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我要離婚

驚蟄·374初現端倪9000字

驚蟄·374 初現端倪(9000字)

林盛夏從會館出來後就一直坐在車內,她的腦袋裏亂糟糟的,似乎有一團亂麻怎麽都解不開。

同樣是做母親的人,如果不是有很特殊的理由,相信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在生產完帶著孩子消失,更何況是剛剛生下孩子的第二天。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蘇紫與顧弘文同元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至少元老對顧弘文的怨恨有很大部分是為著蘇紫,關於以前的事舅公舅母知道的並不多,能夠帶給她的消息自然也少之又少。

手機鈴聲倏然響起,將林盛夏瞬間拉回到現實裏來,這是顧澤愷那次買來的新手機,辦理了新號碼之後知道新號的寥寥無幾。

戴上藍牙耳機,電話那頭傳來了小可的聲音,公司裏有幾分緊急文件需要簽字。

因著昨晚接連發生的事今早在將顧澤愷送回家之後林盛夏便打了電話給小可,這兩天公司若是有緊急文件直接交給她去處理,掛斷電話之後林盛夏調轉車頭向著愷夏集團的方向駛去。

半敞開的車窗外漸漸飄散過來陣陣的麵包香味,濃鬱的味道似乎要傳遍整條街道,熟悉的楓糖蛋糕味道香甜好聞,林盛夏定睛一看竟是不知不覺走了‘居然屋’這條路!

因著糖糖的意外離世,林盛夏自從回到t市之後一直都在回避著跟糖糖有關的記憶,以前糖糖還在的時候她最喜歡吃‘居然屋’的楓糖蛋糕,可這家蛋糕店每日隻限做十個,不論購買者的身份有多麽的顯赫,十分特色的楓糖蛋糕售完後,隻能等第二天。

將車停在路邊的自動付費車位處,推開門纖細的單腿率先下了車,‘居然屋’的外部擺設如同她記憶裏的模樣,香甜的烘烤味從半敞的店門內傳出,林盛夏並沒有進去,隻是站在店門外的落地窗外,安靜的凝視著裏麵。

通透偌大的落地窗將她的倒影映照出來,纖瘦的身形落寞的站在原處,駝色的大衣敞著扣子,白色的絲質荷葉邊微動,露出頸下一小片白色的肌膚,林盛夏眸光淡淡的,在陽光的折射下宛如琥珀色的瞳仁波瀾不驚。

店內,有一對母女牽著手選購櫃台上的草莓蛋糕,五歲的小姑娘對著櫥窗做著各種鬼臉,落地窗外的林盛夏輕笑的看著小女孩。

或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小女孩別過頭看過去,瑩亮的眼神透著好奇,鬆開還在選購蛋糕的母親的手,小女孩邁著小短腿向著落地窗這邊跑過來,兩個小羊角辮隨之蹦跳著。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隔著薄脆的玻璃窗互相的對視著,林盛夏看著小女孩幹淨的雙瞳,眼眶不自覺的溫熱著。

“媽媽!你遲到了整整兩分鍾!”

“媽媽,今天老師誇我了!誇我特別能吃!”

“糖糖本來就應該吃糖!媽媽你要是幫我改名叫鹽鹽或者味精我保證不在吃了!”

“兩個大懶鬼!哼!我要去刷牙了!你們要快一點,我才不要遲到!”

糖糖古靈精怪的坐著鬼臉,糖糖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幫她梳頭時糖糖哼起的兒歌,她甜甜一笑的叫著媽媽,她……

落地窗內的小女孩歪著頭好奇的看著一直都沉默不語的林盛夏,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張開櫻桃小口在通透的玻璃上哈的嗬出一口氣。

白霧瞬間在冰涼的玻璃上泛起,她伸出肥短的小手在那層白霧上慢慢移動著,很快一顆心的形狀在玻璃上清晰浮現,雖然歪歪斜斜的,可站在玻璃窗外的林盛夏卻依舊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糖糖離開她不知不覺已經這麽久了,這樣的想著,她的心再度疼痛起來。

