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口市，周局長辦公室。
周局長對胡建立道：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申請上麵派專家來協助我們破案，上麵已經同意了，今天下午兩點，你到江口市機場去接一下，他們一共四個，帶頭的名叫左正，據說這是個厲害角色，目前還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他們到了，我們的壓力就減輕了不少。
胡建立道：是，我下午準時去接，您放心。
下午兩點，在江口市機場。
當大家下機後走出候機室時，胡建立看到了肖建剛。
胡建立激動地揮手道：建剛，建剛，是我。
肖建剛看到，一個穿警服的人正向他揮手，肖建剛仔細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戰友——胡建立。
肖建剛快步走過去擁抱胡建立道：你怎麽在這兒？
胡建立道：在等幾個人。
說著他拿出手中的紙牌，紙牌上寫著“左正”兩個字。
肖建剛笑笑：原來你是來接我們的。
說著肖建剛指了指身後的左正道：這就是我們老大——左正。
胡建立和左正，袁江，劉潔一一握手道：久聞大名，今天能夠見到真人，我真是有點激動。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走出機場登上警車。
警車一路呼嘯，不一會來到江口市公安局，周局長已經等候在大門口。
簡短的寒暄以後，眾人來到會議室。
等大家坐下以後，周局長道：由於案情緊急，我們就直奔主題吧，胡隊長，你把案情跟四位專家說一說。
胡建立簡短地說了兩個案件的案情。
胡建立說完後，左正看了看肖建剛，肖建剛笑了笑。
左正道：這兩個案件我們有所了解，第一個案件中死者的車你們有沒有查到？
胡建立道：有目擊者說當晚見過這輛車和疑犯，但疑犯在臉上抹了油彩，目擊者不能清楚看出疑犯的麵貌。後來我們調看了監控，查看了這輛車經過的路線，但是，由於是雨夜，城裏有些地方照明線路出了問題，我們隻能判斷這輛車向城南方向開去，其他的就沒有線索了。
左正道：那第一案現場你們有沒有什麽發現？
胡建立道：由於連夜下雨，現場是一個建築物的廢墟，經過檢查，我們沒有任何發現。
左正嚴肅地說道：腳印也沒有發現？
胡建立道：現場足跡淩亂，我們沒有發現可以足跡。
左正道：案發現場還在嗎？
胡建立：還沒結案，現場還封鎖著。
左正：好，等會你帶我們去看看。
一個小時以後，胡建立將左正等人帶到第一案現場——廢棄的建築物前。
左正讓大家在建築物外等候，他自己拉開警戒線，走入案發現場。
隻見他時而貼近體麵用放大鏡仔細觀看，有時用手拿起地上的塵土仔細地看著，最後，他盯著地麵緩緩地走了出來。
胡建立和肖建剛迎上去道：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
左正道：還好，現場你們保護的還不錯，雖然有些不相幹的人進出，但是，凶手的足跡還是找得到。
胡建立道：怎麽，你找到了凶犯的足跡，這不大可能吧。
左正道：之所以我確定這個就是凶手的足跡，我是有依據的。
胡建立道：願聞其詳。
左正向前走了幾步，找了個寬敞的地方，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道：雖然現場比較淩亂，但是凶手還是留下了他的足跡，凶手穿著一雙尖頭平底三十八碼的布鞋，此人身高一米七，體重六十公斤左右，身體偏瘦，但這個人臂力奇大，估計一隻手能抓起比自己重的物體。
胡建立張大了嘴巴道：你怎麽知道的，就好像你親眼所見，你說這些有什麽依據呢？
左正吸了一口煙道：隻有這雙鞋的鞋印圍繞著死者的周圍，雖然有的地方有磚石看不到鞋印，但是大體還是看得出來。
胡建立道：你怎麽知道穿著雙鞋的人就是凶手？
左正道：這雙鞋應該是手工製作的，要知道現在穿手工製作的鞋的人少之又少，你們警察局穿的都是平跟皮鞋，顯然這個平底布鞋的腳印不是你們留下來的，但如果是其他人留下來的，據你說，凶殺現場極其恐怖，那麽見到死者的人誰會繞著死者看呢，所以我說，這個鞋印就是凶手留下來的。
胡建立道：你說得很有道理，那現場就隻有一個凶手嗎，他有沒有同夥呢？
左正道：目前還沒有發現。
胡建立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查呢。
