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早上,袁江在電腦上瀏覽新聞,肖建剛在看報,劉潔在品嚐著剛買的貓屎咖啡。
肖建剛道:你們快看,這有一個新聞,說一個人在河邊釣魚,發現河裏一截水泥樁子裏有一個人,我估計這一定是被人謀殺後拋屍的。
袁江道:你說全國一天要失蹤多少人?
肖建剛搖了搖頭。
袁江說了一個數字,然後道:其實說這些人失蹤還是比較委婉的,根據統計,他們中有一半以上人被殺後,屍體以各種方式藏了起來,由於沒有找到屍體,警方隻能認定為失蹤,所以,殺人最關鍵的就是要處理好屍體,隻要警方找不到屍體,凶手就可以逍遙法外。我統計了許多隱藏屍體的方法,比如火燒,埋屍,分屍還有做成各種食品,比如肉包子。
劉潔插口道:別說了,惡心死了,我這還正在喝咖啡呢。
袁江道:你喝的咖啡更惡心,高價買貓拉屎的咖啡,你錢不要太多啊。
劉潔道:你懂什麽,這叫品味,跟你這種老百姓說不著。
肖建剛道:要說到藏屍高手,應該是我們警察才對,我看過一篇報道,在美國有一個警察,法院起訴他在十年間殺了包括妻子在內的十五個人,但是由於沒有找到屍體,也沒有直接的作案動機,最後不得不釋放,這是美國最有名的警察藏屍案,據說有人出一百萬美元找被害人的屍體,不過從沒有人找到過。
劉潔道:我以前也聽話說過一件事,一個複習的學生嫌隔壁家的小女孩太吵影響他複習,他把小女孩殺了,用高壓鍋把小女孩的肉煮成水倒進下水道,又把骨頭裝進垃圾袋扔了,後來是警察在他家廚房發現了小女孩的血跡,才認定是那個學生殺的人,你們說說,這還是一個學生,手段就這麽殘忍,處理屍體的方法還這麽高明,要知道從法醫角度來看,人死後屍體經過高溫蒸煮無法檢驗死者的DNA,也就是無法確定死者,從這一點來看,如果那個學生處理幹淨現場的話,即使警察找到小女孩的屍骨也無法證實這個就是隔壁家的小女孩,那麽那個學生也不一定會被抓。
肖建剛道:犯罪和年紀沒有關係,在特定的時間和特定的場合,人會幹出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情來。
袁江道:你的意思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魔鬼,在適當的時間這個魔鬼就會出來。
肖建剛道:你這麽說也可以。
三個人正在談論著,左正走了進來。
左正手中拿著一份卷宗道:又有人口失蹤了,這次我們又要找人了。
袁江道:怎麽老是叫我們找人,我們這幹脆改名得了,叫找人小組。
左正道:你不要陰陽怪氣的,我還是那句話,隻要到了我手裏的案子就不是小案子,這次,說是找一個人,但是當地警方保守估計在三年之內最少有五個人在該地區失蹤了。
肖建剛道:怎麽會拖這麽長時間,三年,三年裏這案子早破了。
左正道:以前失蹤的都是老百姓,這次失蹤的是當地一位官員的兒子,所以才得到了重視。
肖建剛憤憤地說道:肯定又是當地警方以沒有找到到屍體為由,當作一般人口失蹤的案子來辦,最後當官的兒子丟了,捂不住了,才想起該好好地查一下了,結果一查嚇一跳,就趕緊往上報,說案情如何如何複雜,申請派專人支援等等。
左正道:你說得差不多,不過與失蹤案有關的那幾個警察已經被革職了,原因是瀆職。
肖建剛道:說瀆職太輕了,我說應該是謀殺,就是他們的不作為才使得凶手這麽猖狂,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案。
左正道:今天我翻了一下卷宗,我有個不好的預感,我估計這些人都死了。
袁江道:何以見得?
左正道:失蹤的大多是青年男性,還有一部分女性,按常理。要拘謹青年男性長達三年之久又不被人發現很難,我估計這些人是死了。
劉潔道:難道是謀財害命?
左正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
一架飛機在K城機場降落,特案組四人走出機場大廳,看到了K城公安局副局長劉誌兵帶著幾個人迎接特案組一行人員。
一陣寒暄,左正等人來到K城公安局,左正看到,K城公安局豪華大氣,占地麵積廣,一看就給人一種人民大會堂的印象。
肖建剛對左正小聲說道:一個地級城市的公安局,有必要搞這麽大的排場嗎?
左正笑了笑,不說話。
進了公安局大樓左正環顧四周,整個公安局的人很少,走在寬敞的走廊上,感覺空空****的。
劉誌兵安排特案組四人到會議室,然後又讓負責這個案件的民警王誌把案情簡單地說了一說。
左正聽完以後問道:目前確定是失蹤了五個人嗎?
王誌回答道:保守估計是這麽多。
左正道:保守估計?難道你們拿不出具體的數字來嗎?
王誌有些支支吾吾,劉誌兵見王誌被問住了,急忙說道:這個我們是按照這些年當地派出所報案記錄來統計的。
左正道:那有沒有遺漏的呢?
劉誌兵一臉堅決地道:準確,我擔保絕對準確。
左正看著王誌,王誌的臉色很難看。
左正繼續問道:這些人失蹤的大致範圍確定了嗎?
王誌打開投影儀,指著牆上的地圖道,範圍基本確定,在本市西南城郊十五公裏到二十公裏的範圍內。
肖建剛道:你們這個範圍也太大了,還是在城鄉結合部,如果挨個查要查到什麽時候?
