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失明是假的!
楚寧寒一時沉默下來,薑黎也不催促,隻是定定地看著他。
“有,但是很困難。”
“是何難處?”
薑黎跟著問道,以雍王府的實力,無論什麽珍奇藥材楚寧寒應該都是能拿到的。
到底有什麽難處?
結果楚寧寒搖了搖頭,又閉緊了嘴,臉色奇差。
顯然是拒絕再透露一二。
薑黎張了張嘴,想繼續追問。
但,如果再問下去,楚寧寒就是再遲鈍也知道她到底是誰。
她微歎息一聲,不急這一時。
前世至少在她死前,楚寧寒還活著的。
她總會知道楚寧寒解毒的辦法是什麽。
薑黎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殿下,狩獵十五日,現在才過了六日,您有什麽打算?”
他們還要在山林之中待上九日。
之前追殺楚寧寒和她的人絕不是最後一次。
六日皇帝和薑檀還未收到刺殺成功消息,他們必然還會再派遣人進山。
能得這六日的安靜,便是因為她的毒香。
追殺的人進不來。
她在路上留下的毒香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之後追殺的人很容易就能找過來。
他們必須要早做準備。
不再提及眼睛和解毒的事情,楚寧寒麵色肉眼可見的好了。
“追殺我的人不會輕易放棄,他們現在正滿山尋找我,想來也是快尋來了。我雖然得姑娘悉心照料傷勢大好,但是現今還是無法離開此處。”
楚寧寒說著就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個哨子,遞給薑黎。
“此哨可喚來訊鳥,也能與我護衛聯係上。”
薑黎沒有客氣,直接收下。
能提前得知追殺之人的動向就已經是大好事了。
然後楚寧寒又道:“不知姑娘可否為我拿一把弓,以及箭矢,箭矢越多越好。”
薑黎眉梢微蹙,楚寧寒入山就拿了弓箭。
他現在眼盲,應當是看不見的。
就是用弓箭也是擺設,但是這既然是楚寧寒的請求,她還是點點頭答應下來。
入夜,雲層厚重,電閃雷鳴不止,狂躁的西風帶著滾滾大雨傾瀉而下,彷如末日來臨。
湖邊林下十四匹馬暴躁不安地刨著蹄子,可是他們都被拴住了,隻能躲在林下。
薑黎坐在小木屋之中,手邊放著的是雙手劍。
她盯著雨幕深處,電閃雷鳴的瞬間,照亮了外邊景象。
四麵八方都是衝過來的黑衣人,風雨雖大,他們卻不受阻攔,手提雪白鋥光的大刀飛速衝過來。
然後,就在接近小木屋周身三丈外。
“嘭!”
一個接一個的七竅流血,瞬間倒地不起。
但是,跟在他們身後的人毫無停滯的意思,依然固執地往上衝。
透過雨幕,隱約有聲音傳來。
“天助我等,雨越大,毒氣消散得越快,楚寧寒薑黎再多的毒也是無用!繼續!”
薑黎眉梢微擰,他們說的不錯。
在陰天時候才是她的毒術最強,尤其是水汽凝結不散的林中。
她的毒可以長久留存。
今天的雨太大,毒素快速地被衝刷掉。
以往毒香可以清除一定的範圍,震懾對方不能靠近。
可今日追殺者是以人命來推填毒術範圍。
形式對她和楚寧寒不利。
肉眼可見的對方距離他們的小木屋越來越近,但是,還是不清楚對方到底多少人。
隻有無數的黑衣人前赴後繼衝了上來,哪怕一路上已經有密密麻麻的人斃命。
狂風暴雨之中,一道命令隨著衝上來的人傳來。
“斬下楚寧寒首級者,封爵!斬下薑黎首級者,賞千金!”
“她的腦袋是我的!”
“哼,是我的才是!”
“千金是我的!”
三人已至薑黎麵前,三把刀封死她所有退路,直逼她的腦袋。
“鏘!”
兩道金戈相交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直接交疊成了一聲。
薑黎雙劍**開兩側的刀,一腳踹向正麵襲來的人。
與此同時,“刺啦!”
屋內一支箭矢咻然飛出,越過薑黎耳邊,直接插進了正麵來人的眉心。
薑黎這一腳踹出去,他飛出一丈遠,氣息已絕。
而兩側的人似乎沒料到薑黎會武功,被薑黎的反擊打了個措手不及。
因而動作慢了一瞬。
可薑黎不會給他們彌補錯漏的機會,“哧!”
兩劍一前一後割喉而過,兩人死!
薑黎幹脆利落地收劍,身上一滴血不沾。
而就在這一霎,又有兩把刀衝著薑黎而來,她已然是來不及跟著躲避。
“咻~”
房內飛射出兩支箭,貫穿朝薑黎襲來的二人。
同樣一擊斃命。
薑黎側頭掃了一眼黑暗中的楚寧寒,唇角微抿。
楚寧寒明明眼睛看不見,他怎麽會這麽清楚的感知到外麵的情況。
便是他五感六識強大,可這也太逆天了些。
難道楚寧寒其實可以看見?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
薑黎回過頭,新的敵人又到了。
按下心裏的疑竇,她再度舉劍。
她幾乎包攬了大半的正麵敵人。
這些人不同於安國公府那些冒充山匪的酒囊飯袋。
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而且武器精良。
可,結果也沒什麽兩樣。
薑黎基本上兩劍一個。
而身在房內的楚寧寒箭矢不停,直接在她身邊清除了一大片空當地方。
凡是偷襲薑黎者,皆是最快嗝屁的。
這是殺戮的雨夜。
仿若是五毒宴的再現。
無非是這一次持劍在人群之中穿插殺戮的人變成了薑黎。
淩晨時候,雲消雨霽,天邊;露出白光。
風吹散霧靄,隻見湖裏的水色緋紅,冒著腥味。
越是靠近水岸邊,血色越濃,血腥味道也越發濃鬱。
一個接一個的黑衣人倒在地上,乍一眼看去,青色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紅色。
便是暴雨都沒能衝刷掉紅色,那血腥的色彩已經徹底的鑽進了土壤之中。
薑黎的劍從最後一人心口抽出,鮮血四濺,又將她的衣角染紅了幾分。
她臉色蒼白,渾身濕透,血跡和雨水粘搭在身上。
看著委實有些狼狽。
不過,對比已經死了一片的黑衣人,她是當之無愧的贏家。
“姑娘,你可還好?”
楚寧寒從房內走出來,他已經重新戴上了蒙眼長巾。
但是行動如常,毫無盲人的自覺。
薑黎牙齒磨了磨,楚寧寒這是自欺欺人還是當她是傻子?
可笑她昨夜還自作多情想要幫他解毒治療失明!
“姑娘?”
沒等到薑黎說話,楚寧寒又抬腳往前走。
薑黎眸色一厲,提劍就朝楚寧寒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