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個超真實罪案故事

第二章

二人將車停在地下室後,經過保安介紹,來到十八樓的公司行政中心,即總經理辦公室。胡建立注意到,十八樓看上去很冷清,偶爾有辦公人走過,不過看上去好像這裏的人都還不知道他們的總經理已經遇害,公司裏人雖然少,但是一切井然有序。

禮儀小姐把胡建立和賈冰帶到總經理辦公室,辦公室門大開著,寬大豪華的辦公室裏,一個身穿米黃色連衣裙風姿綽約的女人正站在寬大的玻璃牆前,看著城市的風景。

禮儀小姐用手敲了敲門,說道:韓總,有兩個警官要見您。

那個被稱作韓總的女人,轉身道:你去到兩杯茶。

然後又對胡建立說道:請坐。

胡建立看到,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不過看上去這個女人保養得很好,歲月在他臉上似乎沒有留下過多蒼老的痕跡。

那個被稱為韓總的女士說道:我叫韓滔,這個公司總經理徐衛的妻子。

胡建立道:我們今天來主要是來了解一下徐總經理的一些情況。

韓滔道:徐衛的死我已經知道了,隻是這事有些突然,我已命人把消息一壓再壓。現在,隻是要求你們盡快破案,要知道,徐衛的死如果傳出去,這意味著什麽嗎,你會看到,一個優秀的建築企業會轟然倒地,就像草原上一隻奔跑的大象,被一粒子彈擊中後轟然倒地的。多少人多少年的心血轉瞬間會化為烏有。

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胡建立明顯感覺韓滔已經沒有了第一眼看到的沉靜,而是變得有些激動。

胡建立有些尷尬地道:貴公司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個人覺得很可惜。對於大成公司的情況,我們知道的並不多,我們來隻是想了解一下徐衛的情況,以便繼續下麵的工作。

韓滔用手摸了摸額頭道:對不起,我有些激動,可能徐衛的死對我打擊有點大。

賈冰道:可以理解。

胡建立道:我們現在可以問了嗎?

韓滔點了點頭。

胡建立道:你是什麽時候和徐衛失去聯係的?

韓滔想了想道:由於公司大,我們各管一塊,他在外麵的時間多一點,有時一個星期都見不上一麵,一般有事我們都是電話聯係。到前天為止,我已經有四五天沒有見到他了,最後一個電話是在四天前打的,當時我問他在哪,他說在城郊和一個人談事情。

胡建立道:他一般是一個人出去嗎,還是有保鏢或者助手陪同。

韓滔道:他不喜歡人跟著,加之會涉及一些商業秘密,他一般都是一個人去辦,隻是在需要人的時候他會打電話給我或者他的助理。

胡建立道:他一般開什麽車/

韓滔道:一輛奔馳600,進口車,他一般都是開著這輛車。

胡建立道:那這輛車呢?

韓滔道:不知道。

胡建立道:那這輛車有沒有安裝GPS定位係統。

韓滔道:本來是要裝的,但是徐衛說裝這個東西是方便別人,所以就沒有裝。

胡建立道:徐衛還有沒有其他住的地方?

韓滔道:這個不太清楚。

胡建立道:那你們有沒有與誰結仇?

韓滔不自然地道:這個可說不好,幹我們這行的要和那些拆遷戶打交道,要和城管打交道,還要和政府官員打交道,有時還要和黑社會打交道,有時候得罪了誰都不知道,不過我想,也不至於要置人於死地的地步。

胡建立道:最近有沒有什麽人打過電話給你們,比如說言語裏帶有威脅恐嚇的詞語。

韓滔想了想道:沒有印象,好像沒有。

胡建立道:那好,今天就問到這裏,我想如果你還記起什麽事的話就和我聯係。

說著胡建立遞給韓滔一張名片。

韓滔並未伸手接,她說道:如果我有事就不找你了,饒副市長和你們周局長我都很熟。

胡建立道:為了你好,你還是收下吧,因為,這案子是我辦理的,如果你不怕麻煩的話盡可以去找他們。

說完胡建立把名片放在了茶幾上,和賈冰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路上,賈冰說道:我說胡隊,還是你脾氣好,要是我,早罵她了,什麽東西啊,表麵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其實骨子裏傲得很,把誰都不放眼裏。