左正道：我隻能說個大概的方向，城南，身高一米七，體型偏瘦，穿三十八碼平底布鞋的人。
胡建立道：雖然城南麵積很大，但是有了這個人的基本情況，我將組織警力進行認真排查。
左正道：你把江口市的地圖拿來，越仔細越好。
胡建立：好的。
晚上，左正的住處，他拿著江口市地圖仔細地看著，他在地圖上仔細地找尋著，他試圖從案發現場一直往城南尋找到凶手的行車線路，但是他發現城南片區確實太大，而且廠區眾多，要想在這張地圖上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看來不太可能。
忽然，左正的眼睛落到了地圖上的一個十字形的圖標上，圖標下方標注了幾個字：聖約翰教堂。
左正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
第二天一早，在市公安局食堂，胡建立賠左正等人用早餐。
胡建立問道：幾位昨晚休息的好嗎？
肖建剛道：你們招待所不錯，挺幹淨的。
胡建立道：局長的意思已經給你們安排了五星級酒店，你們是北京來的專家，局長再三交代不要瞞帶你們。
左正喝著胡建立給盛的粥道：你不用客氣，我們天南海北的習慣了，有間屋子遮風擋雨就行，再說了，我們來是幹活的，不能太優越了。
胡建立道：我們食堂就是些包子油條，沒什麽特色，要不我帶你們去嚐嚐江口市的特色。
左正道：這個就可以了，你要給我吃海鮮，早上我還真沒這個胃口。
左正吃了一口包子問胡建立道：江口市有多少個教堂？
胡建立想了想道：好像有三個。
左正：那郊區有幾個。
胡建立道：郊區的村子裏好像有幾個。
左正：看來今天你要陪我們去教堂轉轉。
胡建立：您還信教？
左正：我除了工作，什麽都不信。
肖建剛提醒胡建立道：我們老大叫你帶路，肯定有他的想法，你照辦就是了。
胡建立道：是，你說的是，是我話多了。
早餐後，胡建立和左正四人上了車，胡建立開車。
胡建立問道：我們先去哪個教堂？
左正道：我們先去第一案發現場。
不一會，車開到案發第一現場的廢棄建築物前。
左正並不下車，他對胡建立說道：從這出發，最近的一個教堂在什麽地方。胡建立打開車上的電子地圖看了看道：距離這最近的一個教堂是城南第一大教堂，聖約翰教堂。
左正點點頭道：我們就先去聖約翰教堂，你稍微開慢一點。
胡建立說了聲好，然後向聖約翰教堂駛去。
一路上，左正閉口不言，他看著窗外，一路無話。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來到了城南的聖約翰教堂。
下了車，左正抬頭看著這座建築精巧的教堂。
左正道：這個教堂的建築很有特色啊。
胡建立道：是啊，據說這幢建築物是一百多年前一個意大利傳教士來到我們這，他親自設計修建的。特殊時期的時候遭到毀壞，現在的模樣是後來的人根據記憶重新修建的，據說規模隻有原來的五分之一。
左正道：就是這五分之一，也是集中了原來建築的精華。
胡建立道：你說的沒錯，據說現在的建築式樣，是保留了原來建築最有特點的一麵。
左正道：這個我相信。
胡建立：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左正對肖建剛，袁江，劉潔三人道：我先和胡警官進去，你們在教堂四周看看，注意有沒有車庫，待會我們在這碰頭。
胡建立和左正大步走進教堂。
教堂裏左右兩邊整齊地放著一排排的木椅，在教堂裏正前方的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耶穌受難像，雕像是用紅木雕成，看上去有些曆史，在雕像的下方，是一排排燃燒的蠟燭。
左正看到，教堂裏空曠無人，胡建立正要喊，左正製止了他。
二人走到距雕像最近的一排椅子坐下，然後左正低下頭雙手抱拳抵住額頭，閉目禱告。
此時胡建立似乎看到了一個虔誠的教徒，而不是破案入神的神探。
左正低聲道：我建議你也和我一樣。
胡建立聽左正說，也低下頭雙手抱拳抵住額頭。
過了沒多久，一個聲音在二人麵前響起：你們是第一次來吧。
左正抬起頭，看到麵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長袍，胸前掛著十字架，頭戴一頂黑色花邊小帽，神甫模樣的人。
左正看到，這個人臉頰銷售，雙眼深陷，他那目光中有幾分慈愛，但是更多的是警覺和懷疑。
左正道：是啊，神甫，我們是第一次來這。
神甫用鷹一樣的眼睛打量了二人道：我是這個教堂的神甫馬丁，神歡迎一切歸附他的人，不管你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不管你做過多少惡，你隻要抱著一顆虔誠的心，主都會接納你們，阿門。
