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要和謝必安滴血驗親
“我和娘親的魔法杯也要帶著。”
小孩兒抱著自己裝了奶茶的杯子,還要伸手去夠楊氏的粉色保溫杯,楊氏連忙拿起來,“小祖宗喲,趕緊安分點兒吧。
你微姐姐送的禮物,我才不會落下呢!”
順手往自己和謝知微的杯子裏接滿了水,幾個人一晃一晃地到了離難民營不足百丈外的宅子。
楊氏不會常住燕州,段宏楦看在楊青凱的麵子上給她挑了一個極其寬敞的宅子。
看著謝知微和秦烈進了楊氏的宅子,謝老夫人的眼睛都紅了,一下一下地戳著謝必安的肩膀,“你看看你的好女兒,有藥不給你這個當爹的治病,有吃的全孝敬那個姓楊的老狐狸精去了!
還跟一個外男出雙入對的,我們謝家的臉都快被他們娘倆兒丟盡了。
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還不能讓她來給你祖父和你兄長治病,把那些食物給我們吃,我這把老骨頭就吊死在你麵前!”
謝必安難堪地坐在缺了一條腿的凳子上,被耽擱多時的千日病折磨得他連頭都抬不起來,母親的指責和父兄的冷眼更讓他覺得難堪至極。
在謝老夫人又一次推搡他肩膀,差點將他推到地上的時候謝必安終於爆發了。
“娘!
微兒為什麽不肯給我們治病,為什麽寧願去照顧楊氏也不願意把吃的給我們您真的不知道嗎?
您是她的親祖母,可您對她做了什麽?
直到現在您都不肯好好地求她給我們治病,給我們食物,更別說是與她道歉。
她如今有關寧鐵騎的將軍撐腰,還是段大人親封的宣慰司醫官,我們有什麽呀?
除非她自己願意,我們拿什麽讓她來給我們治病,給我們送吃送喝?
她已經不是不是那個被您嚇唬一句就能為我們豁出去的謝知微了,您還看不明白嗎?”
最有能力的女兒硬生生被母親和妻子越推越遠,謝必安懊惱的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然而他話音才落,一個破碗就砸在了他後腦勺上。
“放肆!”
謝老太爺把碗摔了還嫌不夠,蒲扇似的大巴掌重重地拍著身側充當桌子的木樁子,“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管不住,令其忤逆長輩,敗壞門風,你還有理了?
知文的事情我還沒找你們父女倆算賬呢!
今日若是還不讓她來給我和必勝治病,我就親自去向段大人狀告你們父女不孝。
你不是還想進宣慰司當掌書嗎,我倒要看看段大人會不會收一個背著不孝罪名的人當掌書?”
謝父被貶為賤民之前乃是朝中史官,因一手的好字和文筆名聲在外。
燕州宣慰司官府尚不完善,段宏楦曾透露出在官府建製完全之前要從難民中挑選一些人給他打下手的意思。
謝必安一開始就盯上了掌管文書的掌書之位。
謝老太爺一開始也是很支持的,卻不想這會兒連這也成了他拿捏自己的籌碼。
謝必安心中憤懣,卻又無可奈何,“爹,娘,微兒對我們的態度你們是知道的,你們是要逼兒子去死啊!”
謝老夫人見謝必安態度軟化,也不敢逼人太過,“這話說的,不管怎麽鬧,我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還能真的反目成仇不成?
你不會哄人,馮氏還不會嗎?
你那休書還沒給出去吧,讓馮氏去求求謝知微。
微兒那丫頭最在乎的就是她娘了,馮氏不是挺會拿捏那丫頭的嗎,你就不會讓她出麵?”
謝必安啞然,誠然,母親一味的指責和強勢令人生厭,但謝知微稍微有點能耐就不顧長輩,跑去討好楊氏他心裏也不舒服。
猶豫良久,他走出那簡易的帳篷找到了被趕出帳篷,和謝知雨一起報團取暖的馮氏。
於是,謝知微好不容易睡了個安穩覺,吃完飯帶著秦烈準備繼續去治病救人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工作的地方圍了一群人。
還沒反應過來,宋岩就過來了,少年麵上還帶著些病態的蒼白,精神卻恢複了許多,“謝醫官,陳大哥讓我告訴您,您的母親跪在您給人治病的地方說是要向您道歉。
但陳大哥說她其實就是想逼您回去給謝家人治病,把您的食物都拿去養謝家人,陳大哥讓您做好準備。”
謝知微嗬了一聲,轉身問秦烈,“是我太給她們臉了,還是我的話說得不夠明白?”
“因為你是謝家的女兒。”
秦烈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所在,“事實上不僅是他們,恐怕難民營裏所有知道你遭遇的事情的人都不相信你真的能眼睜睜看著謝家人病死。
他們在想,你隻是對自己之前的遭遇感到不公而已。
隻要她們裝得慘一點,在你麵前哭天抹淚的說幾句後悔的話,你就會不計前嫌地給她們治病,並且如她們所願地將觀音大神給你的那些食物、藥甚至是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他們。”
謝知微冷笑一聲,“也就是說,除非他們都死了,否則,我永遠擺脫不了這種糾纏是嗎?”
她話說完就徑直走向之前給病人們看病的桌子,自然地仿佛沒說過那句令人心驚的話。
秦烈卻是本能地環顧周圍,最後隻看到宋岩那孩子,冷臉問他,“你聽到她剛才說什麽了嗎?”
宋岩一臉懵地搖頭,“謝醫官方才說話了嗎?”
“沒有,我可能是聽錯了。”
秦烈這才跟著謝知微過去。
“謝醫官來了!”
眾人看到謝知微回來,激動地叫嚷著。
也不知道是激動謝知微終於能給他們看病了,還是想看謝知微的熱鬧。
馮氏看到謝知微來,連忙膝行幾步,撲到謝知微麵前,拽著謝知微的褲腿就開始哭,“微兒,娘錯了微兒。
娘不該知道你和江二郎兩情相悅,就讓你妹妹替你嫁給陸公子。
如果不是娘,你現在就是禮部侍郎府的少夫人,也就不用被發配到邊疆了。
還有,當初你隻穿著肚兜去給江二郎暖身子的時候我不該攔著你的,如果我沒攔著你,江二郎就不會喜歡溫碧璿而厭惡你了。
娘真的知道錯了微兒,求求你看在娘為你和秦公子掩人耳目的份上救救你爹和你伯父,還有你爺爺吧!
如果你不給他們治病,你爹真的會休了我啊!”
……
一句一句的汙蔑之言從馮氏口中說出來,圍觀的百姓們看謝知微的眼神都變了。
謝知微俯視著看似哭得淒慘,實則咬牙切齒的馮氏麵不改色地盯著她,她也不說話,就那麽一直緊盯著她。
直到馮氏被她盯得說不下去,訕訕地鬆開了謝知微的小腿,謝知微才慢條斯理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大馬金刀的坐穩了,她才看向躲在人群裏看戲的謝必安和謝老夫人,“想讓我給謝家人治病可以,但是,我要和謝必安滴血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