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染血的婚禮(中)
刀,又稱“百兵之膽”,意在強調其威猛彪悍之精神。
主要用於砍劈,戰鬥中可攻可守,靈活犀利,無論是在戰場廝殺或者習武格鬥,皆可發揮充分克敵與護身的功能。
而在當今雲夢大陸上,除了盧森帝國士兵是以寬闊短劍為主要配備外,其餘各國士兵與騎兵幾乎都是配以長刀為基本裝備。
這主要是因為劍身長窄不利砍劈,隻是盡管戰場上以刀為主,然而當今帝王卻往往以贈劍來象征功勳、權位的封賞信物,各帝國將領更是以劍為征伐、建功之魂魄與精神。
而除了配劍是身分的象征之外,就算是民間文人也往往以劍為詠頌情誌之強力素材,因此在民間,“刀”除了在戰場之外一向鮮少為人所用,就算有,用的也多是些賊寇幫派,也因此在當今雲夢成名的刀客並不多,更鮮少為人所注意,而這現象則一直到怒無極出現之後,才讓人正視到刀不下於劍的真正威力。
怒無極對雲夢新一輩的人來說或許有點陌生,然而對老一輩的人來說,怒無極卻算是當世來最恐怖的刀。
就以殘忍度而言,盡管是以好殺聞名當今五大名劍之一的血劍傲紅池,與怒無極比較起來也隻能算是小兒科。
雖然怒無極並不像血劍傲紅池,遠奔千裏隻為殺一個以血為名的無辜百姓,然而在傳說中,怒無極對找上門前來挑戰的人從不留情,而且出手之凶殘更讓人為之作惡。
他的刀很快,而且出刀之狠使得削肉留骨隻在眨眼瞬間,更有傳說說隻要怒無極每出一刀,一裏之內皆不留任何活口。
也因此認真來說,怒無極並不算是有名的人,然而不有名並非表示怒無極的實力不好,相反的就是因為怒無極太強所以才不有名,因為跟他交過手的甚至觀戰的,都無一幸免慘死在他的刀下。
少了宣傳的人幫忙打廣告,眾人自然對怒無極這名字感到陌生。
而怒無極這名字真正被人所知是數十年前與西門無恨的一場比鬥,沒人知道當日誰勝誰敗,因為在場的眾人全給怒無極散發的刀氣劈倒在地。
隻是當西門無恨在這場比鬥之後,卻意外的對外說道:“當今世上能與劍相提並論的,隻有怒無極手上的刀。”
此話一出,怒無極在那時便成為雲夢的焦點。
當時不知有多少成名劍士豪傑為了印證西門無恨的話,一一上前挑戰而魂斷怒無極刀下,很快的怒無極的恐怖傳說被世人刻意渲染。
而在怒無極出刀之後唯一一個例外,是昔日劍術修為直追五大名劍的鎮魂劍——亞藍德斯,亞藍德斯曾是修道院中最高階層的聖殿所出來的最強劍士,手上的道器——鎮魂劍,更是號稱直逼十強道器的超強之劍。
隻是當日亞藍德斯在挑戰怒無極後,卻反被怒無極削去左右雙手與左半身筋肉,雖不知為何怒無極最後留亞藍德斯不死,但這唯一的例外,卻也為日後怒無極那堪稱藝術的刀法留下血淋淋的見證。
尤其是亞藍德斯身上殘存怒無極那獨有的綠色刀氣,更讓日後無數找上亞藍德斯尋仇的人,一一魂斷當場。
光是這一手寄體留刀的刀法,除了讓怒無極從此搏得天下第一刀之名外,連帶使得當時雲夢習刀風氣為之一盛。
摩勒斯今日驚見綠色刀芒,老一輩的人驚駭之餘,想也不想便脫口叫出怒無極的名號,而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隊中有人雖不知怒無極是何許人,然而麵對眼前這詭異的綠色大刀卻再也沒人敢稍加鬆懈。
