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清醒!要振作!
安夏陡然清醒。
這枚結婚戒指是她親手設計,親手製作的。
上麵切割設計的主鑽還是她當初親手挑選的原料,看著從工人手下一點點被打磨出現在這完美的形狀的。
這枚婚戒幾乎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還有她對這段婚姻的所有的美好的願景和期待。
她怎麽可能舍得說扔就扔。
所以那天晚上她隻是找了個商場儲存在了置物櫃裏。
昨晚她語氣振振地跟陸北川說戒指已經丟了。
還說得非常絕對。
可現在……
戒指卻被他輕輕鬆鬆找到了。
她昨天所有硬氣的行為和發言,都成了一場笑話。
也難怪,陸北川這個眼睛長在頭頂那麽心高氣傲的人昨天被那樣公然叫板也不生氣,今天還能找來,還能表現得那麽沉著,似乎並不沒有被她提出離婚給影響到任何。
這都是因為他找到了戒指,知道自己在撒謊。
也難怪他一口一個鬧。
是啊,她嘴上堅持一套,手上又心軟做著另一套假把式,可不就是鬧嗎。
陸北川滿意地看著套在她手上的戒指。
放在錦盒裏並無什麽特別的東西隻有在她手上才能個綻放出獨有的光彩。
“既然戒指已經找回來你也戴上了,今晚就搬回天竺苑吧。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分居,對你我對陸家的影響都不好。”
說完,陸北川才鬆了還藏在她衣裏的那隻手,戀戀不舍地退了出來。
“你還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安夏連憤怒都沒了。淡漠的眼底隻剩下疲憊。
“這不重要。”
“這重要!”
安夏打斷他自以為是的說辭。
陸北川蹙眉。
“這三年裏你有把我當成你是老婆嗎?你不在意我,不在意那本結婚證,不在意我們這個家,更不在意我的尊嚴!所以就算我跟你提出離婚你就當我是在開玩笑!”
安夏突然爆發了。
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和怨念在這個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
陸北川眉心緊鎖,嚴肅看著她。
“你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安夏冷笑一聲:“不然呢?三年前領證的時候你都不願意跟我交換戒指,不願意親手給我戴上戒指,今天卻主動給我戴上。為什麽?你不就是覺得我可笑嗎!覺得我安夏離了你活不了!”
陸北川深深的看著她,下頜繃得越來越緊。
“你從來都不在意我,也從來都不相信我。所以我不管跟你說多少遍當年我沒有給你下藥我沒有偷偷潛入你房間沒有算計你!你都不信!你隻信別人!”
看著安夏歇斯底裏的樣子,陸北川心裏像是突然缺了一塊什麽的煩悶,覺得有些難受。
他該生氣安夏的放肆,但此時卻隻想讓安夏停下這些可悲的泄憤。
“就因為這些?”他不冷不熱地吭了句。
“你覺得這樣還不夠?”安夏越發覺得自己可笑。
她明明在正常地發泄一個正常人受到的氣和委屈,但看陸北川的態度,她好像隻是個耍無賴地在這撒潑罵街的潑婦。
這些她看重的方麵在陸北川眼裏都不過隻是爾爾。
無需理會,也無需計較。
陸北川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手機再度響起。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顯示著來電備注的屏幕就在眼前,安夏想不看見都難。
她冷笑一聲:“你的老相好找你了,趕緊接駕去吧。”
說完,安夏就要從陸北川懷裏掙脫出來。
可陸北川卻一反常態地掛了明希羽的電話,加重了禁錮著安夏的力度。
“我說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跟著加重的還有他的語氣。
他好像生氣,但他憑什麽生氣。
安夏環臂抱在胸前,諷刺問他:“那你倒是說說你和明希羽是什麽關係?既然知道我在吃醋,你就好好解釋解釋。”
陸北川眉心擰了擰,須臾——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沒必要知道”
安夏低笑一聲迅速發力。
“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跟你廢話!”
安夏抽身的突然,陸北川反應隻是慢了一拍就被她給跑了。
剛要追出去,剛掐斷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看著一溜煙躥上正好開來的公交車的安夏沒了影,陸北川頭一次惱怒地揮了記空拳。
沒接的來電自動掛斷,還沒安靜兩秒又緊接著再次打來。
陸北川被煩得不行,接起電話。
“你到底有什麽事!”
“北川,我……我的肚子……好痛……”
電話裏明希羽聲音虛浮,斷斷續續的,好像快要不行了。
陸北川眉心緊跳。
眼前浮現出明希羽拿出的那份B超單,煩躁的脖頸青筋都爆粗幾根,立馬回了車上吩咐司機。
“去泰景川!”
—
上了公交徹底離開了陸北川的視線後的安夏再也繃不住地釋放了所有難堪崩潰的情緒,坐在公交車最後排的位置,一個人默默埋著頭抵在雙膝啜泣著。
她這些年的堅持和苦守換來的隻有陸北川的鄙夷,就是場笑話。
若人生能重來一次,能夠重新做回選擇,她三年前絕對不會答應和陸北川的婚事。
那個時候她自信滿滿,信誓旦旦地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隻要她夠用心,夠努力,就一定能捂化陸北川這塊冰冷的石頭。
可她錯了。
不管陸北川是冰冷的石頭還是滾燙的石頭,她都是捂不化的。
她不是不夠努力,而是把努力用錯了地方,這些年她埋頭苦幹,卻忘了石頭的材質原本就融化不了。
努力和精力用錯了地方就是白搭。
不管砸進去多少也永遠換不來自己想要的。
早知今日,她當年就應該聽宋蘭芝的出國,遠離陸家,遠離陸北川。
起碼現在也不至於落了個人財兩空還要倍受欺辱的下場。
公交車到站,安夏整理好情緒就下了車。
她已經被這段無疾而終的單相戀的卑微付出,被陸北川那個男人耽誤了整整三年,那從現在開始,就不能再繼續毫無原則毫無底線地犧牲自我了。
振作的第一步。
就是不能再被那個男人耽誤了自己租房子的事。
到了和中介約好的地方,安夏還沒看見中介,卻看到了另一個熟人。
她有些意外。
“沈醫生,你怎麽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