“小咪,你在看什麽?”挑選完蛋糕的母親轉頭看著獨自站在櫥窗前的小女孩,有些疑惑的開口。

“媽咪,剛才有個姐姐站在這裏哭了!”小女孩轉過頭來,手還指著空無一人的櫥窗前,眼睛大大的睜著。

她剛才看到那個姐姐眼淚刷一下的就落了下來,瑩亮瑩亮的,說不出的好看,雖然在小咪的心裏覺得自己的媽媽永遠是最好看的,但是剛才那個瞬間,她還是忍不住的睜大了眼睛。

那個姐姐……真漂亮!

手中提著蛋糕盒的母親不甚在意的看了眼落地窗,向著小女孩伸出手,一高一矮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自動門外……

林盛夏坐在車內,如美瓷般細膩的肌膚上瑩亮一片,她無聲的淌著淚,沉默的車廂裏氣氛越發壓抑著。

她的情緒來的很快,或許是因為路過‘居然屋’勾起了自己的回憶,又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原本以為被隱藏在記憶深處的那些片段被再度的勾起,輕而易舉撕扯著她的心。

她雙手壓在方向盤上,小巧的鼻頭紅潤一片,淚水滑過臉頰掛在下巴,隨著她不經意的動作掉在駝色的大衣上,印染開點點的痕跡。

她的糖糖,她的女兒,那些舔舐著傷口的日子裏,乖巧可人的糖糖更像是她的精神支柱。

不論是被顧澤愷怨恨漠視冷語以對林盛夏都可以裝作不在乎,因為她有糖糖,她的寶貝女兒。

淚眼朦朧中,林盛夏發動了車子,打著方向盤一點點的退出停車位,長睫輕眨,視線稍微清明了些許,銀色的安全帶牢牢的係住她身體。

可還不等林盛夏反應過來,一輛突然衝出來的火紅車影速度極快的衝了過來,待到林盛夏想要打方向盤避讓開已經來不及,右側車身發出刺耳的刮擦聲,車體劇烈的顛簸著,林盛夏削瘦的身形如果不是被安全帶固定著恐怕此時定是東倒西歪的。

林盛夏記憶裏上次車禍還是那個雨夜,蘇暖撥通自己的電話刻意讓她聽到那些曖昧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隨後砰的摔門聲之後,難聽的漫罵聲傳進林盛夏的耳中,車體再度輕微的顛簸了兩下,看樣子是對方車主踹的。

簡單的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林盛夏平靜的解開了安全帶,抬頭順便看了一眼不遠處限速40的牌子,她並沒有違規駕駛,反倒按照剛才對方的車速來算已是超速。

能夠最快找到利於自己的條件來處理問題,是林盛夏多年來的生存本能,不論何時都不曾改變過。

剛一下車,一股濃鬱刺鼻的香水味傳進了林盛夏的鼻息間,對方背對著她罵罵咧咧的檢查著自己車的受損程度,看她的樣子是剛買了沒多久,因著剛才急速的摩擦,林盛夏這邊黑色車身上大片的刮蹭痕跡,還帶著對方的紅漆。

“你他媽長著眼睛幹什麽使得?你賠得起嗎這車?”對方似乎聽到林盛夏下車的聲音霍然的轉過身來,臉上高傲的表情倏然凝滯,而林盛夏在看清楚對方的模樣時動作也是一怔,她沒想到出個車禍竟然還能碰到個老熟人。

這不就是許久不見的傅雯雯嗎?

林盛夏表情微冷,轉身從車內將手機拿出,撥通了事故處理電話,對方說會在十分鍾之內趕到。

“林盛夏你媽-逼故意跟我做對是嗎?你把我逼到這種程度還不夠?連我新提的車你都不放過?”傅雯雯長發燙成粗糙的大波浪卷,臉上濃妝豔抹的,如果不是對她熟悉到了骨子裏,恐怕林盛夏一時之間也不可能認出她到底是誰。

此時傅雯雯的情緒太激動了,多少有了些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感覺,林盛夏雙手環繞在胸前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麽,蹙起的眉心不是沒有注意到傅雯雯毫無形象可言的謾罵聲引來了太多圍觀者的駐足,她之前不是出國留學去了嗎?什麽時候養成的把國-罵掛在嘴邊的本事?