尤其是看著地上左右橫倒血泊之中給剖成兩半的一龍馬騎兵後,在凱特雅騎兵隊中有些沒上過戰場的新兵,更是當場惡心吐了起來。
相對眾人臉色生變、心中驚駭,反看鳳巒之上蘭妮雅一臉自信持劍站在前頭,毫無懼意的俏目,直盯著前方半插於地的綠色大刀。
蘭妮雅心中清楚知道方才龍馬騎橫死,是因為怒無極在事先便把氣勁藏在刀內,就如同萬梅山莊外的劍陣一般,隻要一有異力接近便會隨即引動刀內氣勁自行反擊。
怒無極這手點物寄氣的功夫,雖沒師父用來巧妙多變,然而如此霸道的氣勁,卻又非師父所能及,更何況藏於刀內的氣勁似乎還不隻一道。
就在這時,眾人把目光焦點全然鎖在筆直插在街上的大刀同時,眾人均沒發現到,天上原本無雲的藍天,如今竟然不斷開始湧聚濃厚黑雲,而且在摩勒斯的街道之上,如今更不斷充斥此無數元素氣息。
首先發現天空異變的,是一直警戒在上空的克雷斯帝國飛龍軍。
在發現飛行艇四周黑雲不斷急湧之下,身為飛龍軍軍團長的修雅在等候偵查兵回來同時,心中知道事情有變,連忙下令要各艇四散,降低到作戰高度。
原本一直停守在西邊要道的盧森鐵龜戰車,在傳來摩勒斯內有人攔道劫親之後,也在第一時間開始兵進摩勒斯內。
在摩勒斯內,眾人依舊全神灌注緊盯著中心那柄綠色大刀。
隻見龍馬騎聯合凱特雅騎兵隊,團團圍住街上的綠色大刀。
而偌大的長街兩旁,在民眾走避之後,如今竟開始暗自潛進許多傭兵。
隨著摩勒斯內緊張氣氛不斷凝聚,頭上烈日更讓眾人不斷滴汗。
街上那柄綠色大刀依舊傲立其中,當刺眼日光透過綠色刀身,綠色磷光閃耀之際,隻見地上巨大黑色刀影隨著烈日緩緩移動。
此時地上除了早前的龍馬騎屍體之外,如今又多增添兩名凱特雅騎兵的屍身,一人被腰斬,一人給刀氣由左斜剖成兩半,這兩人都是因為觸碰到地上綠色大刀,而慘遭刀氣反襲下場。
蘭妮雅依舊站在鳳巒前頭,全身真氣隨意而走,不斷在體內流轉。
手上夢月寒雖未出鞘,卻也在此時隱隱發出低聲劍吟。
就在龍馬騎領隊再度下令要一名龍馬騎在去挑走綠色大刀時,這心叫倒楣的龍馬騎雖不情願,卻也隻有硬著頭皮顫抖的慢慢接近綠色大刀。
隻見這名龍馬騎平舉手上長槍,緩慢且顫抖的接近綠色大刀,就在長槍槍尖要觸及到綠色大刀之際,原本鼎立不動的綠色大刀,竟然自動飛起,越過所有士兵的包圍,往鳳巒急旋劈去。
“啊!”驚見綠色大刀旋劈射向鳳巒,事出突然,眾人發出一聲驚呼,卻也無人來得及去阻止。
隻見綠色大刀快速飛旋猶如劃破虛空,瞬間越過包圍人群直接往鳳巒旋劈而去。
這時在場士兵如今除了發出驚呼聲外,卻也隻能眼睜睜見綠芒大刀暴漲出十尺綠色刀芒,劈射開路在眼前飛旋而過。
綠色大刀突然的飛起,凱特雅騎兵隊與龍馬騎隨著刀旋,不約而同把視線跟著移了過去,直到視線落在站在鳳巒前頭的蘭妮雅,眾人才驚覺事態嚴重。
蘭妮雅眼見著綠色大刀旋劈向自己而來,也不愧是身負卡魯斯天才女劍士之名,又同是西門無恨的關門弟子。
隻見蘭妮雅下意識間便是後退一步,隨即抽出夢月寒迎上,此時任誰也沒想到在他人眼中雖然看來隻是個嬌弱、一身貴氣的公主之軀,竟然不懼怒無極霸道之刀。
