少了往日殺伐爭鬥之意,靈動之間劍尖或點或刺,劍身或撩或??,一纏一截,隨著劍吟緩緩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的銀流月弧。
“癡情孤鴻劍夢月,一抹銀光訴情思,點點無奈風中傳,亦悲亦淒雪中梅。”
金發輕揚帶起點點淚光,鵝黃身影輕動之際,絲帶輕纏風中哭唱悲歌。
蘭妮雅輕舞雪梅劍流,隨著流光伴著悲吟,劍意流動之際,蘭妮雅心中無奈亦隨之慢慢升華。
此時蘭妮雅的心境就如落雪漫飄、雕梅瓣落般,順應天地無欲無求。
突然一股夜風忽然卷起,隨著夜風風勢一變,頓時緩慢劍勢隨之一轉。
隻見劍流由慢轉快,蘭妮雅身體急旋劍回之間,如暴雪舞動狂梅,似急流巨瀑狂瀉,瞬間漫天銀光揚灑月光之下。
蘭妮雅舞劍身形躍跳之際,帶起寒風轉起夜露,如今在夢月寒舞動瞬間綻現的點點銀芒,就算天上滿布繁星,頓時也為之失色。
收劍回鞘,雖然蘭妮雅眼中哀淒之情依舊,隻是淚珠已給額上滑落汗水所取代,胸口浮動之間,心中鬱悶之氣緩緩消散。
盡管無奈依舊,隻是心動之間,無奈之意隨之轉淡、心中之歎更逐漸平息。
“師父謝謝你。”
舞劍過後,蘭妮雅心中一鬆,心中同時知道師父雖說是想見自己舞劍,但真正含意是要自己藉舞劍宣泄自己心中壓抑以久的苦悶與壓力。
西門無恨看了看蘭妮雅說道:“雅兒,不論是神、魔、人都有他的無奈與執著,如劍一般也是有屬於它自身的哀與愁。”
“那師父你的無奈與執著又是什麽?”聽著蘭妮雅隨口問起,西門無恨淡然臉上也不禁輕輕波動。
當西門無恨平靜的目光再度落在夜空月牙上,腦中思緒飛快回到早已塵封的往事。
那是百年前對劍與愛情的抉擇,是宿命的羈絆卻也是心中的執著。
想起百年前的結伴共闖雲夢,曆經無數生死劫難,然而到最後自己對劍的執著仍然讓自己毅然放棄了那段感情,後悔嗎?不,當自己踏上劍術的巔峰,回首往事終究也隻是一點小小的無奈。
若說自己除了對劍的執著外,尚有一點遺恨,那大概隻有上古魔道吧!“唉!”想到上古魔道,西門無恨不禁輕歎一口氣。
西門無恨的輕歎,聽在蘭妮雅耳中,不禁讓蘭妮雅心中為之一震。
蘭妮雅萬萬沒想到,身旁這當今世上堪稱神之境界的師父,人稱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竟然也會歎氣,以他的修為,難道世間還有他看不破的事!隻是西門無恨雖然歎氣卻也沒有回答蘭妮雅的話。
從以前至今,西門無恨就習慣把事情藏在心裏,哪怕眼前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子。
早前對名利的看淡,使他對外頭昔日三劍之約的不實謠傳也不做任何解釋,盡讓外頭去猜忌,如今隻待百年劍決一完,徹底消滅上古魔道,自己也就能完全放開一切。
想至此,西門無恨心念一動,緩緩說道:“雅兒,為師今晚就為你再創一劍,好好看著,能悟多少就多少吧!”話一說完,隻見西門無恨負手,身形如飄絮飛起,輕落在蘭妮雅身前十尺之處。
“埋雪問情是何物,情到深處惹相思,一劍天地葬情心,泣風心殤淚葬梅。”
隨著西門無恨輕吟一起,右手劍指就化風而過。
隻見夜風隨西門無恨劍指輕帶流動,更化作白色氣流順著指動,在西門無恨周身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白色風痕。