胡建立道:這些有錢人就是這樣,架子大,脾氣大,不過禍事也大。

賈冰笑道:唉,你這麽說我倒是挺同意。

賈冰繼續道:你說這個韓滔跟這件案子有關嗎,我發覺丈夫死了她一點也不難過,她反而對公司非常緊張,你看就剛才那一會,提起公司的事是非常緊張,而對丈夫的事幾乎什麽都不知道。

胡建立道:最起碼我們知道,這兩口子關係並不那麽好。

賈冰道:嗯,是的,可能他們有一些外人所不知的秘密。

胡建立:回去以後你把徐衛的資料收集整理一下交給我,比如他是怎麽發家的,他常和那些人來往,他的公司賬目情況怎麽樣等等,越詳細越好,你最好再去他父母家看看,看有什麽發現。

賈冰道:好的。

雨夜,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人站在位於江口市中心金色年華科技大樓樓頂,在他身後的移動信號接收塔下,掛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被一根繩子繞頸吊在鐵塔下,一道閃電劃過,可以清楚地看到被掛著的中年男子胸前一個血紅的十字,雨水混著鮮血留到地上,染紅了地麵。

市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裏,胡建立感覺頭有點大。

上次徐衛的案子才過去一個星期,緊接著又發生了一起凶殺案,除了地點不同以外,作案手法一模一樣。

胡建立想道:這個凶手究竟要幹什麽,才過了幾天,上一個案子還沒有眉目呢,又出了一個案子,這幾天的媒體像瘋了一樣,擋都擋不住,電話一個接一個,真感覺有點招架不了了。

電話又再次響起,胡建立拿起電話道:不好意思,現在無可奉告。

電話對麵傳來了周局長的聲音:什麽無可奉告,是我,你馬上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胡建立灰溜溜地走進局長辦公室。

周局長板著臉道:我問你,上一個案子你查的怎麽樣?

胡建立道:還在查。

周局長道:你看,才過了幾天,又出命案,這樣下去,我這局長也不用當了,今天市裏接連來了幾個電話,問這問那,案子破不了,你讓我說什麽。

胡建立道:局長,我一定抓緊追查,不過你知道,像這種命案,一般是蓄謀已久的,要找到線索,還要花點時間。

周局長叫道:時間,時間,我知道要時間,可市裏不給我時間,我也給不了你時間,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我隻能給你一個星期,好,你可以出去了。

晚上,胡建立翻閱著第二個人死者蘇金暉的檔案。

蘇金暉,男,現年四十二歲,金色年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運營總監,海歸博士。

胡建立越看,腦子越亂,他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以後。

此時,他的目光落到了桌上電腦旁邊的一張照片上。

照片拍於十五年前,那時胡建立和特警隊的一班戰友剛剛進入市特警指揮中心,當時雖然個個臉上稚氣未退,但個個意氣風發,都決心用自己的青春年華書寫新的篇章。

胡建立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又回憶起從前的往事。

胡建立想道:現在這些人在幹什麽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遇到困難了?

忽然,胡建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這個人,就是他當年最好的朋友——肖建剛。

胡建立開始回憶他,這位當年一起同甘共苦的戰友,他記得,在他調到明城市以前,肖建剛被調到北京某個神秘部門。

這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他還好嗎。

胡建立振奮了一下精神,打開電腦,開始在公安係統軟件裏搜尋肖建剛的名字,結果,沒有搜尋到。

胡建立想了想,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在首都公安部工作的朋友,一陣寒暄以後,胡建立問起了肖建剛的消息。

電話另一頭他的朋友想了想說道:這我知道一點,不過他在的部門可不一般,我可以把他的電話給你,你試試看能不能打通。

五分鍾後,胡建立撥通了肖建剛的電話。

肖建剛:哪位?

胡建立:建剛,是我啊,我是建立。

肖建剛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激動,說道:是你啊,這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胡建立:還好,隻是找你太難找了。

肖建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工作有些特殊,所以有的事不好辦。

胡建立道:我知道,我們這批戰友還是你最有出息。

肖建剛:不要這麽說,都是為了破案,為了將歹徒繩之以法。

胡建立道:嗯,你說的對,不過最近我就有一件困惑的案子,剛才我就想到你了,你方便嗎,我想問問你。

肖建剛想了想道:你有MSN嗎,要不我們MSN聊。

胡建立:好的,你告訴我你的號,我加你。

肖建剛道:好的。

半個小時以後,胡建立把自己經手的兩起案子給肖建剛完整的敘述了一遍。

肖建剛仔細看了以後回複道:你這兩起案件真是有點離奇,這兩個案件給我的第一個直覺是帶有某種宗教儀式的報複案。

胡建立道:你是說宗教報複?