說完神甫馬丁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轉身走了。
左正仔細地盯著這個神甫離開，然後又專心的禱告。
二十分鍾後，左正等人聚集在教堂門口。
肖建剛剛想開口，左正示意道：先上車再說。
車上，左正問道：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
肖建剛道：在教堂的後麵發有一個後院，後院鐵門緊閉，當我走進時一隻鬥牛犬對我狂叫起來，我試圖讓狗安靜下來，但是我發現在院子裏的閣樓上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我。
左正道：你有沒有發現汽車車轍的痕跡。
肖建剛道：在後院周圍我仔細看過，後院外的路麵是水泥路，院子裏是碎石鋪的路麵，這兩條路都沒有發現明顯的汽車車轍痕跡。
左正問道：那車庫呢，院子裏有沒有車庫。
劉潔道：後院閣樓一樓好像是儲物間，不過我想要是做車庫，麵積也應該差不多。
左正道：我一直在想，惡魔會不會侍奉上帝。
肖建剛道：怎麽，你有什麽發現麽。
左正問胡建立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馬丁神甫的腳。
胡建立想了想道：那個神甫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長袍已經把他的雙腳遮住了，不過我注意到，神甫穿的鞋應該是一雙皮鞋。
左正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是一雙四十碼的高跟皮鞋。
胡建立道：哦，還是你的眼尖。
左正道：不是我的眼尖，而是我看這個神甫的走路姿勢推斷出來的。
胡建立道：願聞其詳。
可左正此時似乎沒有談論他如何判斷神甫腳步的興趣，左正說道：關於步伐的研究，我寫了一篇文章，如果你有興趣你可以向建剛要，如果在這方麵你有什麽問題，你可以問建剛。
左正繼續道：我還是剛才的問題：你們說魔鬼會不會侍奉上帝？
袁江道：有些故事裏常說魔鬼化身上帝的隨從愚弄世人。
左正點點頭：那還有呢？
劉潔道：還有就是上帝的隨從禁不住**變身魔鬼，一邊侍奉上帝一邊幹魔鬼的事。
左正笑笑道：我更願意相信的是上帝的隨從為了維護世間的正義，而做了魔鬼的事。
胡建立道：接下來我們去哪個教堂？
左正：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們先回去。
胡建立道：還有幾家教堂我們還沒去呢？
左正道：這個不急，我們先回去，你把兩個死者的資料詳詳細細的匯總給我材料盡量全麵，即使是沒有書麵記錄口頭相傳的也可以。
胡建立道：好的，回去我立即去辦。
左正對肖建剛道：據我所知你對付狗有一套，我想今晚能夠用到。
江口市公安局的會議室裏。
胡建立將搜集到的材料逐一碼放在桌子上，左正翻看著這些資料。
左正道：沒想到有關他們的資料還挺多。
胡建立道：這些資料是我們獲取的第一手資料，由於時間緊，沒有篩選，所以就這麽多，但是，具體有用的資料，我想不會太多。
左正道：這些資料倒是全麵，今晚我們就加一下辦，把有關的線索理一理，看有什麽發現。
左正叫胡建立拿來了一塊寫字板，然後在寫字板的中間畫了一條線，他在左邊空白處寫上第一案死者的名字徐衛，在右邊寫上第二案死者名字蘇金暉。
左正對袁江，劉潔，胡建立，賈冰道：今晚我們就把這些資料過一道，如果發現有用的資料就寫在名字下方的空白處。
肖建剛道：老大，那我幹什麽？
左正道叫肖建剛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話，肖建剛連連點頭。
幾個小時後，材料終於整理完了。
左正看了看窗外，此時天已經黑了。
左正看了看表，晚上十點。
胡建立道：左哥，大家都還沒吃飯，要不我弄點吃的，先吃飯吧，吃晚飯再繼續。
左正道：對，先吃飯，我這個人一工作起來就沒時間觀念，害你們餓肚子。
袁江道：做事就怕停頓，本來想好的事都給打斷了，現在我們把資料整理好了，吃點東西，再看看這些資料對我們有什麽用。，這樣也就不影響工作了。
不一會，胡建立提了兩個塑料袋走了進來，胡建立道：還好，食堂晚上的夜宵還趕得上，我弄了點掛麵，大夥趁熱吃。
說著他把塑料袋裏的麵碗端了出來。
左正笑道：連湯帶水的，難為你了。