再見西門無恨白袍身影輕旋而上,由指尖溢出的淡藍真氣隨之幻化有形劍鋒,頓時真氣之劍緩動輕揚。
隨著緩慢劍鋒揮灑之間,猶如風之精靈在天空飛舞。
西門無恨劍中傳來之意猶如情人分離難舍、步步回首之情,驀然氣散劍消,西門無恨負手輕落原處,頓時空氣恍若凝固猶若實質,卻在瞬間又隨即四散。
四散氣勁有如決堤情淚般急湧而出,而當氣勁散去之後隻見一片綠地草垂結霜,恍若情淚淹瞳在月光斜灑之下折射點點白光。
驀然草上之霜突然震起,頓時飛霜逆天上飛,夾藏無數淡藍劍氣暴飛上射,猶如分離之痛,讓人恨天怨地。
而蘭妮雅見到此劍招,心中頓時有如電殛,久久不能自己。
不是因為劍招的強大威力,而是劍中之情讓蘭妮雅感同身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蘭妮雅不自覺間隻覺唇邊一鹹,方知此時已經淚流滿麵。
西門無恨身形飄回蘭妮雅身旁,輕輕拭去蘭妮雅眼角之淚後說道:“此劍招就名為孤雪悲梅。
想到當日為師舍情問劍自創雪梅三十六劍,雪梅三十六劍劍招中,劍劍如飛雪無情、孤傲似白梅獨立寒中,如今這第三十七劍,雖名似無情但卻是以情使劍。
雅兒,不論你日後決定為何,記住山莊大門隨時為你而開。”
西門無恨話一說完,便轉身緩步離去。
看著西門無恨白色背影,蘭妮雅第一次深深感受到師父也未必真如他人所說的無恨。
尤其想到方才師父首次以情所創的劍招,蘭妮雅心中猶有感觸的喃喃說道:“盡管修為傲世,但過去的一切又豈能重來,而情又如何全然割舍的掉。”
看著西門無恨越走越遠,蘭妮雅忽然在腦中浮起奧丁影像,連忙大叫問道:“師父,那奧丁呢?”蘭妮雅的呼喊,並未讓西門無恨停步,隻見西門無恨白色身影緩緩消失在夜霧之中。
而就在蘭妮雅惱恨之餘,西門無恨突然緩柔聲音,隨風輕輕送進蘭妮雅耳中,“倘若他舍棄魔道神軀,為師自不再為難,而第三劍之約自然化消。”
隨著夜深,就在營火逐漸黯淡之際,卡魯斯帝國護衛團駐紮的小山丘之外五百尺處的濃密林間,一群黑衣殺手正聚在林間的一處空地之上商量著如何下手。
他們深知若今夜再不下手,等對象一入摩勒斯後,到時要下手難度就會提高不少。
就在這群人商量之際,突然間天空竟然開始飄下雪來。
隨著雪花輕輕落下,更能清楚聞到淡淡梅香隨風傳來。
“怎麽回事,無緣無故下起雪來?”“會不會是冰係魔法,空氣中有淡淡香味,眾人小心有毒!”突然的變化,除了引起殺手們的驚覺及諸多猜測外,更讓眾殺手在第一時間紛紛抽出武器。
隻見有的很快隱入夜中,有的一躍便掠上枝頭,有的動也不動手中卻暗扣毒鏢,頓時在飄雪的空間之內,凝重的氣氛快速充斥其中。
雪依舊緩緩飄落,風也依然輕送梅香,在濃厚的肅殺之氣中,西門無恨白色身影正緩緩踏步而來。
“來者報上名來!”見來者是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一名手扣毒鏢的殺手,率先大聲叫道。
隻見西門無恨臉色淡然無波,嘴角緩動輕聲說道:“西門無恨。”
西門無恨聲音雖輕,但在如今緊張的氣氛中,卻也清楚的傳入眾殺手耳中。
“西……西門無恨!”乍聞來者是天下第一劍西門無恨,眾殺手如逢電殛,顫抖的嘴唇正不斷反複念著西門無恨的名字。
