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裏麵的人昨夜累得很
偌大的侯府最不缺的就是耳報神,好不容易出去的丫鬟如今被世子給抱著回來了。
這下沈夫人哪裏還能坐得住,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鬟,特別是他大兒子,那可從來不近女色,別說是抱女子了,連碰一下都不行。
劉嬤嬤也詫異,斟了杯茶問:“咱們家這大爺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真看上這丫鬟了?”
沈夫人端著茶盞的手一頓。
看上了?
作為侯府的世子,看上誰都不能看上一個丫鬟。
若是玩玩一時興起那就罷了。
想了想沈夫人道:“把房裏那個叫紅纓的喊來,待會送給大爺,正好他那人少,多幾個人也熱鬧些。”
劉嬤嬤不解,“如今大爺有了通房,夫人不高興嗎?左右也是一個通房,以前夫人不是把她送給二爺,再者她又不能生育。”
沈夫人搖搖頭,“晏燊和晏珩可不一樣,這男人最怕的就是食髓之味。”
他若是久經情場,不會癡迷於一人,但若從未經人事,一旦上癮,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沈家大爺這些年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官場,從不癡迷於女色。
平日為他介紹了那麽名門貴女,連看都不看一眼,而這個丫頭不過是去了短短幾日,竟被他送出了府,又抱著回了府,還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大張旗鼓。
既如此張揚,她就不得不提防一下,即便不能生育,也要防止勾了大爺的心。
崖青院。
瑾瑤醒來時已日上三竿,下身稍微一動便痛到不行。
秋實連忙攙扶著她坐起,小姑娘蹙著蛾眉,緊咬著下唇,有話難言羞恥於唇。
秋實沒有多說,隻拿過剛熬好的藥服侍著她。
濃黑的藥熏得人犯惡心,瑾瑤微微搖頭問:“這是何藥?”
秋實如實道:“是世子給你備的……”
遲疑片刻她才說,“避子湯。”
她明明不易生育,世子還要給她喝避子湯,他做事可真是謹小慎微,滴水不漏。
接過藥碗時門開了,來人一襲繡金雲紋團墨色長袍,玉冠束發,身姿挺拔,端方君子。
傅詔接過她手中的藥碗於榻邊坐下,一手攬過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另一隻手給她喂著藥。
如此親昵的舉動秋實很識相說了一聲,“奴婢告辭了”緊忙退出了屋。
屋內剩了二人,瑾瑤麵紅過耳,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和世子發展成現在這種情況。
昨夜她中了藥,竟然輕薄了世子!
他明明那樣嫌棄自己,可是昨夜……為什麽?
傅詔執起白玉湯勺,舀起湯藥遞到她的唇邊,一雙白皙修長指節,手背上附著脈脈青筋,比白玉的湯勺還要耀眼。
他的手生得極為好看,執筆斷人生死,也能讓她醉生夢死。
昨夜馬車中那樣顛簸,這雙手撫過她腰,幾次摩挲點火。
他手段撥雲詭譎,千變萬化,隨著顛簸的車廂和醉人的晚風,**著她的嬌弱,吞噬著她的無助,叫人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注意到小姑娘發怔,傅詔目光沉沉,灼熱的唇安撫憐惜的吻了一下姑娘唇角。
他嗓音清越,耐心詢問,“怎麽了?”
瑾瑤搖了搖頭,麵紅過耳,心中既忐忑又不知所措。
傅詔不僅僅抓住了她進府的把柄,現在自己還攤上了人命,傅詔是目擊證人,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把自己送進大牢。
且她也沒有辦法再獨自生活,昨夜的一幕幕,對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無疑是嚴重的陰影。
也讓她知道自己一個小姑娘買宅子獨居,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最重要的是現在失了身,也沒有辦法成家,更沒有辦法去尋自己愛的人。
她的生活好像找不到任何活路,無論往哪裏走,都隻剩了死局。
瑾瑤抬頭看向傅詔,一雙水泠泠的眼睛裏滿是迷茫無助。
隻有麵前這個人能幫她了,她卑微生命裏好像隻剩了他。
傅詔將姑娘的脆弱,舉步艱難,盡收眼底。
這樣一個孤苦無依又無助憐弱的小女孩,能去哪兒呢?