蘭妮雅劍中造詣本就不弱,尤其再加上昨夜西門無恨親臨指導,蘭妮雅如今以情入劍在不自覺間,早已經突破自己瓶頸,把自己劍術再提升至新的境界。
如今生死關頭之際蘭妮雅雖身退一步,卻也因這一步讓蘭妮雅從容避過突然暴漲的綠色刀氣,更替自己留下揮劍格檔的一線生機。
隨著蘭妮雅手上夢月寒一動,就見劍光一道銀波輕繞纏上綠色大刀。
半空之中,刀劍氣流彼此牽引但卻互相製衡,看似緩慢的劍流移動,展現了與旋劈而來的綠色大刀截然不同的力感,有如靜與動、慢與快、柔與剛,看似完全相反的對比。
蘭妮雅低喝一聲,手腕一轉,夢月寒劍尖隨之輕旋,對著綠色大刀畫出無數銀流圓圈,頓時藏於綠色大刀內的剛猛刀勁隨著夢月寒劍銀流繞纏,刀勢竟在蘭妮雅麵前頓了一下。
就在時,忽然一道白色身影不知從何衝出,手舉火焰元素之劍往這綠色大刀怒劈而下。
原本打算一劍打掉殺往蘭妮雅的霸道綠刀,隻是這道白色身影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全力劈下的這一刀竟然會弄巧成拙。
隨著火焰之劍全力一劈下,突然的外力頓時打破剛柔相互製衡的局麵,瞬間綠色大刀內暗藏刀氣脫離夢月寒銀流禁錮,有如決堤一般狂射而出。
頓時刀光四劃、氣斬八方,刀氣所到之處樓崩柱倒,割風斷流的鋒利刀氣一時之間竟無人可擋。
“你這白癡!”麵對前來施救者幫倒忙,蘭妮雅不自覺間脫口罵出,連忙身退再舞手上長劍,於身前劃出一道道雪梅劍氣,擋下四射而來的綠色刀氣。
而身處刀氣爆射中心的白色身影,全然沒料到自己全力一劈會引動綠色大刀內所有刀氣,除了連忙右手一舉急架風之盾外,更轉身撲飛,向蘭妮雅而去。
隻見以鳳巒為中心不受控製的刀氣飛斬四散,而刀光劃過之處,更在地上、街旁建築留下無數縱橫交錯的寸深刀痕。
另一頭,在刀氣範圍內的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麵對綠色刀氣想也不想就舉起手上兵刃一擋,隻是綠色刀勁猛烈鋒利全然出乎眾人意料,無數名凱特雅騎兵首當其衝在刀氣之下,落得刀斷身斷的淒慘下場。
望著前頭不斷飛濺的鮮血,散飛倒落的斷肢斷骸後,早顧不得保護蘭妮雅,紛紛嚇得直往後頭退去。
“可惡!”白色人影身形未及蘭妮雅身旁,麵對刀氣猛烈劈擊而來,這白色人影在身前所架起的風之盾,在刀氣之下竟然開始崩毀潰散。
隻聽白色身影忍不住咒罵一聲,在驚訝怒無極所藏放的刀氣竟如此恐怖之際,連忙在掌上凝聚出一個高密度的掌大火球,隨即往前方轟去。
火球一出隨即張開成一麵火網,綠色刀氣在劃破火網後,帶出一道道的刀形火弧後消散在空氣之中。
雖然臨時發出的火網及時擋下眼前劈身刀氣,隻是當這白色人影隨著身形隨之一頓,在失去高速移動的身形間露出那一頭雪白的長發之時,更可見原本一身雪白的輕衫如今已給刀氣劃個破爛。
“奧……奧丁!”驚見雪白飄揚發絲,蘭妮雅劍揮格擋眼前最後一道刀氣,才認出方才幫倒忙的來者身份脫口叫出。
而此時在一番刀氣亂射之下,蘭妮雅也早已經衣衫淩亂,頭上水晶珠冠早給刀氣劈落不說,就連此時手上長劍,更因格擋刀氣而給震得不住晃動。
