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聽明白了嗎?
“你們聽說了嗎?聽雨閣鬧鬼了。”
“鬧鬼?你大白天說什麽胡話?”
小宮婢見對方不相信,立馬甩出證據,“你別不信,是我親身經曆。”她故作神秘兮兮道,“這聽雨閣先頭住著先帝的蕭貴妃,後來得罪太後,被先帝貶入冷宮後。
日日唱曲哭訴著自己的冤屈,想要將先帝引過來。太後怎麽可能給自己留後患,便讓人割了蕭貴妃的舌頭,挖去她的雙眼,鐵鏈鎖著她,讓她在聽雨閣日日夜夜受盡折磨。"
“這是真的?”
“當然。每到月圓之夜,蕭貴妃便會冤魂索命,昨夜我經過聽雨閣時就聽到鎖鏈的聲音。”提到這小宮婢被嚇得汗毛直立。
“我好冤啊。我好冤~”陰惻惻的聲音裏帶著悠久的控訴。
“啊!”小宮婢在看到突然伸出的臉,嚇得大叫一聲,人直接從椅子上摔掉在地。
菡萏看著說鬼故事的人被自己的鬼故事嚇到驚慌失措,太搞笑了。
“菡萏姐,你這是做什麽。要嚇死我們啊。”
菡萏雙手叉腰,一臉打趣地瞧著被自己嚇到的臉色發白的小丫頭,“膽子小還敢編鬼故事。”
“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聽見了。”
菡萏敷衍地哄著對方,“是是是,是真的,還不快去幹活。”她端著熬好的藥敲開薑顏的房門。
“薑顏姐,你醒了。”
薑顏揉著發脹的腦袋,她記得她暈倒了,後來是誰將她送回來的?
“薑顏姐,昨日葉太醫將你送回來的時候,你臉色可嚇人了。我都嚇壞了。這是葉太醫給你開的藥。”
薑顏看著桌上的藥碗旁的蜜餞,心中明了,隻有葉天會這麽多此一舉。
原來是他送她回來的。她竟然有一瞬間懷疑送她的人是覃洲,當真是昏了頭。
她端起藥一飲而盡,“對了外麵吵吵嚷嚷的是怎麽了?”
菡萏打趣地笑著,“外麵兩個小宮婢在說鬼故事,說什麽聽雨閣鬧鬼。結果自己嚇到自己了。”
聽雨閣鬧鬼?
薑顏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覺得是宮婢們消遣的樂子,她轉頭問道,“靜夜可有消息?”
聽到這,菡萏眉頭緊縮,“很奇怪。”
“奇怪?”薑顏不知為何心底染上不安。
“我問過同鄉,對方居然告訴我大長公主府裏沒有靜夜姐姐這個人的存在。唯一一個從宮內帶回封地裏各方麵相符的人,她進宮前得了風寒,大長公主並未讓其一同進宮,而是留在宮外客棧休養。”
菡萏覺得怪異的點在於,盡管對方各方麵和靜夜姐的情況告訴吻合,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人一定不是靜夜姐。可排除一圈下來,就隻有這一個人選了。
不知為何,聽到靜夜可能在宮外的消息時,她心裏為何總是覺得惴惴不安,一股焦急感湧上來。
越是感到不安,她越要行動起來。她必須找到辦法,再出一趟宮。
薑顏收拾好便端著泡好的茶進殿伺候覃洲。
她到的時候,密令司的傅大人也在,隻是來的不巧,兩人之間的對話已經結束。
覃洲陰沉著臉,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暗流湧動,難以察覺其中潛藏的危險。
案牘上的奏章被隨意地甩在一旁,看樣子在她來之前,兩人的對話並不愉快。
薑顏自然不會處這個黴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為覃洲添上茶便打算悄咪咪地退到一側。
“朕眼睛疼。”
覃洲冷不丁地開口,薑顏心口一顫,腦海裏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她一臉擔憂地開口,“陛下,奴才這就給您請太醫。”
“不必。”骨節分明的手指撿起一旁的奏章,看似隨意地丟給薑顏,可偏偏正中她懷。“給朕讀。”
她讀!!!
薑顏的眼裏是震驚、疑惑、不安、外加罵人。她看不懂覃洲的操作,且先不說這奏章的內容是否重要,是否機密,哪怕是大臣的敷衍上書,她一個小小宮婢也是沒有資格碰的。
按照覃律,她這是滅九族的大罪。
覃洲是玩她,還是要她死!
比起薑顏的震驚,一旁的傅赫野有過之而不及,這奏章涉及朝堂機密,陛下居然就這樣讓一個奴才看到。
陛下這是在打什麽主意,他著實看不明白。
傅赫野懷疑的目光落在薑顏的身上,陛下待這個奴才實在是太過偏寵。
“不識字?”覃洲的聲音再次打破場麵的怪異。
如此操作,薑顏也隻能硬著頭皮,她翻開奏章——
“陛下。”傅赫野出聲打斷,陛下莫不是昏了頭。
覃洲似乎看不明白傅赫野的眼神,隻淡淡開口,“你若無事便退下。”他斂眸朝著薑顏看去,“朕讓你停了?”
傅赫野一頭霧水,可帝王的命令,身為朝臣就算再有疑惑,也隻能退下。
薑顏驚訝於奏章裏的呈上的消息。
田國公欺壓百姓,搶占良田,其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新城伯收受賄賂,買官賣官,私賣軍械。
其中最讓她熟悉的名字是武陽侯公孫辛,他的親弟弟背靠武陽侯,其兄又打敗羌柔,覃國一大功臣。便無法無天,搶前當地郡守的女兒為妾,郡守不服便下令打死郡守。
當初便是她勸解覃洲不要輕舉妄動,放了公孫辛一馬。
這份奏折上的三人,都有從龍之功,位高權重,在覃洲準備封賞有功之臣時上奏章彈劾。
覃洲你打算怎麽做?
玉泉推開門,手裏端著錦盒走了進來。“陛下,二十四內監將三塊玉牌打造好。今日送來,陛下可要看一眼?”
覃洲招了招手。
玉泉快步上前,將錦盒打開,三枚精致的玉牌盛在盒中。
沒有複雜的花紋雕刻,用最簡單的方式展現出這塊羊脂玉的美,不得不說二十四內監是下了不少功夫。
“好看嗎?”
覃洲突然發問。
薑顏一愣,“好看。”
覃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敷衍。”他示意玉泉將錦盒交到薑顏的手中,清冷的聲音開口,“朕要將玉牌賞給功勞最大之人。玉牌交到你的手中。你必須保證玉牌的完好無損。
但凡玉牌有任何損失,朕便摘了你的腦袋。”他抬眸看向薑顏,“聽清楚了?”
喜怒無常。覃洲這條狗,在耍什麽花招,他到底要做什麽?
薑顏實在是想不明白,卻又不得不順著覃洲開口,“奴才領命。”
“你的字太醜了,奏章帶走,好好跟著練字。”覃洲說完便揮手示意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