如今攤上了人命,又失了身子,想必哪也不能去了吧。
看得出來,她現在並不喜歡自己,但傅詔不著急。
他喜歡看獵物在囚牢裏掙紮,更喜歡他們掙紮得精疲力盡後,向自己發出求救的模樣。
他……有的時間慢慢**。
用完藥,沈夫人派人過來傳話,將傅詔請了過去。
一進大夫人房裏,傅詔發現了今日的氣氛不對。
沈夫人坐在高座之上,李嬤嬤板著臉一言不發立在身側,還有兩三個他不認識的小丫鬟圍在四周。
傅詔喚了聲母親,行禮後入了座,沈夫人這才平穩開口。
她撚著佛珠垂眸,一副非常淡然的模樣問:“聽說你把那丫頭又帶回來了。”
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傅詔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沈夫人又是試探問,“那你們……”
“睡了。”不等沈夫人問完,他直接回答得幹脆利落。
沈夫人一瞬睜開了眼,定定瞧著自己的兒子,看他麵色淡然輕撫著盞杯,不是開玩笑。
沈夫人心都提了起來,早已料到是一回事,聽他坦白又是一回事。
這事換在晏珩身上,沈夫人連管都不管,但偏偏晏燊,這個不喜女色的大兒子。
她也是女子,太了解對於這種男子,第一個女人在心中的地位絕對非同小可,意義非凡。
原以為大兒子潔身自好,首個能夠近他身的女子當是名門貴女,可偏偏就是這種下等丫鬟,這種人怎麽有資格?
沈夫人深知勸大兒子勸不住,她掩下情緒慈愛一笑,“也罷,不過就是個丫鬟。”
說著她伸手示意身側的幾個丫鬟走到傅詔麵前,“這幾個是母親選給你的,你那院兒冷清得很,我挑了幾個人伶俐勤快的幫幫你,平日你公務繁忙,院裏就那麽兩個人,怎麽照顧好你。”
這不是什麽丫鬟,而是母親給他的眼線。
回到崖青院,幾個丫鬟便各自去了下人房裏,傅詔則進屋,卻看到了多日不見的人。
傅淩坐在榻邊神情擔憂,眼底湧著熱淚,緊緊攥著瑾瑤的手關切詢問,“瑤瑤這些日子你可有受苦?大哥他對你好不好?”
傅詔隻聽到這裏,就退在外麵。
站於簷下,覆手而立,望著天邊落日餘暉,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些落寞,更多的是薄情和冷淡。
忠伯侯府已襲爵兩代,到他這一代是最後一個襲爵的人。
為了整個侯府的延續,傅詔需要謀劃得更多,比如入內閣,站在權力中心,擁有足夠的話語權,讓忠伯侯府不單單隻是一個擔著虛名的侯府。
再比如在他公務繁忙之時,在他厭倦了官場的爾虞我詐之時,也需要一個純粹幹淨的人來慰藉疲憊的心。
掌控一個十六歲無父無母沒人教會的小丫鬟,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瑾瑤對於他來說,與其是心儀之人,不如說他生性好潔,自己碰過的東西毀了,也不願意給別人,那個人是他親弟弟也不行。
本該是他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不知過了多久傅淩才從裏麵出來,一出來就看見他的大哥立在簷下,頓時怒火中燒,拳頭緊攥衝他哥打去。
傅詔神情淡然,挺拔的身軀隻微微一偏,便躲過了他一記重拳。
他目光冷冷睨著自己混不吝的弟弟,“不是逢年過節,你怎麽回來了?”
非逢年過節,白鹿書院不會放人回來,因為瑾瑤已經有近一月未去看他,傅淩擔心她有不測,便翻牆出來看她。
當他從秋實那得知瑾瑤已是大哥的人,簡直目眥欲裂。
傅詔知他接下來說的話很重,斂袖抬步往前去,“過來說,裏麵的人昨夜累得很,別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