胡建立道：小意思，要想吃好的，這是基本功，快吃吧，等會麵就坨了。
左正一邊吃著麵，一邊看著掛在牆上的寫字板。
左正道：我們的工作還是有成果的，你們看，在1993年，徐衛還是城北的一個小混混，結果幾年時間，就成了江口市建築企業的老總。
劉潔道：1999年，徐衛在拆遷江口市中心的棚戶區的時候，兩個居民莫名失蹤，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由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失蹤家人報案也已無法立案告終；再看2003年，徐衛進行城南化工廠拆遷，當時因建築物莫名倒塌壓死了三名住戶，最後警方由於無法證明建築物垮塌是否認為而草草結案。
左正道：的確，這些年徐衛的發家史確實不一般，他的見不得光的事估計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袁江道：這個蘇金暉就更離譜了，十年前跟第二任妻子離了婚，之後就沒有再婚，據說這些年他和不少本單位的女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當然，有些事情出了以後，單位領導怕傳出去影響不好，也因為蘇金暉這個人在單位業務能力強，所以出事以後單位領導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到目前為止他所有的事都是聽說。在三個月以前，和蘇金暉交往的一個女化驗師無故失蹤了，不知去向，很多人懷疑是蘇金暉把人給殺了，但是找不到女化驗師的屍體，警方調查了一段時間以後，也就把蘇金暉放了。
胡建立有些不自然地道：這幾個案子我都經手過，當時確實找不到那些失蹤的人，無法立案，再加上這兩個人在社會上多少都有點影響，迫於壓力，所以就放了。
左正道：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兩個人的死是別人報複的結果。
胡建立道：凶手和這些失蹤的人有什麽關係呢。
左正道：或許凶手根本不認識這些失蹤的人，隻是出於道義上的幫助，要知道在中國古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很多哦。
胡建立道：但是，這個殺害徐衛和蘇金暉的人也犯了法。
左正點了點頭道：沒錯，不管這個人出於什麽目的，我們都要把這個殺人的凶手繩之以法，雖然這個人有可能是個好人。但是審判他是否有罪，那是法院的事。
胡建立點了點頭。
就在大家討論的時候，肖建剛走進了會議室。
劉潔道：你怎麽穿的一身都是黑色的呀，你去哪了？
大家看到，肖建剛身著黑色緊身衣，一條黑色牛仔褲，黑色的運動鞋，左手拿著一個黑色的帽子，右手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肖建剛走進會議室，拿起劉潔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道：真是有驚無險，如果把我今晚的經過寫下來，絕對能拍一部驚險刺激的電影。
左正道：過程就免了，你說結果。
肖建剛坐下來道：按照老大的吩咐，我天黑以後就潛伏在聖約翰教堂周圍。九點正，教堂的大門關了，我繞到教堂的後麵，我用了個小伎倆，就把那條凶猛的鬥牛犬給弄睡著了，我進入到教堂的後院，用我的**打開了閣樓一樓的一間儲物間，進過我仔細的尋找，我在儲物間裏發現了這個，說著肖建剛從黑色塑料袋裏拿出了一雙黑色的布鞋。
胡建立拿過一隻布鞋看起來，鞋底是平的，而布鞋前方的頭卻是尖的。
胡建立似乎想到什麽，他說道：這不就是凶手穿的布鞋嗎，尖頭平底，三十八碼，一點不錯，你看鞋上還有一塊塊黑色的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死者的血液。
左正似乎對這雙鞋並不感興趣，他問道：那輛奔馳600轎車你發現沒有？
肖建剛道：就在我要打開旁邊另一間房的房門的時候，馬丁神甫從樓上下來了。我憋在那個儲物間裏大氣都不敢出，馬丁神甫在院子的周圍走了一圈，然後聽到他上樓的腳步聲。
左正：你確定他沒有發現你嗎？
肖建剛：應該沒有發現。
左正思考了一下，忽然他一拍桌子道：不好，他還是發現你了。我們快去，晚了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