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你治愈我

第64章 生日驚喜

第六十四章 生日驚喜

壓下心頭的離愁別緒,我獨自一人往回走。路邊的車輛來來往往,明明隨手就可以攔到一輛的士,但我隻想在路邊散散心,緩解一下鬱結的心情。

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同窗們就各奔東西,能夠保持聯係的寥寥無幾,現在又有一個人要奔赴俄羅斯,日後隻怕是聚少離多。

人生本如一台戲,你方唱罷我登場。能在戲台子上唱上兩嗓子的,不過一時情誼,等日後卸了妝,散了場,誰又認識誰?

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不如從前那麽愛交新朋友了。吃了虧,挨了刀子,總是會學乖些,不會見著了誰就掏心掏肺地把心事往外說,和人相交的時候帶著三分霧裏看花,朦朧親切又不真切,無非是學會了自我保護,怕受傷罷了。

於是這些舊友少了一個算一個,愈發顯得彌足珍貴起來,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全部都好生伺候著,不再像年輕時一樣隨意嬉笑謾罵,斤斤計較。

張存義突然就這麽走了,然而我還虧欠他很多,想要彌補他的都還沒來得及做,但轉念一想,我心裏的這種想法又很有些虛偽。如果我有心想要彌補他,那該做的早就做了,根本不會拖拖拉拉到今天,究其原因,還是我邁不開步子。

我抗拒和張存義的接近,不想要輕易接受一個男人的情誼,這分明是從陳置玉那裏留下來的後遺症。

從人民路走到了新民廣場,我一個人不知不覺竟走了地鐵兩站的路,但腦袋裏紛雜的念頭仍沒厘清,反而更亂了。

地鐵沿線的地方都是b市的繁華街區,我避開這刺眼的繁華,滿眼繁華隻襯得我一人獨自蕭索。

繞到一條小巷裏,小巷兩邊開著小吃攤,賣著b市當地特色小吃。晚上出來吃夜宵的人不少,但比起外麵的街道已經安靜了許多,我沿著牆根慢慢往前走,一個人默數著老城區地上青石板的格子,目光間或看向街道兩邊商店的櫥窗,隻掃一眼便帶過。

然而當我不經意間的一瞥,看到坐在櫥窗裏的一個熟人的時候,我頓時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透明牆,整個人呆立在那裏不能動。

“沈冽!”我驚訝地脫口而出,他不是應該在人民路見朋友嗎?又怎麽會忽然出現在新民廣場了?帶著某種撞破真相的緊張感,我趕緊躲到電線杆的後麵,唯恐他看到我。

偷偷摸摸地從電線杆後麵看去,隻見沈冽和一個女生對麵坐著。沈冽剛好麵朝窗外,而那個女生則背對著我,她身形看上去娉娉婷婷,衣衫打扮不過二十出頭,正在和沈冽說著什麽。

沈冽認真地聽著女生說話,不時點頭,緊接著女生說了一個笑話,興奮地拍桌子大笑,而沈冽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渦。以沈冽的年齡,和這樣一個女生在一起吃飯聊天的場麵應該是極其和諧的,但我不知為何,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我以為沈冽是對所有人都冷冽的,然而現實告訴我不是,沈冽的笑容並不是我的特權。他把我當成老師來尊敬,所以給了我一種和我尤其親近的錯覺。而可笑的是,我竟把這種錯覺誤認為是沈冽對我的好感,更可笑的是,我還曾經為了這種錯覺而心慌意亂。對自己的學生生出這種念頭已經足夠齷齪,我還能好好地當沈冽的老師嗎?眼前這一幕分明給我重重一擊,將所有的錯覺全部擊碎。

看到這一幕之後,我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我應該和沈冽保持距離。沈冽根本就沒有往那個方麵去想,一切都是我的庸人自擾。

帶著這樣的念頭,我默默地退出了這個巷子,隻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支離,又有什麽悄然堅固。

我繼續帶著沈冽練習了兩個月的畫畫,上半學期的課程早已結束,暑假也已經進入了中段。隨著這段時間的潛心練習,沈冽繪畫基本功突飛猛進,實力漲幅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我估摸著沈冽的生日快到了,又看他這段時間練習畫畫這麽辛苦,便決心為他做點事情慶祝生日。

按照計劃,我本打算為沈冽親手做一個慕斯蛋糕,等到他生日那天再送給他。但頭一樁擺在我麵前得難題就是,沈冽的生日是八月二十三號,我一翻日曆正巧是個星期天,按照我和陳置玉的約定,這天我得在家裏待著伺候他。

然而我想了半天,依舊沒能想出什麽可以繞過陳置玉的法子,以他的難纏估計是不會放我在家時間出門的。絞盡腦汁之後,我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等蛋糕做好了再說。

