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場惡戰,馬上登場
在皇上詔令下,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全員出動,直到天快黑,才以雷霆速度,盤查完皇都所有明裏暗裏的金匠人。
最終鎖定了瘸腿,臉一側有燒傷疤痕的中年男子楊來貴。他跪在禦書房受審,既恐慌,又興奮。
刑部侍郎舉著一本圖冊,對皇上道:“這是楊來貴雕刻過的所有金飾品圖案,其中就有暗金令牌的式樣。”
房梁上的燕承宗,殿內的國舅元征,以及皇後,都嗅到了被做局的危險。
尤其是皇後和元征,他們最初創建殺手訓練營的暗金令牌時,為了防止被人順著暗金令牌查到她們,便專程在南辰邊境的魚山鎮,找那裏的無戶籍之人打造的,這樣就算查,也隻能查到一個無名無姓之人。
更為了保險起見,令牌做好後,便殺了那人。
現在冒出的楊來貴,分明就是來做偽證的。
皇後試圖推翻證人:“技藝精湛的匠人,隻要有圖樣,再琢磨琢磨,做出令牌,不足為奇吧?”
楊來貴怯懦地不問自答:“不,這枚暗金令牌,工藝、手法、火候,偏差一厘,都做不出來。我敢保證,除了我,沒人會做。”
皇後對楊來貴的話,毫不懷疑。當初她也是千挑萬選,才鎖定魚山鎮的無名匠人獨一無二的手法,就是為了防止有人仿製暗金令牌。
可有道是人外有人,楊來貴不就說能做嗎?
刑部侍郎吩咐:“楊來貴你將讓你做暗金令牌的人的模樣畫下來,等殿內之事結束,便給你一錠金子。”
楊來貴十分欣喜,接過肖琦公公遞過來的紙筆,很快畫好:“草民最擅長丹青和雕刻。”
“楊來貴你跟隨公公先去一邊去打造暗金令牌。”刑部侍郎吩咐了楊來貴後,將所畫的丹青舉起,眾人都紛紛看了看,是一名老嬤嬤。
宮內生活過的人,都知道這位嬤嬤,正是皇後的奶娘。
皇後的臉瞬間泛白,跪下:“皇上,臣妾從未派奶娘出過宮啊。定是有心人加害臣妾。”
皇上冷哼:“急什麽?暗金令牌還沒做出來呢。”
元征道:“就算做出來,僅憑畫像,也不能斷定是皇後娘娘的奶娘。畢竟人有相似,畫作也未必沒有偏差。”
刑部侍郎補充:“臣問過楊來貴,他說嬤嬤帶著白玉鑲金鐲子。在來的路上,臣便已經讓楊來貴在馬車上,將鐲子繪製出來。”
說完拿出鐲子的圖樣。
皇上猛拍龍椅,赫然起立,抬手指著皇後:“元潔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這枚鐲子,你竟然賞給一個下人。”
肖琦公公見龍顏大怒,跪下大喊:“皇上息怒。”
眾人都跪下,殿內噤若寒蟬。
元征咚的一聲磕頭:“皇上息怒。”
“你閉嘴!難道鐲子,也有相似?圖樣還有偏差?這可是獨一無二的鳳紋鐲。是朕在她封後大典時,親自給她戴上的。”
皇後反問:“暗金令牌可以讓楊來貴再做一枚,鐲子就不能再做了嗎?不過是鐲子的白玉材料難尋一些罷了。”
皇上怒不可遏:“誰有這個膽子,敢做鳳紋鐲?”
皇後嘲諷:“是啊,誰在國母之上,又是誰敢陷害一國之後,是誰呢?”
“你放肆!”
殿內被皇上一聲吼,更加靜謐。眾人都明白,皇後是暗指皇上陷害了她。
元征拉了拉皇後元潔,語重心長地懇求:“妹妹啊,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麽還不會服軟呢?哪有女人,敢像你這般用反問的語氣和皇上說話,還如此指責皇上,你快些認錯,認錯啊。”
然而元潔隻是冷笑,雖跪著,脊背卻挺得筆直,一股強烈無聲的抗議,從她單薄的身姿散發出來。
皇上嗤笑:“元征你不愧為她的哥哥,了解她就是強硬。剛剛還試圖將偷盜,引到澤王妃身上。”
皇後鏗鏘有力:“我說我沒有偷各方之主的藥材和錢財,是皇上您不信我。你明明知道我是被陷害,卻故意裝作不知。我不強硬,誰來護我?我的夫君嗎?”