王誌道:我們是根據報案人所報案的片區來統計的,基本就是這個區域。
左正道:這個就隻有靠排除法來縮小範圍了,我們需要對這一區域進行排查,重點是有作案可能的居民住宿區。
劉誌兵道:這個沒有問題,我會派人給你當向導,要多少人,你隻管開口。
左正左右看了看,寬大的會議室裏隻坐了十來個人,左正道:看上去你們人好像不多啊。
劉誌兵的臉變了變色道:局裏的人大部分都派外勤了,隻有少數在局裏。
劉誌兵建議特案組吃完午飯再出發,而左正堅持立即出發,劉誌兵隻好安排車出發,自己和王誌也跟著去。
很快,車來到了王誌所說的那個區域,左正下車看到,這個區域有一些工廠,還有一些住宿區,還有村子,如果要在方圓幾公裏的範圍內進行搜查,那工作量將會是很大。
左正等人順著公路在這一區域轉了一圈,他們看到最多的就是尋人啟事,電杆上,牆上,樹上隻要有空就能見到尋人啟事。
左正讓肖建剛數了數,一共有多達十個人的尋人啟事,而且這些尋人啟事的紙張都還很新。
左正問向劉誌兵問道:你不是說隻有五個人失蹤了嗎,怎麽有這麽多。
劉誌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說道:原來統計的是五個,這些多出來的可能是有人惡作劇吧。
左正冷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登尋人啟事玩。
按左正的要求,他們來到當地派出所,派出所很小,人也很少,隻有三個人,而且當特案組到的時候,這三個人還在打撲克,見到劉誌兵來了,急忙收拾桌子倒水遞煙。
見到這幾個不爭氣的下屬,劉誌兵的臉拉得老長,他大聲道:上班時間不能打牌,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其中一個道:沒什麽事,消磨一下時間。
劉誌兵道:外麵牆上那些尋人啟事誰貼上去的。
其中一個片警道:沒有啊,按你的要求昨天才撕了的。
劉誌兵急道:什麽按我的要求,我問你們牆上這些尋人啟事是誰貼的。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說話了。
左正問道:你們誰在這的時間最長。
其中一個片警道:我最長,我在這待了三個月。
左正問劉誌兵道:那以前的片警呢。
劉誌兵道:因為出了事,就把他們都辭了,都是些臨時工。
左正對那個待的時間最長的片警說道:你帶我到附近去轉一轉。
然後他又對其他一起來的人道:我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午飯就在這吃。
說著左正開車,帶著片警離開了。
車上,左正有一搭無一搭的和這個片警聊開了。
左正道:老哥貴姓?
片警答道:免貴姓韓,韓首濤。
左正道:哦,那我就叫你老韓,我說老韓,你估計就你管的這個片區到底失蹤了多少人。
老韓道:這個,不好說,上麵不讓亂說。
左正道:為什麽?
老韓道:失蹤的人太多,當官的壓力大,所以交代我們能壓縮就壓縮,我們就報了五個。
左正道:那實際有多少呢,你不用怕,實說,我不會說是你說的。
老韓想了想道:這個片警其實我也不稀罕,不幹也罷,那我就說說,就我在的這幾個月裏,有十家人來過我們派出所,也有十家人貼過尋人啟事,所以我敢斷定,失蹤了十個人。
左正道:你說這些人都去哪了?
老韓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一片流言倒是很多,有的說被抓去挖煤礦了,有的說被抓到黑磚窯了,還有的說被抓去取人體器官了,還有的說被外星人抓走了,反正說什麽的都有,你別說,就我這個小片警還真不好幹,人少,活可不少。
左正道:那你剛才還說沒什麽事。
老韓道:還不是跟上麵學的,能壓的盡量壓,什麽時候壓不住了,我們也該走了,到時候又換一批臨時工,嘿嘿。就這麽幾個人,要啥沒啥,怎麽幹。
左正道:我早上到你們公安局去過,說局裏的人都派外勤出去了,當時我還想這個公安局還不錯,人都去一線幹事情去了,怎麽沒有來你們這嗎?
老韓笑了笑道:你別看這個公安局蓋的金碧輝煌,可是沒幾個人,要說人也有,都是那些當官的親戚,隻拿錢,不幹活,人也見不著。有人嘲笑我們這裏的公安局是三少,人少,經費少,事少。我看,不是少,是人和錢用的不是地方。
左正道:失蹤的人都是這一片區的人嗎?
老韓道:大部分是,也就是這些人常常來鬧,我們能躲就躲。
兩個人聊著,車來到一個化工廠邊的居民區,隻見一個婦女帶著兩個小孩在居民區的牆上貼著什麽,左正仔細一看,在貼尋人啟事,左正立即停車,下車朝這幾個人走去。
婦女見到警車裏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警服,她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拿起一根棍子,向左正二人怒目而視。
左正走近,兩個小孩也害怕地躲在媽媽的身後。
左正對她們笑了笑道:你們在找人啊,找什麽人,能和我說說嗎?
婦女依舊怒目而視,一言不發。
左正想拿起一張尋人啟事看一看,結果那個婦女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向左正擊來,嘴裏還喊著:滾,你們這些吃料不拉磨的牲口,打死你們。
左正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婦女停止了進攻,看著左正。
這時,居民區進出的人看到了警車,也看到了婦女揮舞木棍,人們紛紛圍了上來,有人道:人家貼張紙也犯法,這什麽世道。
還有人說:警察怎麽不抓賊,欺負人家孤兒寡母。
還有的說道:滾吧,滾回你的狗窩,這不需要你。
左正看人們越來越激憤,左正怕激怒眾人,立即和老韓上車返回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