此時眾殺手還是不敢相信,遠在卡魯斯帝國的西門無恨竟然會出現在眼前。
“他……他一定是騙人的,西門無恨正在為了百年劍決閉關修煉中,怎會出現在這,他一定是騙人的,大家齊上,一口氣了結這虛張聲勢的老頭!”就在眾殺手心驚之際,一名殺手壓下心中的震撼隨即叫道。
“喔……”西門無恨聽聞這名殺手叫喊,臉上雖無波動,但心緒卻不禁在一瞬間為之一動,隻因原本隻有四名弟子知道自己修煉閉關之事,如今竟然會從一個殺手口中說出。
而就在西門無恨略一遲疑的時候,眾殺手自以為找到機會,幾乎在同一時間同時發難。
頓時夜中忽而閃過銀白刀光,不隻枝頭上、樹叢間殺手齊躍奔掠而來,還有無數毒鏢化作白虹疾射而出,而目標當然是場中負手傲立的西門無恨。
隨著刀光毒鏢利劍把西門無恨周身之處化作死亡之地,在所有殺手有默契的配合之下,劍虹刀光幾乎沒留一點空隙的直殺而來。
隻是刀再狠、鏢再毒、甚至劍再絕,卻遠不如西門無恨的快。
隻見西門無恨身上真氣突然一震,隨著藍色真氣迅速分化無數分身迎向眾殺手,速度之快在眾殺手眼中隻覺一花,再看不到原本的格殺目標。
西門無恨的動作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瞬間,雪乍停、風突止,當大地再度回歸當初,唯一不變的是風中依舊殘存的淡淡梅香。
隻見西門無恨負手傲立原處,而腳下之地則是落滿方才襲身的毒鏢刀劍。
再看如今眾殺手則全部失神呆立,恍若一尊尊石像,而每人眉間都有著一道淡淡的劍痕。
由眉間嫣紅的劍痕傳來的痛楚,眾殺手均知道自己方才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上一遭,而對眼前這名老者的身分,眾殺手再也不敢有所懷疑。
“回去報告你們樓主,再敢動蘭妮雅的腦筋,蒼雪白梅將會臨降殺手樓。”
西門無恨用淡然的眼神環掃四周,緩緩說道。
隨著西門無恨平靜的話語傳來,眾殺手聞言如逢大赦般,連話也不敢說半句,隻有在心裏暗叫僥幸後便連忙退離。
看著眾殺手離去,西門無恨緩緩的抬頭看著今夜那半彎的鵝黃月牙,平靜的臉下獨自想著:“雅兒,為師能為你做的也隻有到這了,另外霜、雪、雹、冰,你們四人之中又有誰違背師規加入殺手樓?”另外在小山丘之外一裏的地方,也有一群為數近百的黑衣人快速的穿梭樹林,往卡魯斯帝國護衛團駐紮的小山丘處奔去。
隻見這些黑衣人個個頭戴眼罩、身披黑色披風,而黑色披風上隨著身形奔走之際,可看到上頭繡著一個雪白的“K”字標誌,而這群人正是最近半年間剛崛起的殺手集團,自稱“蒙麵俠團”。
這些蒙麵俠團的眾人,如今奔馳在林間或縱或掠,身形毫無延遲,除了披風震風聲外,雙足輕點草地之上也隻是發出些微吱吱聲響。
而這些黑衣人所用兵刃,清一色全然是細長如針的劍身,卻有著寬大護手的細長怪劍。
就在領頭的黑衣人快速的掠過一個樹叢,正要轉入下一個密林之中時,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個身影,赫然讓這領頭的人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看見前方帶路的頭頭不知為何停了下來,身後的手下們未免彼此撞上鬧出笑話,頓時同起反應。