不過林盛夏還沒來得及開口,手裏的電話又響了,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顧澤愷的。

看也不看傅雯雯,林盛夏滑動屏幕接通了電話,剛喂了一聲,傅雯雯那邊的叫罵聲再度傳來,電話那頭的顧澤愷沉默了些許時間,林盛夏淡淡的又喂了聲,顧澤愷這才開口。

“發生什麽事了?”顧澤愷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細碎的聲響一並傳進林盛夏的耳中,想必是他站起了身。

“沒什麽,小車禍,等下交警就會來解決!”傅雯雯不依不饒的尖銳聲音聲聲刺耳,反觀林盛夏隻是冷靜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傅雯雯的爆發並不隻是因為車輛刮擦這麽簡單,他們二人裏還夾雜著私怨。

“地址。”顧澤愷這次更為簡潔,隻是聲音提高了一度。

“居然屋門口不遠處,你別來了,我自己能解決。”林盛夏的話還沒說完,顧澤愷的聲音已經再度傳來。

“把我的電話掛了。”顧澤愷的聲音讓林盛夏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傅雯雯卻猛地扯了她一把,電話沒拿穩,無意碰到了結束鍵。

傅雯雯很用力,長長的指甲陷入到林盛夏腕間的皮膚內,厚厚的假睫毛因著憤怒忽閃著,皮膚的狀態很差,這麽近的距離看去,就算是如此厚重的妝容卻還是遮不住她臉上的坑窪。

“鬧夠了沒有?”林盛夏的聲音很冷,眼神裏沒有絲毫的驚慌,她有些弄不懂傅雯雯的情緒怎會如此激動,就算是幾年前自己設計她同自己的表哥尚了床,那也是她自己先動的歪心思,她所做的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傅雯雯的表現卻並非像是因為舊怨這麽簡單。

傅雯雯聞言明顯表情一僵,林盛夏依舊同自己記憶裏似的那樣高高在上,反觀她卻像是被人踩在腳下的泥,明明他們曾經那樣的接近過!

兩個人有半天沒有說話,隻是互相看著彼此,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年,他們兩人也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遠處交警的車緩緩駛來,林盛夏淡著眼眸看向傅雯雯的臉,從她的手心將自己的手腕抽了出來,長長的指甲滑過她皮膚,留下很深的紅痕。

交警下了車之後開始勘察現場,傅雯雯眼神惡狠狠的盯著林盛夏,像是要將她吃了似的!

反觀林盛夏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隻等待著交警判明情況,她不想要跟傅雯雯在這裏糾纏下去,更何況剛才她罵罵咧咧的話引得旁人指指點點,從前最好麵子的傅雯雯此時看起來卻更像是個潑婦。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傅雯雯的車因為超速要付主要責任,當時一聽交警將這話說出口她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修長的手指指著林盛夏的鼻子就想要繼續開罵,或許是情緒太過於激動,那表情猙獰的可怕!

這車是她的金主剛剛給她買的,開了還不到一天,傅雯雯不生氣才有鬼了,更何況對方是林盛夏,現在交警還判定主要責任是自己!

“踐人!”傅雯雯氣焰囂張情緒激動的抬起手就想要給林盛夏個巴掌,新仇舊恨在她心裏沸騰著。

還不等她這一巴掌落下,隻見原本擋在這附近的人齊刷刷的避讓開來,轟的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為著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就連傅雯雯也是全身僵直在原地,手掌維持著剛才舉起的姿勢,慢慢的側頭看著……

原本傅雯雯所開的紅色敞篷跑車不由自主的向前衝了好幾米,車尾燈碎片散落了一地,如果說剛才兩輛車經過摩擦還勉強能開走,那麽現如今這輛車隻能送回原廠返修,凹陷下去的部分太過於慘不忍睹。

黑色流線型的跑車保險杠也同樣受損嚴重,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它,車窗緊閉叫人看不清楚裏麵的狀況。

就連交警也同樣僵在原處,他們處理過多年的事故現場,還從未見到這樣的情形,更何況在處理之前他們還特意在前後方放置了警示標誌,隻要是長著眼睛的正常司機都不可能看不到的!

