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嬌媚,薄情權臣為她紅了眼

第164章 故人之風

三日後女官選拔,瑾瑤和其他女子一同到了慈寧宮前,等著殿試。

傅詔將人送到宮門外就被攔下了。

這時雲痕來稟報,“姑娘剛走,那個荀鬱就不見了。”

傅詔全心思都在瑾瑤身上,不過是不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懶得去計較,“許是他自行慚愧,知道配不上瑾瑤,自己走了。”

慈寧宮,看著跪拜於下的幾名女子,武娥踱步至瑾瑤麵前。

“抬起頭來。”

瑾瑤抬頭,武娥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模樣倒好,就是出身差了些。”

若是以前相府還在,她的出身自是頂好,但如今作為罪臣之女,莫過於是幾個女官中出身最差的。

一個盤著飛天髻頭戴紅珠珠花,翡翠瑪瑙簪的女子側目看她,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笑。

“你留下在我的身邊做個女使吧。”

武娥發話了。

瑾瑤心裏隱隱失落,隻做個女使,是沒有辦法接近奇貴妃的,但很快她便調整心態,斂眉恭謹應了是。

來參加殿試的有二十多名女子,僅有十名留下。

其中也包括剛才那個對瑾瑤輕蔑一笑的女子。

跪拜太後,出了慈寧宮,那女子先她一步邁出,於她身側低聲笑道,“你便是瑾瑤?蘇相之女?”

瑾瑤側目,見女子長得明眸皓齒,溫柔賢良,微微頷首應了是。

可這份好感未持續多久,便聽她言語譏諷道,“當朝大貪官之女,竟也能成為女官,不知姑娘私下是用了什麽手段?”

她麵容和順,嘴角帶著笑意,但言語中卻暗諷瑾瑤用了肮髒齷齪的手段,與當朝官員勾結。

瑾瑤微微蹙眉,往左邊挪了挪,與那人拉開身位。

“人是太後選的,姑娘這話難不成是在暗諷太後?”

將事情引到太後身上,就加重了事態的嚴重性。

若該女子再繼續說下去,便是說太後處事不公。

那人臉色一變,氣得愣在原地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宅院裏歸於平靜,被傅詔嗬斥了一頓的蘇青鶯,也老實了不少。

瑾瑤回到屋子,開始收拾行囊,傅詔詫異問這是要做什麽?

“哦。”她隨口一答,“殿選過了,明日要進宮服侍,我收拾一些行囊,搬到宮裏住,太後對我很滿意,給我分配了宮殿。”

宮裏麵的宮女都有各自的宮殿,作為女官,可以住在宮內,也可以在宮外住自己的宅院。

傅詔推她做女官,自是明白這點,隻是他沒想到瑾瑤要搬到宮裏去住。

那這樣一來,二人不成了兩地相隔?

“不行!”傅詔上前搶過她手中的行囊扔到一旁,“別以為我不懂宮規,太後又不是非要你留在宮內,再者你去了,傅硯誰帶。”

這話說得就沒理了,孩子從來都是秋實帶的,何須他操心?

見瑾瑤默不作聲,依舊自顧自的在那裏收拾著東西,傅詔明白她還在為蘇青鶯的事鬧別扭,心下又無力又憤怒。

他隱忍的怒意,盡量用平和的聲調解釋,“你知道,那件事與我無關,她留在宅子裏,那是母親的意思,鬧得滿城風雨,也是她自己做的。”

“你不是這般不明事理的人,為何卻揪著此事不放?”

見傅詔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問題所在,瑾瑤歎了口氣,“你當真以為我是為此事而氣?”

“你對待所有人都冷漠絕情,可唯獨對待她一忍再忍。”瑾瑤轉頭看著他,眸光淡漠,無一絲起伏,“那日不將她留下,又怎會變成現在這副局麵,所以錯不在她,而在你。”

說罷,她不再看傅詔一眼,奪過行囊,大步流星的走了。

傅詔一人傻傻的愣在那好半天都未回神。

他腦中一陣恍惚,苦思冥想也想不通,錯到底在哪。

慈寧宮的女史,就給太後擦拭法相,每日燃香,記錄太後命其攥寫的史詞。

“你這個字不錯,端莊秀氣,又不失狂肆張揚。”

太後於瑾瑤身側停下,看見她撰寫的青詞連連稱讚。

青藤紙,朱字,謂之青詞。

瑾瑤原本的字算不上秀氣,隻能算得上還看得過去。

現在的字全都是傅詔手把手教出來的。

既有原本女子的端莊溫婉,同時又有傅詔骨子裏的那種狂肆和張揚。

寫出來的字在一眾字體中,尤為出彩奪目。

“謝太後賞識。”

正說著太後一抬頭見進來那人,頓時喜笑顏開伸手,招了招那人,“李大人快來,我給你介紹了個好徒兒,日後後就讓她跟隨你一同抄寫青詞。”

瑾瑤循聲看去,見來人身姿挺拔,麵如冠玉,卻周身一股子清韻之風,風流天成,心下便知,這就是響徹整個上京城的李斯,李大人。

傳聞作為欽天監監正,李斯的掛,算無遺策,深得太後賞賜,更得皇上重用。

在宮中行走,無人敢來,進入各宮,更無須通稟。

逛皇宮就像逛他家的後花園那般自在隨意。

坊間傳聞,李斯在青岡山修行,一日聖上春闈狩獵,巧遇李斯

他隨手扔了一掛,贈與聖上,恰好為皇上躲避了當日叛軍埋伏。

聖上龍顏大悅,將他請到了身邊做欽天監監正。

可他閑雲野鶴慣了,不受拘束,為此聖上便向全天下宣布,日後李斯在各宮內可隨意行走,亦無須通秉。

李斯上前執紙,瞻觀一二,眯眼笑了笑,“還成,有故人之風。”

“故人?”武娥好奇問道。“不知李大人的故人是何人?”

李斯笑了笑,“已故之人。”

瑾瑤:“……”

原來已故之人是故人啊……

太後也有些尷尬,提起人家的傷心事,也不好再問下去了。

李斯落了座,淺淺的目光若有若無掃過瑾瑤。

他轉頭問太後,“此女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