隻見領頭之人後方無數黑影四處掠起,隨即紛紛落下分散站定,一同睜眼打量著眼前這讓頭頭停下的人。
擋路之人有著一頭如雪般隨風輕舞的白色長發,一身的白衣在黑暗微透月光的林間更顯耀眼。
這人背對而立,一手負背另一手拿著黑色劍匣靜靜的站在前方。
盡管這白衣少年沒有特意的展現威勢,然而因為這少年的靜,反而讓這些蒙麵俠團的殺手,感受到另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領頭的頭頭眼露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位背對自己的白發少年,嘴裏在第一時間顫抖的叫出:“白……白發魔劍士!”隻見白發少年隨著身分被認出後緩緩轉身過來,臉上的冷漠有著讓人不禁心頭一涼的冰寒。
奧丁冰冷的眼神緩緩的看著四周每一個同樣穿著的黑衣人,在隻有夜風穿林的枝葉摩擦聲中,用著極冰冷的語氣緩緩說道:“回頭吧!再過去將會是通往冥界的黃泉之路!”奧丁的冰冷語氣讓領頭的頭頭心中不由一驚,隻是這頭頭畢竟也是見過大浪的人,很快就聽這領頭用顫抖之音大聲叫道:“哈,笑話,就憑你一人,我們這裏可有八十多人!”“喔!”奧丁冰冷的看著眼前這黑衣人頭領,心中則暗自評估眼前的情況。
對眼前這群黑衣殺手的來龍去脈,奧丁並不清楚,不過光看這些黑衣人方才發揮絕佳默契的分散包圍,也知道這些黑衣人的實力也有一定的水準。
原本奧丁以為光靠上古魔道的威名,就能把這些人唬退,然而聽到這頭領不客氣的叫喊之後,奧丁便知道他錯了。
隻是如今奧丁心裏雖然對這些嚇不退的人感到頭痛,臉上表情倒也沒有任何變化,反而眼神一變,故作嘲弄的看了這頭領一眼後,嘴角微微一揚,輕喔一聲。
這頭領在感受到奧丁嘲弄的眼神,饒是自己心中強裝鎮靜卻仍不禁退了一步,隨即抽出腰上細長的怪劍,隨時準備攻擊。
見了頭領抽出劍來,眾人盡管明知上古魔道的毀滅傳說,卻也隨即抽出長劍,頓時林間鏘響四起,原本不平靜的樹林裏,如今充斥著緊張的氣息。
奧丁眼看此戰難免,隨著嘴角一揚,原本負背之手舉起,瞬間原本帶點寒意的空氣中,開始充斥讓人難以呼吸的窒息高熱。
更隨著奧丁身上開始不斷溢出火紅光點,隻見奧丁腳下的草地瞬間焦黑冒出白煙,而在黑夜空中更有一道流星迅速飛落,停落在奧丁掌上漂浮,猶如小太陽一般散發強烈的光和熱。
奧丁在這時繼續冰冷說道:“不知道你們比起魔族強上多少,想見識毀滅翡翠林的爆炎地獄就來吧!”眾人感受到四周忽然充斥起的高熱,溫度之高恍若空氣隨時會燒起一般。
又見眼前白發魔劍士隻是手一舉便召喚流星而來,這時眾人心中的驚怕可從不斷顫抖的身軀得知,尤其是當爆炎地獄的名字隨著奧丁嘴裏說出,這時上古魔道的毀滅傳說如今更不斷在腦海中浮起。
隻看黑衣殺手均是祈求的回望與白發魔劍士對立的頭領,而這頭領在感受到手下詢問的祈求目光之後,雖然說在看到白發魔劍士露出這一手魔法後,心中早了無戰意,但撤退命令卻礙於麵子怎麽也說不出口。
奧丁從眼前這黑衣頭領的眼中看出其心中的遲疑,心中不禁暗笑,臉上更加冰冷的說道:“既然這是你們的選擇,那我隻好用你們的血,見證上古魔道的力量。”
話一停,手掌一翻,瞬間掌上如太陽一般的流星火球,開始吐散出一條條火舌。
