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收回鳳印
文貴人在一旁開口:“暫且不論過去如何,嬪妾入宮晚,也不知從前發生了何事,單憑這藥粉一事,嬪妾就能看透皇後娘娘是多麽惡毒的人……”
皇後怒視著文貴人,要說現在,她心中最恨的,就是眼前的文貴人了。
她表現得那般文靜、不爭不搶,一副懦弱膽小的樣子,竟是薑念派來的人!
她演得那麽好,騙過了自己!
“文貴人,你膽敢對本宮不敬!本宮早就該罰你!”
“皇後,你想罰她?”
裴珺突然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
皇後的氣焰頓時熄滅了下去,她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道:“臣妾……她對臣妾不敬,自然是該罰的。”
“就算該罰,你也沒這樣的權力了。”
裴珺用平淡的語調說出的話卻宛如驚雷炸響,皇後的頭腦瞬間嗡鳴,神情變得呆滯。
金蕊一聽立馬就著急了,忙磕頭哭著求饒:“求皇上息怒,我家娘娘不是皇上想的那般不堪!”
“皇後的鳳印,本就該由賢德之人掌管,像她這樣蔑視生命,懶散倦怠的人,根本配不上。”
“不!”
皇後終於有了反應,“皇上,臣妾知錯,臣妾知錯啊!臣妾會好好反思,就算將臣妾禁足兩月、三月……半年,一年都好!臣妾已經知錯了,求皇上恕罪!”
裴珺隻是淡淡地看著她,輕聲說:“從今日起,皇後的一切權力交由穎貴妃和瑜妃,鳳印收回,再不歸還,永不歸還!”
皇後:……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裴珺下的旨意猶如一記重錘狠狠敲打在她的頭頂。
皇後再也支撐不住身軀,就這樣跌坐在冰涼的地上。
金蕊也被裴珺這句話嚇得呆傻,張著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永不歸還……
這也就說明,皇後之位從此隻是一具空殼,連下令碾死一隻螞蟻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皇後,坐在鳳椅上,隻有被旁人嗤笑的份,這不僅僅是個人的恥辱,更是家族的恥辱。
說罷,裴珺也不顧皇後的央求,幹脆道:“應忠,帶著人將鳳印取出,暫且放置在朕的九華殿內。”
吩咐完後,裴珺看向皇後說:“一次次的禁足倘若對你有用,就不會發生日後的這些事了,你便好好坐在你的鳳椅上,日日思過吧。”
“不……不……”
皇後搖著頭,烏發間的鳳釵也因為她的動作驟然掉落在了地上。
皇後見狀,忙伸手撿了起來,這是她身份的象征,是她的榮耀。
她就像個瘋子一樣,拿著鳳釵舉起手就往發間插,結果沒有對準,尖端瞬間刺到了頭皮,她啊了一聲,鳳釵再一次掉落。
皇後抬手死死捂著自己的頭,點點鮮血順著手指縫流了出來。
裴珺突然起身,走到了皇後麵前。
皇後捂著頭痛苦地蜷縮成一團,一睜眼看到那雙金靴出現在自己眼前,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拚命抱了上去。
鮮血染到了裴珺的龍袍上,他隻是將鳳釵撿了起來,放在一旁金蕊的手中,殘忍地笑了:“為你家娘娘戴好,一國的皇後,怎能是這樣狼狽的模樣?”
“是……是……”
金蕊顫抖著接了過去。
皇後死死抱住裴珺,一旁的侍衛立馬上前將她拖開。
裴珺正欲拉著薑念的手離去,聽著還在大哭大鬧的皇後,蹙了蹙眉,說:“把皇後帶回頤華宮,別擾了太後休息,若是申時太後還未醒,就讓太醫施行針灸。”
隨後,他緊緊拉著薑念的手,快步離去。
出了永福宮,裴珺的步伐明顯輕快了許多,方才那陰翳的氣質瞬間消散。
薑念認真看著裴珺的側臉,問:“皇上那麽生氣,是因為臣妾?”
“是,念念,她過去想怎麽樣,朕都能容忍,有太後保她,朕也懶得動她。”
“隻是你不一樣,她不能動你,連念頭都不能有。”
裴珺輕輕抱著薑念,沒有用力,生怕壓到她的傷口。
他抱得實在太輕了,軀體的觸感若有似無,薑念很想好好安撫他一番,用力回抱回去。
她的靈魂,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便一直是虛無縹緲的,直到裴珺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她才終於在這裏生了根。
裴珺牽著薑念的手回了甘泉宮,第一時間便囑咐她好生歇息,不要胡思亂想。
可很顯然裴珺臉上的疲態更重,薑念擔心地問:“皇上,太後醒來了該怎麽辦?”
裴珺現在一定是因為太後才心生疲憊。
裴珺抿了抿唇,隻是沉默。
良久後,他抬眼,發現薑念還在擔憂地看著他,眼睛都不眨了,寬慰一笑。
“朕說了,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些事與你無關,都交給朕,讓朕來處理,絕不會讓你受欺負。”
薑念伸手,學著裴珺平日對她的動作,也捏了捏裴珺的臉頰,笑得甜美:“臣妾相信皇上,隻是皇上也該好生歇息。”
裴珺似乎有些依戀這溫熱的觸感,沒有躲閃,聞言點了點頭,說:“朕明白。你先歇息,或者和文貴人說說話也好,朕先回九華殿了。”
薑念明白,他去九華殿,無非就是因為太後醒來時定會尋他討要說法。
他不願讓甘泉宮變得一團糟,就回了自己的宮殿。
裴珺有些時候很善於表達,可一到了正事上,他又偏要做一個啞巴。
裴珺沒再等薑念說話,直接轉身離去。
到了九華殿,裴珺就這樣坐在桌前翻看了幾本奏折。
應忠忍不住想為裴珺豎一個大拇指,都發生這麽多糟心的事情了,一會兒太後也要來,他竟然還能趁著空閑的時間多看兩本奏折。
其實君王,哪有容易的,隻是他可以為了薑念,一再堅持。
天邊的太陽漸漸落下,彩霞布滿了天空。
皇後宮裏的鳳印被送了過來,裴珺隻是看了一眼,就叫人放入盒中暫且收起來。
太後果真是來了,裴珺起身行禮,突然覺得太後好像又蒼老了一些。
她恨不能上前像從前那樣,用厚重的木尺狠狠打裴珺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