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我的心
給你我的心
那天早上,阿爾瓊像往常一樣被收音機定時的7點新聞鬧醒。他一隻手關掉收音機上的定時鈕,另一隻手去摸與他同床共枕27年的妻子瑪洛比。摸著空空的枕頭,他這才想起妻子正在出差。
瑪洛比此刻正在佛羅裏達州的奧蘭多,她早就起來了,但怕打擾丈夫休息,一直等到7點才撥通家裏的電話,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很遺憾自己遠在外地不能與丈夫一起慶賀,好在今天晚上她就可以到家。
收音機第二次響起前,電話響了。阿爾瓊在電話響第二聲時拿起話筒。
“祝你生日快樂。”電話另一端唱道。一首《生日快樂》後,她繼續說:“在見第一個客戶前,我想先給你打個電話。我乘坐的航班晚上7點28分到舊金山,8點30分就可到家。你要是怕忘記的話,電腦旁有我的日程安排。記著給藥店打電話給你送藥,你的藥明天就該吃完了。還有,請到巴托利洗衣店把我們幹洗的衣服取回來。壽星先生,回家後,我與你一起到外麵吃晚飯。”
“啊,太好了,”阿爾瓊說,“我一直想去昌德爾大街上新開的巴西餐館品嚐一下那裏的飯菜呢。”
今天我就到53歲了,他想,又離退休近了一年。他期望能在退休前做完心髒移植手術─—在全國心髒移植登記名錄上等待兩年後,下一個移植手術就是他了,為此他總是隨身帶著呼吸機。順利的話,退休後他就能和瑪洛比一起做想做的任何事情,旅遊,寫書。瑪洛比一直想到印度呆上一年半載。
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於其他疾病,為什麽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心髒捐獻出來呢?很久以前,在一個要好的朋友因腎髒衰竭而死亡後,他和瑪洛比就簽約死後將器官捐獻出來。
下午快3點時,德塞爾醫院打來電話,他們得到一個好消息:有心髒了。“如果你方便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給你做移植手術。”
“當然方便!我馬上就到醫院。”
阿爾瓊趕緊給瑪洛比打電話,可她的手機關機。她可能正在回家的路上。於是他給她留了一條短信:“瑪洛比,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得到了最好的生日禮物。德塞爾醫院為我找到了一顆心髒,我馬上就要做移植手術。你回來直接去醫院,我們醫院見。”
然後,阿爾瓊又給最要好的朋友沙姆打了個電話,告知要手術的事,並請求沙姆去機場接瑪洛比,因為他至少要住院10天。
一切檢查完畢,阿爾瓊躺在病**等待妻子的到來,晚上7點25分,他從電話查詢裏得知瑪洛比乘坐的航班要晚點40分鍾到達,但等到7點45分時,醫院開始催促他:“心髒已經到了,我們最好馬上進行手術。”
手術很成功。阿爾瓊的身體對新心髒沒有任何排斥。當他從手術的麻醉中醒來後,感到嘴很幹。護士走到他跟前,問他需要什麽。“是,水和我的妻子,”他艱難地用嘶啞的聲音說。
護士給他拿來一些冰沙,並把沙姆給他帶來。
他看著沙姆,“瑪洛比在哪裏?”
“瑪洛比還沒到,她很快就會到,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醫生說手術很成功。祝賀你!”沙姆說。
兩星期後,阿爾瓊回到家。心髒手術恢複得很好,但他卻悶悶不樂。家裏沒有瑪洛比,他被告知妻子臨時被派駐到國外去解決一樁棘手的案子。
瑪洛比再也沒有從佛羅裏達回來,實際上,她已經回來了一部分。就在去機場的路上,一輛快速行駛的小轎車迎麵與她相撞,她的大腦徹底死亡。醫院從她的駕駛執照上得知,她是器官捐獻者。於是他們摘下她的器官,而阿爾瓊正好是等待移植心髒名單中的首位等待者。
阿爾瓊直到一個月後才獲知真相,那時瑪洛比的心髒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的身體,在丈夫體內健康地工作著。它能承受得住任何悲傷情緒的動蕩。
阿爾瓊看著窗外,想起了30年前他們在加爾各答大學一起學習的日子。
他們戀愛剛開始,就趕上他的生日。
她問他:“生日想要什麽?”
“我想要你的心。”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