“放肆!”
皇上底氣渾厚,大殿都泛起回音。
皇後元潔絲毫不懼,反而嘴角掛起濃厚的嘲諷。
皇上冷淩:“哼,你看看你這般不服的樣子,那你說,你的鐲子去哪兒了?”
“碎了。”
“嗬,碎了嗎?真有這麽巧嗎?”
“是啊,更巧的是,還是被皇上您打碎的。”
“連朕也敢汙蔑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臣妾自是不敢汙蔑皇上,所以不是汙蔑,是實話實說。”
皇上不再怒吼,隻是靜靜地看著跪在下麵的女人,怎麽能讓人這般生恨。
元征再次使勁磕頭:“求皇上息怒,妹妹脾氣不好,但對您的心,一定沒有虛假。”
皇上睥睨一眼:“國舅前幾日在安宴上,還那般硬氣,今日怎麽磕頭磕得這般勤?”
元征藏在袖中的手,青筋凸起,緊咬牙關,要不是他下獄期間,部下被清除幹淨。他新培植的勢力,又還沒有完全成型,需要時間成長,他才不會連喪女之痛,都忍下了。
眼見禹王明日回都,他卻沒有全勝的把握。
隨即憋下這口窩囊氣,放聲一笑:“皇上誤會了啊,我硬氣的底氣是您啊,我不也為答謝皇恩,和眾人一起捐香油錢祈福了嗎?皇上請勿揣測老臣啊。”
皇上眸色寒芒,還真是為了謀反,能屈能伸。
楊來貴將暗金令牌做好。眾人都將新做的,和在長生殿發現的,進行比對,果然無一處不一樣。
楊來貴跪下行叩拜禮:“哦,對了,我又想起來一些,我剛剛畫的人,她的手腕處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大人你說過,想起來的越多,錢給的越多。”
刑部侍郎點頭。
楊來貴喜得見牙不見眼。
肖琦公公得了皇上的眼神,剛準備讓人傳嬤嬤來。
皇後道:“不必找人了,我的奶娘手腕,的確有一道很深很深的疤痕。”
皇上堅持,肖琦公公對外喊了一聲:“傳。”
殿外一名小公公,急衝衝地跑來,得了肖琦低聲交代後,火速離開。
皇後冷笑:“皇上是打算連我的奶娘也不放過了嗎?”
“律法在前,你還想汙蔑是朕將你們如何嗎?”
大理寺卿上前:“皇上請我等來,就是為了公平公正,不會如皇後娘娘口中這般罔顧法紀,肆意定罪。”
“哦?法紀?臣妾說了,玉鐲碎了,奶娘沒有出過宮,臣妾沒有偷藥材和錢財,而眼前卻一堆子虛烏有的證據,法紀便是用來輔佐陷害臣妾的嗎?臣妾無辜。”
“那朕的泰兒、雅兒的死,你也是無辜的嗎?朕的阮玉清被禁閉棲凰宮近十年,與你無關嗎?你還敢說無辜?”
“所以,皇上今天做這個局,就是為了找臣妾報仇?”皇後神情有些癲,嘴角的笑容,陰森瘮人。
皇上頹然一笑:“你還知道是找你報仇,而不是旁人。所以你承認是你殺了泰兒和雅兒?”
“沒有證據,臣妾,不認啊。哈哈哈~~~”皇後癲狂地笑,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瘋狂。
“哼,那朕又為何要承認冤枉了你?”皇上冷笑,他千般保護,阮玉清還是死了。
他身為一國之君,隱忍元征這麽多年,讓禹王從小在軍中成長,逐漸具備抗衡並遠超元征的實力。
這份虧欠泰兒、雅兒,阮玉清多年的公道,該討回來了。
燕尋安緊握拳頭,讓皇後和元征獲罪,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此時,一名禁軍統領,疾步在皇上耳邊耳語。
皇上眼神興奮又深寒,皇後的奶娘,果然不簡單,一場惡戰,馬上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