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嬌媚,薄情權臣為她紅了眼

第51章 她沒殺人嗎

不知是嚇的還是累的,她倚在車壁上一動也不動。

等傅詔去拉她的時候才發現小姑娘竟睡過去了,裹著披風身體蜷縮,羽睫上還掛著淚珠。

到了府,他將人抱回崖青院放置榻上,剛蓋好衾被,外麵雲痕推門而入,“主子……”

未說完見傅詔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這才看到榻上還有個人。

忙小心翼翼走上前,附耳壓低了聲音道:“按照主子所說,薛家布行查出禁造的金絲黃錦處以抄家,薛廷在抓捕中拒不受擒,不慎撞到了劍上自戕。”

傅詔微微頷首,為瑾瑤蓋著被子,慢悠悠問:“齊大人那怎麽說?”

“齊家說隻要他們拿到了皇商,大人內閣之事有齊妃娘娘舉薦,定能入閣。”

皇商是一塊香餑餑,這種好生意朝中大臣都搶著做。

作為內務府的齊家自是第一個知道消息,奈何薛家在上京小有名氣,經營八間鋪子可見布匹出色,因而前些日子內務府采買,也往宮裏送了一批布。

皇上一眼看中的薛家,言語之中頗有想讓薛家做皇商的意思。

齊家坐不住了找到了傅詔,明裏暗裏讓他讓薛家退出這次皇商競買,恰好傅詔有入內閣之意,苦於無人舉薦。

內閣作為王朝的權利中心,曆年狀元本應入翰林,他卻進了大理寺,

不是皇上不想讓他入翰林入閣,而是新皇登基,靖王齊王不安分,朝中閹黨尚在。

無人敢在此時的內閣會議上提議,傅詔自也進不去。

眼下有了齊妃,其兄長為內閣次輔,兼戶部尚書,加以皇上對傅詔的喜愛,提拔入閣綽綽有餘。

雲痕看了眼榻上的人,幾番躊躇道:“不知大人想如何對瑾瑤姑娘說?”

傅詔手下一頓,“為何要說?”

雲痕愣了下,“此事瑾瑤姑娘實屬可憐,若不知真相,隻當自己殺了人,會每日生活在惶恐裏。”

“她沒殺人嗎?”他抬手,食指微曲摩挲著榻上姑娘細膩的麵頰,語態幽幽,“薛廷就算救活,也是個殘廢,對於她而言後患無窮,我……是在幫她。”

姑娘娥眉緊蹙,夢裏似是極其不安,他撫著她的麵頰,待見其麵上有了些許紅暈,他眉目才柔和了幾分,繼而涼涼道:“皇權更替,權利更迭,死一個兩個平民無關緊要。”

聽著自家大人的話,雲痕脊背發涼。

官場本就如此,薛家不自量力妄圖和齊家爭搶皇商,死一個算是好的了。

隻是,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為齊家掃清障礙,薛廷本不需死。

單憑私造禦用的金絲黃錦就足以讓薛家攤上大罪,隻是太巧,剛好遇到了瑾瑤,剛好她不小心傷了他。

就這般……巧合。

見榻上的人睡得安穩了些,傅詔才起身放下帷幔,走到桌前問:“白鹿書院那如何了?”

這段日子他一直派雲痕盯著書院,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匯報。

雲痕道:“二爺他還是不願好好讀書,這幾日除了瑾瑤姑娘給送些吃的,劉小姐也總去。”

食指不輕不重叩著桌麵,傅詔凝著麵前鋪了滿桌的卷宗思忖片刻,薄唇輕啟,“派個人過去,好好管教,告訴他若是明年考不進進士,日後都見不到這個丫頭了。”

入翰林,最低要進士出身。

新皇登基,那些托祖宗福蔭的侯府伯爵府王府,是新皇早晚要除的對象,當下忠伯侯府沒有一個進宮為妃的女子,愈發岌岌可危。

傅詔作為嫡子,須得未雨綢繆,內閣不得不入,同樣他也不準許傅淩再這般混不吝下去。

當晚趁夜傅詔就去了大夫人房裏。

聽說要把瑾瑤安排在他屋時,沈夫人下巴都快驚掉了。

“什,什麽?你要那個丫頭,她不是已經給了晏珩了嗎?”

傅詔麵上波瀾不驚,垂眸輕撚著方才磨蹭姑娘麵頰的指腹,“嗯,以後不是了。”

這個兒子一貫不受她管束,他先是人臣才是她兒子,沈夫人雖是他母親,卻也知道傅詔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他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沈夫人哽住了片刻,忍不住問他,“晏燊可是喜歡上了那姑娘。”

傅詔手下一頓,眼底閃過幾分迷茫。

默了片刻,他抬頭看自己的母親,“孩兒未有心儀之人。”

如此就好,沈夫人徹底放了心。

不過是個丫鬟,給誰不是給,左右也不能生育,還能攪翻天不成?

晏珩是個愛玩的人,再尋個丫鬟給他就是,想了想沈夫人沒再說什麽便應了。

翌日醒來瑾瑤還有些精神恍惚,這一夜她夢裏都是薛廷那張滿是血的臉。

他滿麵猙獰,十指利刃般鋒利朝她伸來,“你殺了我,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我對你那般好,你為何要殺我,還我命來!”

耳畔還有傅詔那陰惻惻的話,“馮憐憐,你殺了人。”

“馮憐憐行凶殺人,壓入大理寺,處以極刑!”

她搖晃著腦袋,極力清醒,忽地門開了,她如驚弓之鳥立馬將自己藏在被子裏止不住地打哆嗦。

一隻手附在上,掀開了她的被子。

“起來,該喝藥了。”傅詔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見她止不住的顫抖,又溫聲道:“你放心薛廷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人發現你。”

瑾瑤這才止住了顫抖,睫毛輕抖,一張冶麗的小臉惴惴不安,她回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當真?”

傅詔眉目溫潤,點了點頭。

他俯身,一隻手攬過她的後腰,扶著她起來。

瑾瑤從昨夜開始受了驚嚇,又一夜未進食,身子疲軟無力。

他半摟半抱,讓姑娘依偎在懷裏,親手拿著碗喂著安神湯。

幾縷長發鬆散在一側,長長的睫毛打下陰影。

素白的寢衣顯得她愈發脆弱無助,這樣弱小的她,被他禁錮在懷中,那樣渺小,那樣輕而易舉。

喝完,她嬌俏的臉都苦得皺起,嫣紅的唇瓣上沾著些許藥汁,傅詔又拿過帕子悉心給她擦拭。

“日後這裏便是你的家,隻要你聽話,薛家的事我會替你解決。”

什麽薛家的事,難道不是他告訴的薛廷,才讓她失手殺了人嗎?

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端方持重的樣,實則腹黑又城府極深,是個極其危險的人。

瑾瑤淒然一笑,含淚點了點頭。

她能如何,又該如何?

傅詔,又抓住了她一件把柄。

忽又聽身側人歎了口氣,幽幽道:“說是好處理,但好歹也是條人命,棘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