綠色大刀在奧丁火球轟擊下,失去托刀之力重重落下,筆直插落在街上。
隨著刀氣散盡,原本綠色刀身上的刺眼綠芒逐漸黯去,此時街上再也聽不見士兵逃避暴射刀氣而發出的慘嚎淒厲叫聲,反而在刀氣一消之後,四周屋頂上更冒出數百傭兵。
在這時,腳下大地突然隱隱震動,鐵石交碰發出巨響,夾雜著短促的腳步聲清楚傳來,隻見一輛輛鐵龜戰車與數百手個架十字強弩的盧森士兵,由街道小巷不斷湧來。
奧丁看著因為自己多事而導致四周給刀氣亂劈的慘樣後,露出一臉歉意的走向拄劍而立、正一臉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的蘭妮雅。
事隔兩年後重遇摩勒斯,如今兩人不在乎四周充斥的危機,雙目交望瞬間,一時間誰也不知該說什麽。
“你這白癡沒看到本公主憑著超強劍氣已經鎖住那詭異的大刀嗎?你沒事來湊什麽熱鬧!”蘭妮雅一回神,臉色一紅隨即指著奧丁鼻子嬌聲大罵。
此時眼中雖倔強的強忍著因為見到奧丁而感動的淚水,隻是蘭妮雅卻不知凝聚眼眶的淚珠,如今已隨著烈陽日射泛出點點白光。
奧丁尷尬之餘不知該說些什麽。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以英雄之姿風光出場,而蘭妮雅在見到自己後更會感動的上前抱住他,哪知事情全然跟想象不一樣,如今蘭妮雅不但沒抱住自己,反而一開口便又罵自己是白癡。
雖說自己當真是引動刀氣暴射的元凶,然而誰也看的出來適才情勢之凶險,又有誰會相信,僅以蘭妮雅之力可以擋的下綠刀旋劈的霸道之力,“她還是那任性又自信過剩的公主。”
奧丁看著蘭妮雅泛淚的目光,心中不禁感觸想道。
照奧丁本意,原本是想在送親團離開摩勒斯後再出手劫親,隻是卻怎麽沒想到如今會給一柄刀打壞自己計畫。
想到現在自己提前現身,此時最多也隻能在此盡力一擋那傳說中的怒無極,至於劫親則是再也萬萬不敢想。
奧丁回頭專注的盯著插在街上的綠色大刀一眼後,環看四周如今早已布滿龍馬騎與傭兵還有盧森帝國士兵與上空克雷斯飛龍軍,看著如此嚴密的包圍網,奧丁心中不禁想道:“在如此多人的環顧包圍之下,現在怒無極還會出現嗎?”方才霸道的刀如今靜靜的鼎立鳳巒之前,寧靜緊張的氣氛在突然沉重的步伐聲傳來時,開始充斥讓人沉悶難受的氣息。
來者一步一步踏在街道磚頭上,一聲又一聲的腳步聲象征無畏的堅毅在街上回蕩。
來者有著一頭雜亂的金色卷發、一臉菱角有型的堅毅輪廓,有著讓人望之生畏的懼怕之感。
跟盧那貝克一般的巨大身軀上,背掛紫金長刀卻隻穿著破爛布衣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除了給人不修邊幅的粗獷形象外,更給了在場眾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沉悶氣息。
沒人知道怒無極是如何穿越三大帝國士兵的包圍,在奧丁與蘭妮雅甚至在場眾人眼中,如入無人之境踏步而來。
他隻是左掌一翻,遠在百尺之外蘭妮雅與奧丁眼前的綠色大刀竟然徑自飛旋回到掌中,隨之回手一翻,當綠色刀光快速一閃之後,輕描淡寫的一揮卻散發一種讓人難受的壓迫感。