四周不斷增高的溫度、焚人的熱風,更讓四周枝葉隨之燒焦冒起白煙。
這些蒙麵俠團的黑衣殺手,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魔法,再看奧丁手一動後,就以為奧丁將要丟出手上的流星,當即誰還敢停留。
隻聽突然有聲音傳出:“上古魔道啊!大家快閃!”聲音一出,眾人不管這命令是否來自頭領,當即轉身四散逃離。
而奧丁在看著黑衣人全給自己嚇跑之後,臉上卻沒有多大欣喜。
他手掌一握,原本充斥在四周的焚身高熱瞬間回湧奧丁身上,而如太陽一般的流星火球,更在奧丁手掌一握之後消失在空間之中。
他再度背上黑色劍匣,抬起頭看著上空那明亮的月牙後,靜靜的說:“蘭妮雅,我這白癡魔劍士為完成你的心願而來??彼低旰螅?硤逅婕戳榪掌?穡??巰?г諦強罩?小?奧丁離開之後,一道白色的身影不久後也緩緩走至,來者平靜的眼神在審視四周一片燒焦的環境之後,這人平緩的喃喃說道:“雅兒,你所在乎的人,終究他也來了!為了你,為師今夜就先暫時放下心中的唯一執著吧!”一如平常,夜退日現。
雖說摩勒斯的上空仍是一如往常的晴空,然而在這繁榮的十字都市之內,今日卻可說是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天。
隻見天剛亮,街道上便擠滿無數圍觀民眾,夾道等候著卡魯斯公主,也就是凱特雅帝國未來王儲的王妃——蘭妮雅的到來。
而一直布陣在摩勒斯外圍的克雷斯與盧森兩國護衛軍,隨著預定時間的來到也開始紛紛有了動作。
摩勒斯上空緩緩漂浮起數十艘克雷斯帝國的黑色巨型飛船,也是雲夢七大帝國中唯一稱霸天空的飛龍軍。
另一邊,在摩勒斯西方要道上的,則是一字排開數十輛在日光之下折射出刺眼銀光的盧森帝國鐵龜戰車,這正是盧森帝國賴以稱霸雲夢大陸的堅璧之軍。
不明事理的人光看這兩軍陣容,恐怕會以為兩國正要合攻摩勒斯。
隨著日移,在摩勒斯南方官道上,此時則可清楚望見清一色披著墨黑戰鎧的凱特雅騎兵隊,分成兩列快騎,快速的由摩勒斯南方入口奔入摩勒斯之內。
隨著凱特雅騎兵隊進入摩勒斯之後,領頭快騎掌著巨型的黑鷹旗幟率領後頭騎兵快速奔馳,隻見騎兵隊一路排開人群,穿越摩勒斯大街一直到北門出口。
在騎兵隊長一聲命令之下,凱特雅騎兵隊訓練有素的快速散成ㄇ字型靜靜等候。
太陽緩緩來至上空,正午時分無情的烈日曬的眾人不住滴著汗,而此時眾人心中緊張又期待的情緒,更如漣漪一般在心中一圈圈的擴大,終於在眾人引頸期盼之下,北方的地平線上金黃色的鳳巒與數百全副銀鎧的龍馬騎,就這麽緩緩出現進入眾人眼簾。
看著前頭散發貴氣的鳳巒緩緩來到眼前,民眾震天的歡呼頓時如雷般響起。
摩勒斯眾人萬雙眼睛此時更緊緊盯著珠簾裏的纖影,深怕一個眨眼便會錯過欣賞到當今公認五大美人之一——蘭妮雅的美麗風姿。
就在龍馬騎護衛領隊在與凱特雅騎兵隊領隊彼此會晤後,在代表著卡魯斯帝國的劍虎皇旗與凱特雅帝國的黑鷹皇旗開路之下,隻見鳳巒便在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隊共同保護之下,緩慢駛入摩勒斯內。
而在鳳巒之內,隻見珠簾裏頭隱約可見蘭妮雅靜靜坐在裏頭。
