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謝珩:敢打傷我家小孩兒?
王景言急了:“蘇姑娘確在府中,謝院首要見,下官現在就將她帶來!”
“不必。”謝珩看向王景言,“過時不候,本院自是找得到她。”
這樣不留餘地嗎?
王景言看向王閣老。
王閣老皺眉盯著謝珩,目光冷銳:“景言,安排車駕,我要進宮麵聖。”
攔不住,隻能去告狀。
謝珩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對禦風說:“送一送王閣老。”
禦風一動,王景言便長劍出鞘,直指禦風麵門。
禦風側身避開劍鋒,兩指捏住劍身,隻聽“鐺”地一聲脆響,劍身竟被一折兩段。
徒手折劍,前所未聞。
禦風冷聲:“王少卿敢再當著院首的麵動兵器,斷的可就不是劍了。”
聲音微微下抑,透著壓迫。
被一個侍衛威脅,是王景言從未受過的屈辱,聽著身後女眷的抽氣聲,沉了臉。
盯著斷劍,拿出腰牌,冷聲對隨從說:“有人私闖官宅,去召集衙役來。”
一直未說話的張文心,笑著道:“王少卿不要動怒,我等不過是來尋人的。”
王景言看也不看他。
張文心也不惱,笑了笑:“王少卿阻撓我們搜查倒不打緊,隻是被誤會成囚禁,罪名可就大了。”
王景言瞪他。
倒打一耙。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就算有人失蹤也該先報有司衙門,什麽時候輪到監察院管!”
張文心還是笑眯眯的:“王少卿有所不知,監察院啥都管,主要看苦主有沒有找到我們。”
“唉,其實我們也很煩躁的,太累了,可那蘇姑娘的婢女還等在監察院呢,我們也不好推辭呀!”
王景言這次想直接罵不要臉了。這時,他的隨從過來,說是已備好馬車。
可王閣老卻不太好,他麵色顯得有些猙獰,好像強自忍耐著什麽。
王景言扶著他,焦急道:“父親,您怎麽了?可是胸口的傷……”
王閣老咬牙撐著,低聲說:“你去把蘇瀾帶來,讓他們馬上滾!”
王景言暗道自己被氣昏了頭,府裏總有一些不能與外人道的私密,怎能任他們搜?
盡快打發他們走才要緊。
他帶著隨從去找蘇瀾,可關蘇瀾的暗室空了,門口守著的護衛也不翼而飛。
糟了!
蘇瀾不能出意外,尤其是在王家。此事監察院已經攪進來,不可能善了!
王家是強,但也沒到能和監察院叫板的程度,真惹上監察院誰人能好?
“召集府裏的人,速將蘇家姑娘尋到。”
王景言自己也不閑著,一間一間地找,卻始終沒有蘇瀾的身影。
然後,他聽到了打鬥聲。
監察院的人不該動手才是。
他循著聲音,一直走到後院堆積雜物的庫房,交手的是玄甲衛和黑衣人,數量極多。
黑衣人是誰?
為何在府裏?
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大步往回返,又覺得不夠快,就跑起來,剛到父親身邊,身後便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他回頭。
果然是玄甲衛押著黑衣人,黑壓壓的一片,數不清多少。
張文心震驚得睜大眼睛,“王閣老啊,我們就來找個姑娘,沒想到發現這麽多匪徒。”
他拍了拍自己胸口,一副被嚇慘的模樣:“這些人隨身攜帶凶器,他們藏在您府上,您竟不知道嗎?”
王閣老麵色如土。
這些是他豢養的暗衛,都藏身在城外,來往是通過密道,怎會被逮到這麽多?
除非是有人逼得他們不得不躲進王家,又讓他們進退不得,甕中捉鱉。
一定是監察院!
果然找蘇瀾是幌子。
饒是王閣老再淡定,也忍不住怒視謝珩。
謝珩淡淡的回看他。
如此平和。
怎能做出如此缺德之事?
謝珩平聲:“這些人若真是匪徒還好,若不是,王閣老可需交代清楚。”
王閣老閉眼。
沒用了。
就算暗衛們心智不全,供不出他,也會讓他失去聖心。天子是靠起兵奪位的,最忌豢養私兵。
王景言已經震驚得做不出反應,他看著父親,隻覺陌生。
王閣老的胸口越來越癢,已經到無法忍受的程度,他隔著衣襟抓撓,一瞬就見了血。
“父親,不能動!”王景言過去按住他的手,“府醫!”
府醫過去檢查,發現傷口並無異樣,隻是因抓撓有血滲出。
又是束手無策。
這時,本來平和的謝珩,神色變得非常古怪,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猙獰。
可細看他卻還是儒雅模樣。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遠處有個姑娘被引著過來,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謝院首疾步迎了過去。
蘇瀾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眼眶生疼,加快步子,想盡快到她阿舅身邊,可看到周圍的人,又猶豫了。
這麽多人不需要避諱麽?
和她再扯上關係,阿舅的身份瞞不住怎麽辦?
她不敢靠近,愣在原地。
謝珩走到她身邊,見她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心疼得皺眉。
蘇瀾受不了被他盯著,也慢慢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她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該喊他什麽,猶猶豫豫:“大、大人……”
謝珩沒追究她的古怪稱呼,隻細致地將她打量了一遍。
紅腫的臉,流血的左耳,受傷的手指,還有明顯不舒服的左肩……
他一處都沒放過。
心中陡然暴戾起來,讓他連平和都裝不下去,甚至氣息有些不穩。
他知道自己失態,閉了閉眼,終於是冷靜了一些。
轉身掃了眼王閣老,見他似乎難受得神誌不清,便看著王景言說:“誰人打了她?”
王景言答非所問:“人找到了,匪也抓到了,我家女眷皆受了驚嚇,請您讓人退出去。”
“退?”謝珩聲音輕而慢,“你們將我家小孩兒打傷,不給交代麽?”
“她是蘇家人,怎麽就成了你家姑娘?你們是什麽關係!”王佳南怒喊。
禦風一塊碎銀子丟過去,正巧打在她門牙上,門牙當下就裹著血掉落下來。
“我家院首問到你了麽?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插嘴!”
禦風凶戾的模樣,嚇得小孩哇哇哭,小孩兒很快被人捂了嘴。
王佳南痛苦地捂住嘴巴,鮮血順著指縫流出,她痛得說不出話,哭著去扯王景言衣袖。
王景言對這個妹子失望透頂,若是沒有外人,他一定會請家法。
但此時不是內訌的時候。
“謝院首,您可是定了我王氏一門的罪?”
張文心接話:“王少卿言重了,這不還沒審呢嘛,哪裏就定你們的罪了?”
“我們既非罪臣,那為何對我家女眷動手?原來監察院是這樣執法的,恕下官不敢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