這車根本就是故意撞過來的!

如是的想著,在眾人好奇的目光裏,黑色車門輪廓從裏麵被推開,麵色陰森的顧澤愷邁了出來,高大偉岸的身形形成巨大暗影,籠罩下來。

他的目光足以殺人,可以看出他是匆忙出的門,身上僅著著襯衫西褲,在這略顯冷意的天氣裏令人著實縮了縮脖頸,可顧澤愷卻像是全然不顧似的穩步向著林盛夏的方向走去,他的表情太過於平靜,甚至平靜到讓人足以忽略掉他身體裏滲出的寒酷。

全場寂靜無聲,除了四周店家所播放的音樂聲還在響起之外,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傅雯雯怎麽都沒有想到顧澤愷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高大的他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從遠及近的拉近著彼此的距離,麵色如修羅般森冷,見此情形她不由自主的雙腿打起了顫!

“顧澤愷……”林盛夏見此情形便知道他是被激怒了,三個字剛說出口,耳邊卻響起傅雯雯的慘叫聲。

林盛夏嚇了一跳,傅雯雯一直維持剛才姿勢的手被顧澤愷猶如鐵鉗般的大掌緊緊的攥住,森冷的目光如同狼似的狠,麵罩寒霜叫人心驚。

“你這巴掌要是敢打下去,我要你這輩子都後悔!”顧澤愷的大掌慢慢收緊,力道之大甚至可以聽見傅雯雯手腕骨骼裏發出的哢嗒哢嗒的聲響,傅雯雯是真的感覺到疼了,她不由的扭曲著麵部表情,身體歪斜著似乎想要從他的手裏掙脫。

顧澤愷眉宇間的不悅混雜著怕林盛夏出事的擔心,他不知闖了多少紅燈用著最快的速度來到這裏,卻不曾想到看見的就是顧太太站在那,對麵那女人伸出手似想揮她巴掌的模樣,幾乎想也沒想的他直接將車開了過去,壓過警告標識牌撞向那輛紅色的車體!

此時人群當中似乎有人認出了這兩個人就是前陣子電視上大熱的愷夏夫婦,議論聲此起彼伏。

傅雯雯緊咬著下唇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顧澤愷這個男人有多狠她不是不知道,自從她畢業回國之後找工作四處碰壁,就連她媽手裏的錢都被養的小白臉騙光,後來她才從別人口中得知愷夏那邊給每個集團都隻會了一聲,凡是她去應聘一律不收!她後來索性墮落去給別人當情婦,反正她缺錢,那些男人喜歡她的身體,一拍即合。

盛從一坐帶。可若不是今日見到林盛夏,她不會知道差距到底有多大,現在的自己到底有多麽的肮髒!

“顧澤愷,放手!”林盛夏麵色清冷的站在原地,聲音再清晰不過的傳進了顧澤愷的耳中,卻見半響過後顧澤愷一把甩開傅雯雯,後者連著踉蹌向後倒了兩步,摔坐在柏油馬路上。

因著顧澤愷的突然到來,交警又要重新處理,如果說最開始那次傅雯雯要負主要責任,那這次長眼睛的人都知道誰是主責。

顧澤愷看也不看其他徑直走向林盛夏,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林盛夏的上上下下,直到確定她沒有事之後才略微的鬆了口氣,不過視線遊移在她眼部時,那明顯的紅腫令他的情緒瞬間再起波瀾!