盡管鳳巒所到之處不斷響起震天的歡呼與鼓掌,然而外頭的熱鬧並未帶給蘭妮雅太大的震撼,尤其是在經過昨夜之後,此時的蘭妮雅眼中充滿著平靜,不再像前幾天那般無奈與無助。
隨著蘭妮雅右手輕輕搭上斜掛腳旁的夢月寒後,從夢月寒身上傳來淡淡的寒意,更讓蘭妮雅心中湧起一陣踏實感。
而就在進入摩勒斯後,蘭妮雅更隱約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溫暖感覺正輕輕環繞自己,隨著感覺的越加清晰蘭妮雅微微閉眼,此時腦中竟然緩緩浮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那白癡不會真的也來了吧!”隨著腦中的身影逐漸清晰,蘭妮雅嘴角不禁浮現一笑。
隻是就在這時,忽然從前方湧來一股極霸道的氣息,強烈的氣息讓馬兒不住驚動嘶叫,如今就連龍馬騎座下龍馬竟也不由自主的顫動,使得鳳巒因此為之一震。
蘭妮雅不知前方發生何事,心中疑惑之際,隨著前方傳來龍馬騎統領的憤怒叫囂後,蘭妮雅也很快感受到這股霸道氣息的來到。
知道有人攔道,蘭妮雅心驚之際心中原本還以為是奧丁,隻是這樣的念頭在蘭妮雅心中剛閃過之後,蘭妮雅心裏隨即發現自己的猜想錯誤,因為這股氣息對蘭妮雅是異常的熟悉,而且這股氣息的主人,更曾經是西門無恨視為畢生最可敬的兩大對手之一。
隻見街道旁原本看熱鬧歡呼的民眾,在猝不及防之下紛紛給這股突來霸氣逼得不由自主退了好幾步。
而就在龍馬騎上前包圍之後,凱特雅騎兵隊隊長也隨之下令要眾人上前包圍,隻見兩大帝國騎兵隊有默契的各據一邊上前包圍。
等到發現擋路的人後,眾士兵心中除了撼動之外,臉上更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因為眾人所包圍的竟然隻是一把刀,一把有著黑色刀柄,而刀身隱隱閃動綠色磷光的厚背大刀。
“光是刀就有這麽強大的霸氣,那這刀的主人……”沒想到光是一把刀就有如此駭人的氣勢,麵對這把刀,頓時眾士兵均不知該如何處置。
“把這把刀拿開!”龍馬騎領隊見無人回應,隨即對著手下下令叫道。
這名倒楣的龍馬騎明知這把刀不尋常,但軍令如山饒是本身有諸多不願,卻也得硬著頭皮去做。
隻見這龍馬騎小心翼翼策動座下龍馬緩緩接近這把刀,更舉起手上長槍試著要去把這大刀挑起,誰知當槍尖一觸大刀,大刀刀身上的磷光倏然一盛,也不見大刀有何動作,瞬間一道綠色刀氣隨即回旋而出,而這龍馬騎閃避不及,當場就給刀氣連同座下龍馬從中剖開。
“綠色刀氣!是刀斷天地怒無極!!”驚見綠色刀氣,在街旁看熱鬧見多識廣的老傭兵,忍不住驚駭叫出。
隻聽怒無極之名一出,短短三字頓時讓摩勒斯街道亂成一團,想到怒無極的殺戮傳說,更讓街上民眾驚駭之餘紛紛奔逃走避,就連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此時也因為怒無極之名,也不由自由退了一步。
在混亂之際反看蘭妮雅,她竟然悄悄掀開珠簾站在鳳巒前頭,隨著一雙俏目緊盯著前方綠色大刀之時,手上的夢月寒更不自主的同起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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