綠色大刀在氣勁震動下發出了一聲刺耳鏘鳴,頓時恍若敲響戰鼓般,四周屋頂上數百傭兵在同一時間,竟如受挑釁般紛紛拔出兵刃,衝向怒無極而去。
隨著摩勒斯大街殺戮一起,大街之上原本倒滿滿地屍骸的石磚地上,如今很快又陸續增添許多無名屍骸。
隻見怒無極剛毅的臉上滿布駭人刀疤,猶如殺神一般隨著一聲大喝左手綠刀就回卷劈出,其中一名傭兵手上刀刃才剛劈出,就見怒無極側身一避,綠色大刀帶起割肉刀風,隻在瞬間就削去此傭兵持刀手臂上臂肉。
殺聲四起,湧上怒無極的傭兵越來越多,雖然在傭兵彼此的默契配合之下,很快便在怒無極四周滿布奪命劍光刀影,然而真正能在怒無極身上留下傷痕的卻也隻有少數幸運的傭兵。
隻見怒無極在無數傭兵廝殺之下一邊從容揮刀,腳下更不停一邊緩緩走向蘭妮雅。
奧丁看著怒無極與無數傭兵交手還能不斷走向這邊,此時心中的驚駭不在於怒無極恐怖的刀法,而是在於那不要命的狂態。
奧丁自忖見過的狂人也不算少,就算不正常的八賢至少也知評估情勢、也知利用地形招式,讓自己處於有利的情勢。
然而眼前怒無極卻不是,隻見他依舊踏步而來,刀起刀落盡是魂斷肉飛,在怒無極的眼中奧丁所感受到的是完成任務的執著,“就算殺的盡這些傭兵,也還有其他帝國的士兵,這怒無極真是不要命了嗎?”奧丁看著怒無極如殺神一般奪命而來,心中疑惑,隨即回頭對蘭妮雅問道:“你什麽時候惹上這恐怖的對手啊?”“去,你問我我問誰!”蘭妮雅聽著奧丁沒頭沒腦問這問題,隻是白了一眼不客氣叫道。
分離兩年之後,兩人相逢本該歡笑擁抱在一起,然而奧丁與蘭妮雅在相遇之後,卻無預期般有著浪漫情景,麵對蘭妮雅還是一樣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奧丁仍舊拿她沒輒。
不過盡管蘭妮雅說話還是這般不客氣,但聽在奧丁耳中,如此熟悉的語氣卻讓奧丁心中感動不已。
這樣的蘭妮雅,正是奧丁所認識的任性又信心過剩的卡魯斯公主。
奧丁全神灌注的盯著不斷往這緩慢移動而來的戰團,看著怒無極在傭兵如浪潮般一波接著一波的無情攻勢下,卻仍入無人之境般一步又一步直逼而來,當即再不怠慢。
隻見奧丁雙掌在胸前一聚,瞬間一顆火球隨之在胸前凝聚成形;而蘭妮雅看著奧丁這一隨手拈來的魔法,心中突然間有種小小的感覺,那種心中的感覺很微妙,蘭妮雅甚至不知是因為奧丁的成長,還是因為自己對奧丁的在乎已經全然超乎自己的界限,如今蘭妮雅眼露趣意的盯著奧丁的背影,這一?x那心中竟不自覺漾起一股暖流。
震耳的殺聲,如今以怒無極為中心的戰團不斷飛濺殷紅的血,怒無極強加上他手上刀的霸,猶如最深的惡夢不斷在無數傭兵眼中深植最恐怖的夢魘。
眼前一麵倒的廝殺看在奧丁眼中,總覺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甚至心中不知為何總感到極度的不安。
隨著奧丁心中警兆忽起,在不知事出哪端之下,奧丁頭也不回仍然緊盯著怒無極的每一個動作,嘴裏卻對著身後的蘭妮雅緊張說道:“蘭妮雅,這眼前情形好像有點不對,有機會就逃!”隻是奧丁話剛說完,蘭妮雅隨即叫道:“逃?本公主可是人稱天才女劍士耶,你當我是你唷,我才不逃勒。”
