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你治愈我

第62章 夜盡天明 黃金聯賽5

第六十二章夜盡天明黃金聯賽50加更

我大抵是年輕的時候經常一畫畫就是一整天,現在年近三十了,一受冷一受潮,兩肩就疼得厲害。樂文小說|這種感覺一開始還不強烈,但等我躺到**的時候,卻分明感到了肩膀上就像被壓了浸水的海綿,又濕又重痛到了骨髓裏。

為了讓兩肩的疼痛舒緩些,我選擇了仰臥,可這樣睡背心又開始發冷,如是輾轉反側良久,約莫扛到了後半夜,卻還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更糟糕的是,在濕冷的折磨下,我的手足關節開始酸痛,兩頰也跟著滿漲漲地痛,看這架勢,分明就是病毒性感冒來襲的前奏。在感冒的折磨下,我蓋著一條薄毯猶覺得冷,把自己嚴嚴實實地捂著,虛汗又出了不少,卻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整個人昏昏沉沉。

如此折騰到了淩晨一點多,我實在是扛不住倦意的來襲,眼皮子一點點變沉,就是在這冷熱交替的折磨下,我一點點陷入了睡夢中。雖然意識處於遊離狀態,但我卻能隱隱地感覺到好不容易被我體溫捂幹的衣服又濕了,是被虛汗打濕的。

我腦袋鈍痛,對周遭的一切感知都開始變得模糊,但我卻依然能夠察覺有人將他那溫暖的手心覆上了我的額頭。

我清楚地知道這個人是沈冽,但我腦袋昏昏沉沉,迷糊中睜開眼隻能看到一個人模糊的輪廓,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沈冽探了探我的體溫之後離開了房間,我被毛毯捂得實在熱得厲害,忍不住想要把毯子掀開透透氣,卻被忽然襲來的一陣風吹得遍體生涼。方才我不出虛汗的時候,這風分明連涼快都算不上,可是感冒之後就好像是強力降溫器,一下子讓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又立了起來。

涼歸涼,但比起方才氣悶的感覺好了很多,我長舒一口氣,在**翻了個身。

沈冽呢,沈冽去哪裏了?他這樣就離開了嗎?這個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桓了一陣,又很快被襲來的困意抹去。

又過了一會兒,我察覺到有人用幹毛巾擦了擦我額頭上的汗,又將濕毛巾擠幹放在我額頭上降溫。旁邊的人停頓了片刻,又將我從**扶了起來,遞給我一杯水讓我吃藥。

我整個人就像沒有意識的提線木偶一樣任由他折騰,發燒到腦子成一團漿糊,什麽都顧不過來了。

他將我身上的汗擦幹,又替我蓋好了被子,端著水盆出了門。

周遭又開始安靜下來,經過沈冽的一番照料,感冒雖沒有那麽明顯的好轉,但感覺身上鬆爽了許多。

一夜漫漫,天明在即。

沈冽小劇場

今天,我實在是很討厭蘇荇,討厭她的倔強。

從沒見過這麽不知變通的人,為了所謂的原則和秩序,一點稍許的妥協都不肯,害得自己吃盡了苦頭。

我希望有的時候蘇荇能夠自私一點,不要做什麽事都先考慮到別人,她應該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遇事先為自己謀劃。就像今天,都已經冒雨走了那麽久了,她隻要再多一點堅持,現在就應該在家裏換上了一身幹爽的衣服,而不是現在病倒在**,發燒出虛汗。

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女人,骨子裏的倔強讓人驚訝。

晚上躺在**,我盯著頭頂上得天花板,腦海中不斷浮現起今天和她共舞時的場景,一幕幕都像烙在腦海裏一樣清晰。

我清楚地記得她托腮手指輕擊節拍的優雅,她教給我舞步時的輕盈,她與我共舞時……分明雙頰緋紅卻要強自鎮定的羞澀。

那“噗通噗通”心髒告訴我,這個矜持而溫柔的女人,我很想擁有。

人的欲念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啟之後,滋生的*沒有窮盡。我明知道師生關係是我們最堅韌牢固的紐帶,我明知道蘇荇永遠也不可能屬於我,但這念頭一旦埋在土裏發了芽,就像是在水道裏瘋長的水葫蘆,難以剿滅。

