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楚寧寒早已經不是當年她的小哥哥了
楚寧寒麵色微變,下意識地側身避開劍刃,抬手擒拿住薑黎的手。
沒有用力,薑黎的劍就直接脫手砸在地上。
她鏖戰一夜,已經沒有再與他打鬥之力。
方才這一劍……
楚寧寒握著薑黎的手腕,唇角下壓。
低低道:“姑娘這是何意?”
單論昨夜,他們二人說是生死之交也不為過。
為何今日薑黎轉頭就翻臉無情,對他刀劍相向?
“抱歉。”
薑黎盯著楚寧寒的眼帶,一張口就是不走心的道歉。
“誤將殿下當成刺客。”
這誰信啊!
明明薑黎是看了他半天後才突然對他出手的!
若是將他當成敵人,那麽豈會留給他反應的時間。
薑黎在撒謊。
可楚寧寒來不及追究,薑黎就暴力的扯回了自己的手,將他都帶的朝前走了兩步。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而薑黎反應更快。
她一步側開,正好一腳踢在劍柄上,長劍翹起,她順勢收回長劍。
“殿下,這些屍體當如何處置?”
薑黎她約莫數了一下,應當百人不止。
他們兩人要處理這些人可是個大工程。
若是擺在這裏,那這屋子也不能住人,湖水也會被徹底汙染。
這時候若是再計較方才的事情,倒是顯得他小心腸。
楚寧寒道:“最好是焚毀,以免滋生瘟疫,亦或者全部埋於地下。”
但是以他們二人的力量,無論是焚毀還是埋在地下。
那都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姑娘,此地已經不宜久留,不如我們另擇一地修整。”
“我們?”
薑黎冷笑一聲,“不必了。”
她將昨日楚寧寒交給她的哨子重新遞給楚寧寒,“殿下,此地的確沒辦法再停留。這哨子殿下還是自己留著聯係你的屬下吧。”
“而這些人,殿下說的不錯,焚毀是個不錯的法子。”
薑黎說完不見楚寧寒收下哨子,幹脆上前一步,將哨子塞在他手裏。
然後轉身進小木屋中拿出了所有的物資。
楚寧寒急匆匆地跟了過去,他唇角幾動,忍了又忍。
“你獨身一人要去哪?”
他又看向遍地的屍體,“況且這麽多人,要如何焚毀?”
薑黎將物資拿了一半,邊整理邊自顧自的說道。
“昨夜雷雨天,電閃雷鳴,秋日又多枯樹,天火降世,焚燒山火乃是好事一件。”
“殿下,被動防禦不是長久之事。”
她抬眼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楚寧寒,神色裏的怒意散了些。
“狩獵已經七日,是繼續按照規則待十五日狩獵完畢,還是主動出擊。”
比如炮製帝上昏聵,蒼天怒火降世,擇明主代之之類的事情。
薑黎頓了一下,“您不妨再想想。”
這話不符合世家選派的狩獵女人所說,但是楚寧寒既然是看得見。
更經過昨日的事情,他就是看不見,就憑與她對敵時候的默契度。
楚寧寒也知道她到底是誰。
之前在他麵前不承認身份,故意捏造的身份不過是個笑話。
而楚寧寒隻是順勢而為,不曾揭穿罷了。
所以,這話她說了也無妨。
皇帝已經接二連三地對他們下手,這一次是想徹底抹殺他們。
楚寧寒在五毒宴上就已經決定要爭一線生機,那麽皇帝與他們已經是不死不休。
今日即將發生的山火之事雖然不足以讓皇帝現在就真的從皇位上滾下來,但是已經夠他夜不能寐,輾轉難眠。
到底發揮到什麽程度,這得看楚寧寒的準備,以及他想要得到的結果。
薑黎又指了指另一半物資,“這些東西足夠殿下在山中停留餘下時日。”
同樣,她帶的東西也是足夠她生活八日的。
“殿下好自為之,小的告辭。”
提起物資,薑黎就準備朝馬匹而去。
楚寧寒抿著唇,沒管物資。
大步跟在薑黎身側,又問了一遍。
“你要去哪?”
薑黎猛地停下腳步,深深地歎息一聲。
她重新認真地看向楚寧寒,“殿下希望我去哪?上山,還是出山?”
方才她已經給了楚寧寒選擇。
若是他著手報複皇帝,敲打他,那麽她自然是出山,會助他達成目的。
而若是楚寧寒繼續選擇藏著,繼續退避,遵守皇帝的規則,那麽她的選擇就是上山,靜待狩獵結束。
楚寧寒是明知故問。
楚寧寒麵色一下就白了,他也閉口沉默下來。
然後,一把拉住了薑黎的手。
沉聲道:“我希望你跟我走。”
薑黎給的兩個選擇,他都不打算要。
若是允她上山,那麽結果必然是他們以後形同陌路。
薑黎本就厭惡他,不反擊皇帝隻會讓她更加的厭棄他。
若是允她下山,那也是讓她獨行。
她自願幫他達成目的,願意當他的左膀右臂。
可他不需要。
他的確早就有了準備。
皇帝敢對他下手,就要承擔他的報複。
實際上,這個時候禦院裏皇帝怕是已經不好過了。
再加上薑黎說的天火,更是會打擊皇帝的名望。
可這是建立在有人自願入局的理想情況。
薑黎願意當這個入局的人。
她下山後傳出“帝君無德”、“蒼天怒火”的事情,那麽皇帝奈何不得雍王府的情況下,薑黎就會成為他的出氣筒。
薑黎為了從他手裏得到當年自己的消息,命都不要。
楚寧寒心裏暴起的殺意和怒意都快凝結成實質了,他緊緊地拉著薑黎的手腕。
“你不是要知道那個人的消息嗎?”
他沉聲道:“跟我走,我就告訴你。”
山火自會有他安排的人去,不需要薑黎的入局。
她隻需要跟著他。
“哈!”
薑黎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盯著楚寧寒的臉,鏖戰一夜,幾乎精疲力盡都不曾紅過的眼眶紅了。
此時此刻,楚寧寒居然還拿小哥哥的事情做借口。
明明他根本就不願意與她相認。
卻一次又一次的,拿他來要挾她。
薑黎再度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一件事。
小哥哥的確是當年的楚寧寒,但是現在的楚寧寒早已經不是當年她的小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