其實蘭妮雅也知道怒無極絕對不是自己所能麵對的人物,然而在目前的情況下,蘭妮雅卻有著不能逃走的考量,畢竟她現在的身分是代表卡魯斯帝國,若在眾目睽睽之下棄戰而逃,隻怕對日後卡魯斯帝國的威名會有很大的影響。
再來蘭妮雅所憑借的是四周一直按兵不動的四大帝國國軍隊,上空的克雷斯帝國飛龍軍、前頭盧森帝國的鐵龜戰車以及環繞四周的龍馬騎與凱特雅騎兵隊。
“就算怒無極實力再強,也沒這能力同時對抗四大帝國的軍隊吧!”蘭妮雅眼盯著浴血殺來的怒無極,心中盤算著。
麵對蘭妮雅的任性,奧丁心中不禁叫苦。
而當奧丁抬頭看著上空盤旋卻不發動攻擊的飛龍軍,與四周按兵不動的帝國軍隊後,再看著怒無極還是依舊一步接著一步直殺而來,?x那間奧丁隨即醒悟連忙叫道:“我的公主啊,現在什麽時候你還在耍任性,這怒無極好像是故意要引起別人注意力,好讓人忽略某些事情,快逃啦!再拖下去隻怕會有變數。”
蘭妮雅心中雖覺好笑,隻是此刻臉上卻刻意罩上一層寒霜,嘴裏更不客氣叫道:“哼,奧丁你怎麽這麽沒膽啊,就算現有的帝國軍隊擋不住他,至少還有你的上古魔道跟本公主的劍啊!”死,對很多人而言是一件很恐怖的事,然而對更多人而言,更讓人害怕的是窮的滋味,如今綠色的刀氣揮灑在烈日之下的摩勒斯大街上,看似美麗的綠色弧光在鮮紅的血霧之間,卻有如死神鐮刀一般,帶走一條條視錢如命的靈魂。
然而盡管眼前死神鐮刀不斷揮舞,盡管明知也許下一刻死的人將是自已,但卻仍有無數人打著那近乎微薄的存亡機會,上前揮出自己生前的最後一刀。
傭兵對錢的執著,促使眾人壓抑心中的懼意不怕死的群擁而上,而所為的正是怒無極那價值連城的頭顱。
原來早在怒無極的刀出現街上之時,商會與水雨樓便私下發動自己的勢力要全力保護蘭妮雅,對商會與水雨樓而言,蘭妮雅的身分代表的是整個卡魯斯帝國,要是今日蘭妮雅魂斷摩勒斯,那所演變的國際問題將讓摩勒斯首當其衝,成為凱特雅帝國與卡魯斯帝國第一個報複的目標。
也因此盡管商會與水雨樓雖打從一開始便想置身其外,然而在怒無極出現之後,評估過日後情勢的變化,商會與水雨樓自知再也無法置身事外,兩方高層快速協商之後,在不到幾分鍾的短短時間,便頒布五千金幣的天價懸賞令。
怒無極魁梧的身軀大步一步一步踏向另一頭佇立在戰團之外,臉上均毫無懼意的奧丁與蘭妮雅。
早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街道上隨著手上綠刀舞動間,不斷倒落血泊之中的是一具具仍不住抖動的死亡之軀,隻是盡管四周傭兵仍不斷湧上,然而怒無極的腳步卻不曾因此停留。
在怒無極堅毅表情下,執著的念頭不因為四周不斷湧起的殺機而有所動搖,那怕這任務是自己所不願執行的。
麵對怒無極一步步走近,奧丁掌聚火球伺機發出。
此時奧丁的心卻出乎意外的異常平靜,奧丁的雙眼緊盯著怒無極的每一個動作,更借著眼前風中氣流的流動,去感受怒無極的每一刀每一步,而奧丁的腦中,此時更不斷思索試著把所有的事情作個連貫。
思考對奧丁而言是一件很難得的事,至少從前一刻起,奧丁總是順著情勢的發展去走自己的下一步路,不論是初遇克雷姆前那單純平凡的生活,還是修習上古魔道後貝利城運送事件與南都魔界之門。