我曾經想過我為什麽會喜歡上她,為什麽會為她著迷,但我找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者是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就像蜜蜂會被鮮花所吸引,向日葵的花托永遠向著太陽,出於天性、發自本能地追隨,來源於骨子裏的契合。

那麽……蘇荇有可能會屬於我嗎?今天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蘇荇的冷靜自持超過我的想象,哪怕是讓她換上一身幹爽的衣服,她也不輕易答應。

明明我覺得有時候距離她很近,近得可以將手搭在她的腰肢上,在《藍色多瑙河》的旋律裏共舞一曲,但偏偏有時又距離她很遠,遠得就像王母用發簪劃了一條天河,涇渭分明,不得逾越。

或許她待人善良隻是一種天性,而當別人試圖越過安全防線走進她心裏的時候,她會發自本能地拒絕。如同一塊磁石,任何人都可以很快地和她接近,但一旦試圖將兩塊相反磁極的磁石壓到一起,就會立刻引起劇烈抗拒。

當我提議讓她換上我的衣服,看到她躊躇猶豫的表情時,我便摸清了蘇荇的脾性。自從出生到現在的二十四年裏,我頭一回嚐到了一種滋味,名為愛恨交織。

翻來覆去,夜不能寐,因為蘇荇就睡在我的隔壁,近在我耳邊淺淺地呼吸。我強使自己閉上眼睛,但她笑開時唇邊渾圓的酒窩,她柔軟烏亮的黑發,無法抹去。這一輾轉竟是半夜,夜越深越是清醒。

想著蘇荇這會兒應該是睡著了,我心中一直惦念著她是否睡得安穩,最終忍不住掀開薄毯起身。我想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借著月光靜靜地看她一眼,就遠遠地一眼。

放輕手腳打開房門,沒有看到想象中酣然入睡的畫麵,卻看到她出了一頭的熱汗。把毯子裹得那麽緊,鬢間的發絲因汗液而膩成細股,我看她這模樣,心中猜測難不成是感冒了?

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這一瞬間我很生氣。

這麽大的人,卻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發熱感冒了也不吭聲,濕衣服也不肯換,一個人悶聲不吭地在被窩裏捂著,生生把衣服再次捂濕。

怎麽會有這樣犯擰死倔的人!這樣的蘇荇真的一點魅力都沒有。這種落差感,好似我以為她是明媚嬌弱的繞指柔,卻沒想到她隻是披著嬌弱外衣的百煉鋼。

看著她睡夢中不安穩地翻身,緊皺眉頭,害得旁觀的人心也被揪起。我轉身去衛生間裏接了一盆熱水,擦去她身上的虛汗,又給她吃了感冒藥,看到她的表情不似方才痛苦,我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大概是由於出了一身汗的緣故,醒來之後我感覺身上輕鬆了許多,關節也不疼了,但鼻塞終究不可避免。

我掀開毯子的時候,忍不住拿毯子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一股子汗酸味兒。

正當我疊好毯子準備起床,沈冽也敲了敲門進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疲憊憔悴,難道是昨晚為了照顧我也沒能睡好?

我指了指被子:“這個實在抱歉得很,可能需要洗洗毯子了。”

“沒事,回頭扔到洗衣機裏。”沈冽不在意這個,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快十點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都已經十點了?”我趕緊從**下來,“走走走,趕緊去吃飯,吃完了還要去畫室練畫。”

“等等。”沈冽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你這個狀態,還練畫?”

我很不滿沈冽的反應,“我這個狀態怎麽了?如果因為區區一個小感冒而不練畫,以後就會有更多敷衍塞責的借口,你現在剛開始練習就這樣怎麽行?萬萬不能有這樣的苗頭。”

沈冽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我的意思是,我去練習,你休息。”

我愣了愣,原來是誤會了沈冽的意思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難怪他一臉冤枉。

“沒事的,又不是什麽費勁的事,我在旁邊指點你可以讓你少走很多彎路,何樂而不為呢?對吧。”

沈冽看看我,不再辯駁。

從沈冽家中出來,看到屋外的景象隻覺得被台風淩虐過的曠野完全像另一片天地。不遠處作物被台風吹得塌倒了一片,巷子裏索性大水淹了陳塘關,漫起來的水能淹了鞋幫子。看到這番情景我心中一陣後怕,暗想著還好昨天沒有在台風最大的時候回去。

我和沈冽坐了公交車回學校,短暫的休整過後,再次投入了緊鑼密鼓地繪畫練習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