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想要的
我選了件布料最少的穿上,站到鏡子前那一刻,臉上一陣發燙。
臨出臥室門,還是沒忍住披上了件睡袍。
腰間係帶款,嚴嚴實實,長度過膝。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套房子,第一次在這裏過夜。
沈暨白也是一樣。
雖然他已經提前讓人過來布置好了生活用品,但我不在,他也便不願意一個人住。
客廳大到讓人有些迷失方向的錯覺,主燈早已被關掉,僅亮著的一些氛圍燈和壁燈。朦朧的燈光讓周遭的一切憑添了些曖昧氛圍,但也足夠看清沈暨白正交疊著長腿坐在沙發上。
我跑過去的時候並沒意識到他正在開視頻會議。
目光觸碰,他慵懶的絲絨質地睡衣胸前敞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不知道視頻對麵那些老總們看到作何感想,反正我沒來由地咽了下口水。
他見我出來,隨意地挑了下眉,眼睛裏有晦暗不明的意味,然後隨手關掉攝像頭,切換成語音模式,在沙發裏揚了揚下巴示意我過去。
不知為什麽,我都已經走到他麵前了,卻突然踟躕了一下。
隻覺得得有些尷尬。
畢竟是在會議中,電腦上的會議界麵就那麽敞著,甚至我稍微探一下身子便能看見其他與會人員的臉。
他耳朵上還戴著藍牙耳機,我是該坐到他旁邊呢,還是先回避才顯得比較禮貌?
畢竟他們全程英文我都聽得懂,萬一哪句話涉及商業機密被我聽了去,怕是不合規矩。
正猶豫著,胳膊被一把拉住,他直接把我拽進懷裏抱到了腿上,雙手熟稔地扣上我的腰。
然後將整個腦袋的重量都抵在我胸口。
即便動作曖昧,他全程的注意力也依然集中在耳機裏的對話,時不時地回複幾句。
很久沒見過他如此鬆弛的工作狀態了,甚至有些懶散,一切又好像那麽自然而然。
耳邊的英式發音真的好高級,是我可望不可及的程度。
自從跟我沾上關係,沈暨白似乎一直麻煩不斷,尤其是這兩個月,肉眼可見地忙碌了很多。
而說來也是神奇,他即使在高壓狀態下,竟然依舊把工作和生活安排得很合理,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事情而亂了陣腳。
穩若老狗。
比如現在,能讓這麽多高層大半夜殫精竭慮討論對策的事情肯定牽扯重大,但即使靠得這麽近,我除了能感受到他在思考,並感受不到其他。
他總是表麵淡淡的,實則能量巨大。
無論在工作還是其他方麵。
大概當一個人底氣夠足,即便默不作聲,也足以讓很多人忌憚。
陪了他不知多久,隨著會議進入尾聲,我的眼皮也愈發沉重。
昏暗中的氛圍燈內斂又有些半遮半掩,沙發一側,巨大的落地窗外,月遇叢雲,花遇和風。
今天晚上的夜空美得澄澈透明。
半睡半醒中,他清冷的吻落下來,然後在懷裏將我轉了個身,隻覺得腰間鬆了一下……
下一秒睡袍墜落。
困意使得渾身酥軟到不願意起身,便隻是懶懶地掛在他身上,纏著他肩膀……
而等到噴薄而來的危險氣息將我包圍的時候,才意識到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不該穿那套內衣的……
我止不住地顫栗……而他滾燙的鼻息,隔著身體與心髒逐漸重疊……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因為我求饒而稍加憐惜。
甚至力道更重了些……
壁爐前花紋紛繁絢麗的地毯應該是某種昂貴的進口材料編織,觸感柔軟得讓人淪陷,卻也不知道從哪裏沾染了水漬。
弄濕了一大片……
“沈暨白……”
我忍不住呢喃著重複他的名字,然後得到的回應便隻是聲音被碰撞到破碎……
“抖什麽……寶貝……”
他把那些身體極限下的生理反應,曲解成另外一種暗示。
“嗯………你想要的,都給你……”
有一瞬間我開始懷疑這些年他對我所有的避之不及都是裝出來的,在那些冷冷的關心和無數個不厭其煩給我講題的夜晚裏,但凡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他實則是一個這麽瘋批而且折磨起人來手段多端的男人,怕不是早嚇得落荒而逃……
而現實卻是不知什麽時候我開始落入他的圈套,沉溺於他的股掌。
在漫長的夜晚,將曠野的烈風燃燼,然後交付彼此的靈魂。
直到跳躍的陽光透過白色窗紗打到我臉上,我慵懶睜眼,才發現自己第一次在陌生環境過夜竟然睡得無比踏實。
一夜無夢。
很顯然這個時間,“自律狂魔”已經上班去了,我站在落地鏡前,本以為經曆一晚的**自己會憔悴不堪,而鏡子裏卻是一張嬌豔欲滴的臉。
盈盈朱唇,嫰得像能滴出水來,輕腫卻又說不出的性感。
雖然胸前和腰臀散布的斑駁印痕看起來屬實有些淒慘,但我卻在這一瞬間忍不住偷笑。
甚至透過鏡子還能感覺到那些淩亂痕跡上他昨晚的力道。
門鈴響起,我收斂表情,穿上衣服。
從監控屏幕裏看到了陳秘書的臉。
他一本正經的遞過來一個袋子,“江小姐,沈總讓我送來的,他說您剛搬過來,這邊沒準備您的換洗衣服,今晚穿這件參加年會晚宴。”
“謝謝陳秘書,辛苦了。”
我雙手接過,這才想起來今天就是公司年會的日子。
宋亦心的邀請我並沒跟沈暨白提過,他竟然未卜先知。
不禁捏了一把汗,他不會連我跟沈矜串供的事都知道了吧。
但宋亦心至今沒鬧妖,極大可能沈矜回去什麽都沒說。
禮服完全按我腰身定製的,周身沒有一絲瑕疵,雖然頂著慵懶的純素顏,但也沒有被裙子喧賓奪主。
沈暨白的審美還真是不錯,選禮服的眼光和選女朋友一樣好。
隻是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晚上,大兵壓境的恐懼立馬蔓延全身。
今晚注定是一場惡戰。
要麽揭曉答案,要麽兵戈相見。
就看沈矜有沒有在最後時刻給家裏通風報信了。
深冬的北京,晚上6點左右天色已然暗得華燈璀璨。
真不愧是沈氏集團一年一度最大規模的晚宴,接待大廳裏,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著不同材質的晚禮服流光溢彩的顏色。
名流雲集,媒體眾多。
我找了一圈,不見沈暨白和沈矜的身影,卻撞上了葉景湛。
這個人又好久沒在我記憶中出現過了,死去的記憶冷不丁搞偷襲。
“豪門之路不好走吧。”他笑著問我,倒是比之前坦誠好多,不再裝腔作勢。
這樣多好,他本就是家裏的傀儡,葉爸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以此來保全自己揮霍無度風花雪月的生活,包括之前求複合,也不過想借機抱上沈暨白的大腿而已。
這些我都知道。
我一副玩笑語氣,“你那兒走不通,隻能在沈家試試運氣了唄。”
我們笑著碰杯,就像久別重逢的老友。
世事的對錯有時候並不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放過自己。
所以我不曾恨過葉景湛,我們之間也不曾有過虧欠,甚至願意為他未來某天的成功而鼓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