然而自心中想打破既有的宿命之後,奧丁便開始試著去找出任何可以掌握未來的方向,隻是自身這慢慢的改變奧丁自身並沒察覺,如今眼前怒無極看似單純的殺戮行動,奧丁心中卻有著不安的感覺,他清楚的知道那並不是因為怒無極本身強大的實力所致。
另一方麵,對奧丁而言就算怒無極殺盡阻路的傭兵,自己憑借自身超絕的速度要在怒無極刀下帶走蘭妮雅,也並非難事,而四周外圍的盧森帝國與克雷斯帝國的包圍,更隻需一記上古魔道就可以讓他們自亂陣腳。
既然如此,那心中濃烈的不安感與警兆又是來自何方?想著日賢者曾說亞瑟正不斷把兵力聚集在南都,再看此時怒無極的出現,奧丁心中不禁開始大膽假設怒無極是亞瑟王所派,而前來護送的騎兵隊隻是單純的作作樣子,甚至有可能是亞瑟王手上的棋子。
隻要蘭妮雅一死,那麽亞瑟王的大軍便可名正言順的兵進摩勒斯,以摩勒斯的戰略位置配合那貫連其他三國的十字要道,可想而知要是亞瑟王一旦占領摩勒斯,那其他三國就將如同門戶大開般任亞瑟大軍鐵蹄踐踏。
隻是就算如此亞瑟有這麽蠢嗎,一口氣直接挑釁其他三大帝國嗎?以怒無極的實力如果不是在摩勒斯,說不定蘭妮雅早就魂斷他的刀下,既然如此那怒無極選擇在摩勒斯下手的目的又是為何?“難道蘭妮雅的死有著另外的意義存在?”奧丁心中疑惑不斷,許多搞不懂的環節讓奧丁眉頭越皺越深,最後猛一咬牙索性不再思索。
此刻對奧丁而言,他也不管怒無極前來殺蘭妮雅的目的為何,如今既然知道有人要蘭妮雅死,奧丁又怎會讓蘭妮雅就這麽死在自己麵前。
隨著摩勒斯激戰依舊持續,奧丁心知在怒無極刀下任何元素障壁就像紙糊的一樣,所以奧丁除了胸前凝聚的火球之外,更暗暗凝聚靈力準備當怒無極接近時,就再賞給他一記爆炎地獄。
“隻有攻擊才是最佳的防禦!”奧丁心中暗自計畫著。
而蘭妮雅雖不知以怒無極身分為何如此執著要殺自己,不過她也心知這次婚姻除了卡魯斯與凱特雅帝國外,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反對的,有人會從中破壞早是意料中的事,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殺手,會是讓師父推崇堂堂位居強者之列的怒無極。
隻從早前施襲的綠色刀氣,再從夢月寒劍中所傳來的強大反震,蘭妮雅心知怒無極之強僅在西門無恨之下,隻是如今蘭妮雅腦中並不是想著如何逃走,反而是想著要如何打敗怒無極。
隻要想到卡魯斯帝國的未來霸業如今全係在自己身上,蘭妮雅說什麽也要嫁到凱特雅帝國,盡管那並不是自己心中所願。
“殺啊!”殺聲伴隨著哀嚎響起,在飛濺的肉屑血雨中,五千金幣的強大**驅使著無數傭兵蜂擁而上。
盡管眾傭兵用的是在一場場殺陣中所鍛煉出來的殺人武學,憑借的是一場場生死鬥所累積的戰鬥經驗,隻是眼前這一人,傳聞中的天下第一刀,揮刀之快、走勢之奇,全然超脫以往所見,沒人知道為何在生死關頭這人還能用他堪稱藝術的快絕刀法,削去一個接著一個傭兵的皮肉,而自己手上兵刃卻隻能在此人身上留下不算是傷痕的一抹血痕,沒人知道他的下一刀會從何角度出來,隻因在場諸人竟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再出第二刀。