肖建剛道:對,沒錯。

胡建立道:按你這麽說就有些複雜了,你是說我麵對的是一個複仇的宗教團體。

肖建剛道:應該是這樣,你看,死者胸前的十字就是這個團體報複的符號。

胡建立:有些道理,那如果我要破這個案子,你有什麽建議嗎?

肖建剛道:這個我現在不能答複你,你看這樣,我考慮一下明天答複你行嗎?

胡建立:這個沒問題,你幫我想想,看應該從何入手。

肖建剛:好的,明天回複你,再見。

地中海某處療養基地。

在一幢歐羅巴風格的別墅裏,左正專心地翻看著一本書,旁邊的沙發上袁江正在電腦上查看資料。

左正合起書本,望著窗外旖旎的風光說道:其實,全世界所有國家的犯罪過程或者說作案手法都是一樣的,不管黑人,白人或者說你在亞洲,他在非洲,所有的案件都是一樣的,都是有共同點的,其實有時候我們有時候隻要熟悉一個案件,就可以推理破獲未知的案件。

袁江看著電腦說道:老大,你發表的一篇論文獲獎了。

左正道:你是說我去年以筆名流沙發表的那篇《痕跡學在案件中的具體運用》的文章嗎。

袁江說道:是的,就是這篇,據說有人讀了以後,就破獲了一起大的案件。

左正道:其實破案這種事,外人往往把它看得很神秘,或者以為某些破案人有著超異常人的能力,其實,破案也就是一件體力活,不在乎你有多聰明,隻在乎你學習了多少破案的知識,比如說,作案心裏分析,現場過程分析,血液鑒定,痕跡分析,肢體語言分析等等。你隻需要用你收集到的線索,用一種或者幾種方法加以分析判斷,就可以得出結論,從而抓到凶手。這有點像幾何證明題,用已知的推導未知的,其中隻要運用一些定理就可以了。

袁江道:看你說起來很輕鬆,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個有些難,我更願意通過電腦來獲取信息。

左正點點頭道:破案中每一個環節都不可或缺,所以,搜集資料也是重要的一塊。我以前就聽說過,有一個放羊的老頭,天生就會看腳印,先是看羊的,然後是看人的,一看一個準,他能在眾多腳印中看出每個人的體重身高以及走路的樣子,他用這個方法,幫助警方在短時間內破獲了多個大案要案。

袁江道:這麽說隻要用他這個方法就可以破案囉。

左正道:任何破案方法,都有它的局限性,不是所有的案子都有腳印留下,也不是所有的人通過學習也都精通腳印鑒定學,其實,每個人學習能力不一樣,領悟能力也不一樣,得到的結果也就不一樣,所有的方法,都有它的局限性。

袁江道:那我們就隻有繼續學習,不斷完善囉。

左正道:其實罪犯也在不斷學習,不斷提高,要知道,世界上的凶殺案有百分之三十未能破獲,或許這個數字還要高得多,也就是說,最少有百分之三十的罪犯逍遙法外。你說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袁江道:我覺得警察和案犯就像兩個博弈者,誰水平高誰就贏,所以在某方麵說,警察和凶犯是平等的。

左正微笑地點點頭。

正在兩人聊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肖建剛走著眉毛走了進來。

左正看著肖建剛的樣子道:怎麽,昨晚失眠了,不適應這地中海的氣候。

肖建剛道:老大,我這有點事,想請你指點一下。

左正:別那麽客氣,說。

肖建剛把昨晚胡建立給他講的兩個案子說了一遍。

左正聽完以後立即沉下臉道:你忘了我們的規矩了麽,除了上級領導交付的案件,其他的案件一律不得染指。

肖建剛道:我知道,為了保持我們部門的獨特性和專一性,上麵要求我們必須以專案特案為主,不得私自接活,以免影響我們的精力。

左正板著臉道:那你知道還說?