“我沒事。”林盛夏搖了搖頭,看了眼倒在地上依舊處於震驚狀態的傅雯雯。

“跟她沒有關係。”臨末尾又補了一句。

顧澤愷緊抿著唇麵色陰鬱,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隻是背過身去打著電話,聲音森冷,表情不善。

處理後續的工作又耽誤些時間,一輛新車緩緩駛來,林盛夏認得那是公司裏顧澤愷的助手,下車後助手將車鑰匙恭敬的遞給他。

紅色跑車尾部算是報廢了,拖車很快拉走送去返修,置於林盛夏的車因為隻擦傷了些許,鑰匙被顧澤愷直接接了去扔給助手。

在這個男人陰鬱眼神的脅迫下,傅雯雯哆哆嗦嗦著手指去了交警那邊簽字,至於賠償的事宜顧澤愷索性全部交給助理去處理。

林盛夏站在一旁看著顧澤愷忙前忙後的背影,那偉岸的肩膀令她之前因著糖糖而疼痛不已的心稍微好受了些,事情大部分都處理完,畢竟這也不是什麽特別重大的交通事故,堵住這裏太久對交通也沒有好處。

零零總總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才暫時算是了結。

期間傅雯雯眼神一直都複雜的凝視著顧澤愷,她對這個男人曾經有過狂熱的愛慕,可是後來也是這個男人將自己弄成現在這幅鬼樣子。

緊急的刹車聲再度響起,哐當一聲車門被摔上,林盛夏側頭一看,卻見一胖碩男人從車上走下來,二話沒說一記巴掌狠狠的甩在傅雯雯臉上,這一變化令所有人都傻了眼,劇情反轉之快令他們始料不及。

“顧總裁你看,就是小摩擦小衝撞,顧太太的車返修費用我來出,絕對修的和新的一模一樣!”

背弓哈腰陪著笑臉的模樣頓時令林盛夏想起他是愷夏集團某合作商的老總。

傅雯雯狼狽的站在原地,用手捂著臉,眼眶裏隱忍著淚,令眼妝暈染了開來,模樣楚楚可憐的。

顧澤愷摁下中控鎖示意林盛夏上車去等著,背對著她的身影令她明顯的感受到他在生氣,歎了口氣,林盛夏轉身坐進車裏。

隔著車窗玻璃,傅雯雯唯唯諾諾的模樣令林盛夏不禁回想起過往的片段,時過境遷,她終究是覺得過去了。

林盛夏時不時看著穩穩掌控方向盤的顧澤愷,他側臉的鋒銳線條根根繃緊,似還在生氣。

“小可剛才打電話來有兩份重要的文件需要簽字,先去公司吧!”林盛夏想了想,最後還是開了口,盡管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麽。

回應林盛夏的卻是沉默,顧澤愷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擋風玻璃沒有回應,行駛的路線依舊是回家的那條路。

林盛夏見他不搭理自己覺得自討了個沒趣,將視線移到車窗的外麵,車窗打開有絲絲沁涼的風吹了進來,將她的發向後撩起。

顧澤愷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有了鬆動的趨勢,英俊的臉龐卻依舊嚴肅緊繃。

車子一路行駛回別墅,雕花大門向著兩邊敞開,顧澤愷卻並沒有像是往常那樣將車行駛進車庫,而是隨意的停靠在別墅前。

“下車。”顧澤愷終於開了口,語氣雖然很平緩,但卻摻雜著壓抑的情緒。

林盛夏蹙了下眉,心裏多少也有些不高興,撞了車的人的確是自己,可他總是聳拉著張臉好像自己欠了他似的表情。

原本心情就有些沉重,莫名的脾氣在心底湧起,她猛地開了車門走了出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打開別墅大門連鞋都沒換徑直向著樓上臥室的方向走去,香檳跟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急促作響,還沒等她這樣走幾步,身後一股猛然的大力將她的手臂整個扯住,由於慣性林盛夏撞進男人結實的胸膛,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麽,顧澤愷已經將她整個人從樓梯上打橫抱起。

因著太過於突然,林盛夏條件反射的用手環住他的脖頸,顧澤愷賁起的肌肉如石頭般,他倨傲下巴的弧線完美,伴隨著踢門聲響起,林盛夏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原本還倚靠著的男人懷抱陡然間變為彈性十足的床鋪。