誰料似乎是上天格外眷顧沈冽這小子,周六那天我在家做蛋糕的時候,陳置玉竟然不在家。

我心情頗好地將買好的低筋麵米分和淡奶油等材料取了出來,又拿出了做蛋糕的一係列工具,開始在廚房裏忙活了起來。

沒有陳置玉在我旁邊糟心,我做蛋糕的時候狀態很穩定,做出來的戚風蛋糕很成功。戚風蛋糕做好了,慕斯蛋糕就成功了一大半。所有的工序結束之後,我將慕斯蛋糕放進了冰箱,它要在冰箱裏放上一晚上,第二天的口感才會好。

然後……我第二天一大早起來……

我昨天辛辛苦苦做好的蛋糕,隻剩了一個模具的骨架,孤零零慘兮兮地擺在餐桌上,罪魁禍首正悠閑地坐在桌邊喝咖啡看報紙。

我早上一點兒慵懶的困意全被驅走了,瞪著陳置玉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荇,你起了啊。”他見我下來,放下手中的報紙,回頭給我一個滿溢的笑容:“你的手藝一點兒都沒退步,慕斯蛋糕還是那麽好吃。”

“你把蛋糕全吃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是在滴血的。誰要做慕斯蛋糕給陳置玉吃啊!早知道這蛋糕會進了他的嘴,我就算喂狗也不給他吃!

“是啊,”陳置玉用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你做的東西,全部吃光是我的義務。”

去你的義務!我氣得差點兒爆粗口罵人,快步“蹬蹬蹬”地從樓上下來。

對著蛋糕的殘骸,我雖然心情不美麗,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蛋糕都已經被陳置玉吃了,總不能再讓他吐出來。

但是我昨天做蛋糕的時候還剩了一點兒材料,用碗裝了放在冰箱的另一個格子裏冰著,陳置玉不會連這個也吃了吧?想到這裏,我趕緊打開冰箱的門去確認,結果發現那個不起眼的小碗還完好無損地在角落裏待著,心中稍安。

我回頭看了陳置玉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到這裏的動靜,便又不動聲色地將冰箱門關上。

“你少自我感覺良好,誰說這個蛋糕是做給你吃的了?”我心情不好,連帶著也沒給陳置玉好臉色,“而且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自私?吃蛋糕的時候也不想著給別人留點兒,這麽大個慕斯蛋糕你也不嫌膩。”

陳置玉聽了我的話臉色一沉,“蘇荇,大清早的你別找茬,想尋釁吵架是吧?我知道你給我做蛋糕是委婉地求和,我吃掉代表接受了你的求和,少蹬鼻子上臉的。”

我無語地看他一眼,這人難道是得了躁鬱症嗎?又開始變得喜怒無常起來。我真不知道他良好得自我感覺是哪裏來的,誰說我做蛋糕是委婉地求和了?我做蛋糕是給他吃的嗎?

“好,我也懶得和你吵。”我不想搭理陳置玉,繞過他去收拾餐桌上的一片狼藉。

陳置玉重新拿起報紙,慢悠悠地開口道:“今天圈子裏幾個畫家朋友要在濱江公園開派對,你晚上跟我一起去。”

“你的朋友開派對,幹嘛要我一起去?”我想也不想一口回絕,“而且我也不想參加那些無聊的派對。”

“聽說你的好閨蜜王沁也會去,你參加這個派對應該不會無聊。大家都是些b市圈子裏的人,好多是一個大學畢業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擺什麽臭架子呢?”

我聽著陳置玉前半句說得還像個人話,可後半句就開始變得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

“別的畫家也會把他們的家人都帶上,這不算個什麽太正式的場合,頂多就是個家宴。你是我的正牌妻子你不去,你想讓我隨便在街拉個人跟我去嗎?”陳置玉將報紙一翻頁,冷冷地說道:“你受得了這口氣,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我皺著眉頭看他,陳置玉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似的繼續補刀:“而且別忘了,今天是周日。”

我在心底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妥協道:“去就去。”還能怎樣,軟肋被陳置玉捏在手裏,我隻能被動聽從。

但我目前苦惱的問題就是,給沈冽做的蛋糕要怎麽送給他?是先帶上抽空給他送去呢,還是要等到明天去學校的時候再帶給他?我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先裝上再說。生日蛋糕如果不能在生日那天送達,就失去了作為生日蛋糕的意義。

趁著陳置玉不在,我用盒子將那一塊僅剩的蛋糕裝起來,它的體積雖然偏小了點兒,但我盡量將它裝飾得漂亮。深紅色的櫻桃點綴在抹茶慕斯上,鮮豔欲滴的紅色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欲,再裝飾上巧克力片和一圈淺綠色的綬帶,看上去與抹茶慕斯相得益彰。

臨行前我將包裝好的蛋糕放到了車子的後備箱裏,特地用冰袋冰鎮著,驅車駛往了濱江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