看著兩人陷入僵局,袁江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昨晚建剛看了一本推理小說,剛看了個開頭就睡著了,他想自己推理結局,所以就問你了,你看不要當真,這就是一個推理小說。左正也覺得自己有些認真了,說道:以後你們不要接外麵的案子,我們現在出來休假,那就好好休假。

左正看著肖建剛臉色有些緩和道:不過,我倒是願意做一些推理題,鍛煉一下大腦,建剛,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聽一聽。

相處這麽久,肖建剛已經深深熟悉了這位老大哥的脾氣,他總是把規章製度放在第一位,他說做的事所說的話,絕不會越規章製度的紅線一步,不僅他這樣,他也要求手下這樣。

左正示意肖建剛坐下,袁江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

袁江的這種溫和的性格,在左正和肖建剛中間有時起到了黏合的作用。

左正道:你說的這個故事,首先,我們要把這故事的過程串聯起來,在第一個故事裏,受害人是一家企業的老總,那麽是誰可以把這麽一位有身份的人,在一個下雨的黑夜裏請到一幢廢墟裏麵去呢,這不是很反常嗎,這說明這個企業老總和請他去的這個人很熟。還有,如果是這個老總一個人去的,那麽在這個雨夜他決不會走著去,最起碼他會打一輛出租車,那麽,帶他去的車就是一個線索,而且是下雨的夜晚,屋外肯定有車轍碾壓的痕跡,這有用到我們的痕跡鑒定方法了。

左正看肖建剛陷入思索中,繼續說道:這兩個凶殺案按照作案手法來看應該是一個人或者一夥人所為,那第二個案子也有一些疑點,比如說像科技大樓那種單位一般人是不容易混進去的,即便混進去,大樓的監控也應該能拍到一下線索,而且我估計,這個人是白天混進大樓,夜裏出來作案,而且他對這幢大樓以及受害人工作時間很熟悉。

肖建剛道:那這麽說隻要抓住這些重點就可以破案了?

左正道:任何案件,都有他特殊的一麵,就拿這個案件來說,這個殺人手法就很特殊,這有些像古代的某種報複或懲罰。從這個殺人手法,或許我們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肖建剛道:你說得有道理,我會把這個故事的結尾說給我的朋友聽。

左正笑了笑,繼續看他手中的書。

中午,肖建剛用MSN將兩件案子的一些分析結果給胡建立講了。

胡建立回複道:你說的對我很有幫助,我現在腦子裏是一片混亂,你這麽一說,幫我理清了思路,我會按你的建議追查下去。

肖建剛回複道:老實說,這建議不是我出的,我們這有高人,我是聽了他的建議然後轉告給你的。

胡建立回複道:哦,那有時間介紹給我見一下。

肖建剛回複了一個尷尬的表情道:不好意思,我們這規矩嚴,今天跟你講了這麽多我都已經犯錯誤了。

胡建立回複道:兄弟,不好意思啊,我這不是著急嗎,我這裏要麽幾年不出命案,這回一出就是兩起,我們局長急得嘴都起泡了,你說,人就這麽多,你讓我怎麽辦?

肖建剛回複道:好了好了,別發牢騷了,原來選擇這個工作就知道是這樣,都幹了這麽多年了,抱怨還有什麽用呢。

胡建立回複道:你說的是,什麽時候有空,咱倆見一麵。

肖建剛回複道:這個可說不好,我成天到處跑,我就沒有自己的時間,要想見麵,除非你那真出大案子了,上麵把我派去你那,那樣可以見一下,要不就是我不幹了或者退休了,我就可以來找你了。

胡建立回複道:那好啊,你來我這裏幫我們破案,我好吃好喝招待你。

肖建剛道:這不可能,全國要緊的事太多了,我們來不了了,案子還是你自己辦吧。最後再提醒你一點,死者胸口的十字是破案的一個線索,我幫你查了一下,在胸口畫十字然後吊死的報複方法,源於歐洲北部的一個傳說,據說在古老的歐洲北部,有一個古怪的教會,這個教會以懲罰罪大惡極的人為己任,所偶逃脫法律的惡人,在一個特定的日子,都會被絞死,胸口會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十字。

胡建立回複道:你說的這個很重要,我會注意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