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把你綁起來才舒坦
她現在有相府撐腰,當真就試試,走到了門口,可腳剛抬起,就聽他陰沉沉的說,“你這隻腳不想要了是嗎?”
這是要砍她的腳,嚇的瑾瑤又縮了回來。
她定了定心神,忿忿的瞪向傅詔,“到底要怎樣你才滿意?”
“這話是我問你吧?”傅詔雙目冒火,“讓你來陪我就這麽難?我到底哪裏對你不好了?”
傅詔極為費解,他覺得自己雖對她做過一些過激的行為,但也不曾動她一絲寒毛,也不曾讓她在外受一分苦,要什麽都會給,怎麽就非得跑。
她難道沒心?真就看不出一點他對她的愛?
“不好!哪裏都不好!”瑾瑤也怒了,他還好意思問這話!
這話把傅詔一噎,旋即兩隻手狠狠搓了把臉,他覺得胸腔要被一把火燒幹。
他向來不露聲色,可這次她回來,卻每次都能輕易挑起他的火氣,這太荒唐了,傅詔覺得他需要冷靜冷靜。
對,冷靜,再關她一陣,知道怕了就好。
或許是相府的那個巫醫把她教壞了!
他抬步出去,往另一個房間去,一麵對守在外麵的雲痕命道:“派人看好這間屋子,告訴相府,就說我母親留她用膳,今夜不回了!”
瑾瑤不想留在這,但也不敢踏出門,就探出頭朝他背影喊道:“傅晏燊!你無恥!”
“你閉嘴!”傅詔停下瞪了她一眼,抬腳踹開旁邊屋子門邁入。
天昏昏,風雨欲來,黑壓壓的雲層堆積在宅院上空,清涼代替炙熱,絲絲縷縷沁人,雨前風吹來,竹葉沙沙。
瑾瑤在屋裏坐了片刻,透過洞開的房門,看向被吹得搖曳的那一排竹林。
她抬步走了出來,守在門外的幾人紛紛麵麵相覷,霎時不知該攔還是不攔,最後幾人求助的目光看向旁邊屋子的雲痕。
但見雲痕搖頭示意莫要輕舉妄動後,幾人紛紛退至兩側,讓出路來。
雖說傅詔讓他們守好這間屋子,可依照雲痕對他的了解,屋子不用守,守住大門就行。
順利走了出來,沒人阻攔,連瑾瑤都沒想到,她在試探,試探傅詔的底線,她想知道他到底能對她容忍到什麽程度。
恰時晚風吹過,庭中燭光晃動,白皙的麵頰映著斑駁光影,她目光微動,一瞬拔出了雲痕腰間的劍。
雲痕急急按住,“姑娘!這不可,當心傷著!”
劍刃出鞘,猙然脆響,傳到了裏屋,裏麵傳出傅詔厲聲的嗬斥,“給她!我倒是要瞧瞧,是怎麽個尋死匿活法!”
雲痕左右為難,怕瑾瑤真要以自戕威脅。
瑾瑤提著劍轉身走到那排竹林前。
這是傅詔最愛的竹林,無論是崖青院還是在莊子上,四周都種滿了竹子。
或許人越缺什麽,就越喜對外展示什麽。
性情暴躁的人,牆上會掛上善若水,貪財好色的人,會掛無欲則剛。
像他這樣枉顧人命的偽君子,哪裏配得上這般聖潔高雅的植物。
手起劍落,大片大片的竹林砍倒,翠葉飄零,一地狼藉。
“姑娘!”雲痕急忙阻攔,“不可不可,這可是主子最喜歡的湘妃竹!你死的那些日子,主子不知多少時間都是對著這片竹林發呆,不能砍啊!”
轟隆一記悶雷打下,點點雨滴潤濕了青石板路,漫天翠竹紛飛,掛上了晶瑩水珠。
屋內傅詔猛的站了起來,視線冰冷看向沉重的木門,似乎能透過看到外麵執拗倔強的人,他下頜緊繃,麵色陰沉,袖中拳頭緊攥。
隻聽外麵那攪得他心神紊亂的聲音又響起,“我就砍了!明日我定要放一把火燒了這裏!”
他這才徹底忍不住推開了門。
庭中狂風大作,姑娘墨發紛飛,青荷衣裙獵獵,葇夷持劍兀立於殘敗湘妃竹林前,與對麵人僵持良久。
從屋內出來的人身形太過高大,讓人難以忽視,她下意識偏頭,二人四目相對,一個火氣暗湧,一個狡黠挑釁。
傅詔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另一手迅速奪下長劍順勢丟給雲痕,將人往屋裏拖。
他毫不憐惜地把她甩進屋,反手“咣當”闔上了門。
聲音之大,震得本就沒幾片葉子的湘妃竹又顫顫落下殘葉,雲痕一凜,一瞬覺得要發生什麽不妙的事,怕弟兄們待會受牽連,忙對守著的官兵吩咐,“要下雨了,都退下吧。”
燭光昏暗,庭中的燈被雨水打濕,雲痕抱劍立於簷下,風漸大雨漸密,瀟瀟雨聲拍打著屋脊,蓋住了屋內的一聲又一聲無奈。
“折騰夠了?”傅詔睨著她,極力壓抑著怒火平聲道。
瑾瑤迎著他的視線,“我不是折騰,是在幫傅大人修剪竹林。”
“嗬。”傅詔險些被氣笑,“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了?”
他視線從她沾著些許雨滴的烏發上移開,走到一旁架子上拿過棉帕,衝她臉丟了過去,“自己擦。”說罷又走到案桌前,埋頭批著堆成山的案宗。
扔得真準,恰恰罩在她頭上,瑾瑤扯了下來,胡亂擦了擦就放到了桌上。
他抬頭,眉心微不可及地蹙了蹙,將帕子拿來,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身側:“搬把椅子過來。”
見她遲遲不動,僵持良久,他將帕子狠摔在案桌上,起身自己把椅子搬了過去,又順手拽著她將人按在上麵。
瑾瑤掙紮著想跟他保持距離。
“別動!”他拿著棉帕抖開,撩起她打濕的秀發輕輕按擦。
見她躲閃得比過年的豬都難按,他徹底煩躁了,大喝道:“是不是要把你綁起來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