哐當……一聲,顧澤愷將臥室的門給關上,從裏麵落上鎖。

林盛夏削瘦的身體在柔軟的床鋪裏上下彈起,最終回歸了死寂般的安靜,房間裏僅能夠聽到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

“顧澤愷,你到底在鬧什麽脾氣?”她被他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還沒等到他的回應,顧澤愷巨大的身形陡然壓了下來。

結實的手臂阻止了她下意識躲避的動作,男人在體力上的先天優勢在此時表現的淋漓盡致,林盛夏隻感到肺部的空氣都要被他給擠壓出來。

涔薄的唇如同封印般將她的呼吸層層裹住,在她的嬌嫩柔軟之上輾轉反側,直到將淡色的唇瓣印染成將要滴出血來的那種紅潤。

他的大掌也沒有閑著,再直接不過的向下延伸著,顧澤愷眼底的欲-望再明顯不過。

腰帶金屬環扣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響令林盛夏微微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因著呼吸困難她仰頭脖頸處光潔白希的皮膚就這樣絲毫沒有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底,低頭就連好看的蝴蝶骨都一覽無遺。

顧澤愷的熱情如火與林盛夏眼底的茫然形成鮮明對比,可心卻不受控製的被他急迫的動作蠱惑,不自覺的昂高了頭湊到他唇角輕吻。

他的手隔著薄薄的衣料蔓延至她的全身,像是要確定她真的沒事,又像是欲-望驅使,總之一切都亂了套。

徹底亂了套……

顧澤愷的西褲隻來得及褪到臀下,兩人的衣服甚至都還沒脫幹淨。

林盛夏半點準備都沒有,隻覺得他再度壓向自己的瞬間熱燙夾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衝進她的身體裏,吃力而又被動的迎合著他攻城掠地。

她身體內的所有溝壑似乎均是為了他所創造的,在男人進入她的那刻全然被填充盈滿,邊沿被撐開的壓力令她驚叫著,卻礙於羞赧將手臂抬起壓在眼瞼上。

隔著衣料兩人用著最親密的距離靠近著,顧澤愷將她壓在眼瞼上的手腕握住反剪在身側,他幾近貪婪的壓迫著,起伏著,衝動著,像是毛頭小子似的不知饜足,就連林盛夏胸口的柔軟都被他粗魯的揉捏成各個飽滿的形狀。

他的肌肉很硬,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更是用力繃著,幾乎快要滅頂的熱浪席卷全身,她不自覺的痙-攣顫抖著,聲音細碎的求饒也換不來絲毫的停滯,過度洶湧的快-感泛濫於全身,令兩人的眼前一片空白。

林盛夏襯衫的下擺隨著起伏偶爾被掀開一片,露出瑩白細膩的肌膚與凹陷的肚臍,或許是男人的進攻太過於凶殘,時不時的還能夠看到平坦的小腹處被頂弄的鼓起。

什麽冷靜什麽自製,在這偌大的臥房裏一概消失,男女憑著本neng相互依偎,將從古沿傳至今的夫妻之事演繹的淋漓盡致。

不知就這樣過去了多久,顧澤愷的臀不受控製的抽搐了幾下之後,他伸手連帶著同樣渾身無力的林盛夏摟入懷中,身下的物事卻並未從她的體力抽出,任由溫暖將他淹沒。

兩人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被蹂-躪的不成樣子,林盛夏趴在他胸口,呼吸熱熱的噴灑著,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同樣急促。

“昨晚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以後別再嚇我了。”許久,顧澤愷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顧太太或許不會知道當他聽到她出了車禍的消息時有多緊張,他的腦海裏浮現了種種的可能性,每種可能性都是他不能夠接受的!

昨夜接二連三的噩耗已經令他無法承受,若是連顧太太也出了事,他怎麽能承受的住?

林盛夏略顯急促的呼吸突然頓了下,若有所思的用下巴抵著他堅硬的胸膛,所以他一路的無言並不是生氣隻是後怕嗎?