隨著奧丁體內靈力與身旁元素不斷凝聚,原本一直靜靜掛在腰上的天劫,此刻竟如有生命一般同起共鳴。
隻見上空早前原本匯聚的黑雲在天劫共振呼應之下,如今不斷擴大掩住摩勒斯上空刺目的烈日,而雲層匯聚之際更隱約可見紫電奔走,一股山雨欲來之勢讓在場眾人專注緊盯怒無極之時,也不禁微微抬頭注意。
而在摩勒斯東方十裏外一座山頭上,原本無人的孤寂山頭,如今正靜靜高跪著一身青衫的紫發鐵麵女子,隨著銀色冰冷鐵麵下那雙紫色瞳孔遙鎖十裏外的摩勒斯之際,靜靜靠放在左手臂上的黑色十字弩,在對準摩勒斯方向之際,更不斷散出濃厚讓人窒息的魔氣。
山頭上似乎永不停息的勁風,不斷吹起紫發少女那齊肩的紫發,在毫無表情的銀色鐵麵之下,更沒人看得清麵具下的她所想的是什麽,手上殺人箭弩對準的目標又是何人?隨著魔氣不斷散出,十字魔弩上那黑色箭枝卻又不斷把周圍四散的魔氣吸入,這一放一收之間,隻看如今黑色箭枝上流轉的黑色光暈不斷匯聚至箭頭之上,原本不帶任何殺氣的魔箭,如今卻比任何充斥殺氣的兵刃,更讓人不自主心驚心懼。
就在山風突然停止的那一瞬間,不待下一陣風來到,紫發女子突然手指一扣,黑箭隨即脫弦而出。
而紫發女子在看著空中那道箭枝留下的黑色軌跡一眼後也不逗留,反手掛起十字弓弩轉身就要離去。
當紫發女子一轉身,卻發現後頭不知何時悄悄站著一名身穿鮮豔鬥篷的小醜,一驚,翻手十字弓快速架箭就要射出。
而小醜見狀連忙舉手阻止笑道:“嗬!這箭可射不得,再說用食夢之弩來對付我,會不會太看得起我。”
紫發少女隨著小醜一眼認出自己武器後不禁為之一顫,藏在銀色鐵麵具的表情雖沒人知道,然而那被認出武器後的身體反應,卻也清楚傳達出心中的驚訝。
見紫發女子不說話,小醜繼續笑道:“嗬!別驚訝我為何會知道,好歹我也是在雲夢大陸遊曆近百年,隻是我萬萬沒想到竟然連你也會被亞瑟指使,看來亞瑟的背後勢力不隻隻有魔族這般簡單。”
紫發女子全身散發冰冷殺意盯著眼前神秘的小醜,在發現小醜沒有阻止自己離去的意圖後,紫發女子隨手收起十字弓便要越過小醜離去。
就在擦肩之際,耳邊再聽見小醜的聲音說道:“你方才那一箭的代價可不隻是賠上摩勒斯這般簡單,就算我不說,日後白發魔劍士還是會知道是你下的手,等到那一日你的家族可能將因為你這一箭消失在雲夢之上。”
小醜的話語並未讓紫發女子離去腳步有所停止。
隻見紫發女子緩緩走入密林之間,轉眼便消失蹤影,而小醜再走至山頭方才紫發女子射箭處,低頭望去隻見山頭上留下兩道鮮明的步痕,與一滴隨著臉上無情銀色鐵麵滑下的淚痕,而當山風再次卷起,飛沙掩去地上步痕也蓋去地上淚跡,獨留的隻剩那淡淡的幽香與半點愁意久久不散。
“食夢之弓魔性之箭,將為摩勒斯揭開滅亡之路的序幕,而上古魔道的毀滅傳說將再寫下新的一篇,神啊神,你們將做下怎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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