其實本來也沒什麽事的,交警簡單的解決下就可以了,可偏偏顧澤愷打了那通電話,傅雯雯又不依不饒的,她想要隱瞞也瞞不住。

“抱歉,我讓你擔心了。”林盛夏輕聲說著,她並不知道此時她趴在他胸口的動作宛如聽話可人兒的小貓,乖巧的將銳利爪子收進肉床內。

顧澤愷伸出手輕柔摩挲著她的下巴,她的眼眶還是紅潤的,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似的,激-情後在臉頰處殘留的緋紅惹人心憐。

“為什麽哭?”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粗礪的指腹沿著下巴緩緩上移到眼角,輕刷過她的長睫。

林盛夏沉默了半響,卻終於還是開了口。

“我路過‘居然屋’,聞到蛋糕的香味,我就想起了糖糖,糖糖最愛吃他們家的楓糖蛋糕……”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索性也就沒在說完。

顧澤愷上半身倚靠著床頭,刀刻般的麵容沒什麽表情,大掌輕撫過她的後腦,似乎是在思慮著什麽,之前影帶來的調查資料裏,所有的證據均指證著元牧陽在隱藏些什麽,或許是糖糖手術時他利用醫生動了手腳令原本有希望救治的糖糖殞命?

可這又跟那個潑硫酸的中年男人有什麽關係?

薄唇印在她被汗打濕的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吻著,似在撫慰著她的情緒,埋藏在她身體裏麵的欲-望再次抬頭。

林盛夏也同樣清晰的感覺到,室內的氣溫似乎也在一點點的攀升當中,剛才令她大腦幾乎要小死一次的劇烈快-感此時仍記憶猶新,她不自覺的移動,想要不著痕跡的將他越發硬實的東西抽離,可男人卻像是早有察覺似的重重摁了下她的臀部,將原本抽離的部分重新壓了進去。

這一進一退之間帶來的效應可真的是可想而知,顧澤愷根本就沒有給林盛夏說第二句話的機會,又或許是想要借著這樣的時候轉移她的注意力,一個翻身重新將她壓在了身下,用自己的嘴唇堵住她的……

夕陽的餘暉傾斜著落於海邊,沿海別墅的大廳裏,喬胤沉默的看著影傳真來的關於糖糖的信息。

顧調查出來的這些事情零零碎碎的,就像是塊拚圖,銜接的上這一塊那一塊還要重新考慮,更何況這塊拚圖還是沒有底圖的那種。13acv。

“胤,我們晚上請顧太太來吃飯好不好?”

長安端正的坐在沙發上,偏側著頭看向沉思著的喬胤,那張鬼斧雕鑿成的冷峻麵容此時透著深沉的嚴肅。

見喬胤好長時間沒有搭理自己,長安百無聊賴的從桌上拿起個橘子放在手裏剝著,清爽的香味隨著她手指的動作蔓延開來,她將橘子皮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朝著喬胤那邊扔去。

中俄邊境處人人敬畏的喬胤此時哭笑不得的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從來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的小女人。

“長安說請誰來就請誰來。”

長安聽到喬胤的聲音抿唇靦腆一笑,將剝好皮的橘子握在手裏跑到他那邊的沙發上坐下,一瓣瓣的給他遞到唇邊。

“你一瓣,我一瓣,這樣感情不會散。”長安小聲的說著,喬胤卻倏然身軀一僵,薄唇微張,任由長安將橘子塞入到他口中。

這橘子是空運來的,很甜,可喬胤吃到嘴裏卻是苦的,他深深凝視著長安的小臉,反觀長安卻偏頭將視線落到桌麵上的那些資料,起初並沒有怎麽用心,腮幫裏因為塞著橘子弄得鼓鼓的,像是隻不諳世事的兔子。

可是後來,她的眼神裏越來越疑惑,似乎有什麽地方沒弄明白。

不過這樣長安這樣的表現喬胤似乎早已習慣,並不怎麽在意,他沉默的攬過她的肩頭,他真希望長安能夠一輩子這樣下去,至少不要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永遠不要想起!

長安的表情依舊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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