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是皇子
沒有理會寧淵澤的驚訝，顧燁直接躬身上前。
“啟稟陛下，顧燁於戰後，已將汝陽王靈柩送回汝陽封地！特此前來，參加慶功宴，還請陛下準允！”
皇帝看著麵前清瘦的男子，多年的悔恨驟然盈於心間。
他勉強緩過心神來，急忙道：“準！”
“謝陛下！”
顧燁起身稟報，“另外，臣亦要狀告成王指使東宮管家劉德全，以巫蠱之術謀害聖體，反嫁禍太子殿下！更是於殿上謀逆，其罪當誅！”
他字字句句，都是鏗鏘砸地。
“如今禦林軍已經包圍成王府，隻等陛下一聲令下！”
皇帝酒意上來，又被激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時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他看著寧淵澤，終於失望至極。
“來人！將這謀逆的逆賊，給朕拿下！”
一聲令下，周圍，無數刀劍皆對準了寧淵澤。
寧淵澤低著頭，徹底癱軟在地，似是已經認罪了。
他不斷地往前爬，淩亂的發絲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緒，嗓音哭嚎。
“父皇，兒臣知……”
話音未落，他怨毒一笑，袖中一柄匕首向前，打得卻是挾持天子的主意！
“當心！”
顧燁一馬當先，一腳踹飛了他手中的匕首。
身後，幾個武將輪番上陣，結結實實地將寧淵澤給綁了起來。
“你……你們！你們才是反賊！我有虎符！我才是天下之主！”
寧淵澤吐了一口血沫，恨不得將顧燁給生吞活剝。
顧燁冷笑勾唇道：“事到如今，你還以為你手中這破玩意是真的麽？！”
一旁，聞將軍立即會意，上前，從袖中又掏出一枚虎符來！
“陛下！真正的虎符，在老臣這裏！”
皇帝經曆了這一連串的驚嚇，看見真的虎符，迫不及待地接了過來。
一旁，貼身太監已經識趣地碰上了另外一半虎符。
兩塊虎符微微相觸。
隻聽“啪——”地一聲，其中磁鐵相吸，兩塊虎符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
顧燁居高臨下地望著寧淵澤，“虎符內部有磁鐵，而你手中這一塊，不過是偽造之物而已！”
“至於太子殿下的案子，劉德全在大理寺牢中已經全招了！”
“你欲陷害太子，想在事成之後殺了劉德全……卻沒想到對方已經率先逃跑，你自詡聰明一世，卻早在動了歪心思的那一刻，已經誤入歧途了！”
男人的聲音自有一股正氣，不僅成為壓倒寧淵澤的最後一根稻草，同樣也讓龍椅上的皇帝有一瞬的心虛。
皇帝輕咳一聲，厲聲道：“來人，將此逆賊給我帶下去，立刻釋放太子！不得有誤！”
宋淵應聲，領命而去。
殿下，無數老臣們皆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少女眷更是花容失色。
唯有白月瓏身處其間，靜靜地注視著萬人矚目的顧燁。
皇帝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這才看向顧燁。
“你此次回汝陽，可有其他收獲？”
顧燁猛地一怔，抬眸間，似有無數孺慕之情。
他紅著眼圈道：“臣回汝陽，找回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皇帝聞言，心下一驚，目光竟然有些躲閃！
在知道顧燁便是當年那個孩子的時候，他也想過要認下他。
可……可一旦認下顧燁，顧燁的身世必定大白於天下！
那他覬覦嫂嫂的惡名豈不是也……
席間，白月瓏心下微沉。
當時事出緊急，她並未與顧燁商量過，到底要如何驗明皇子正身。
按照皇帝老兒如此好麵子的虛偽性格，必定不願意將顧燁的身世擺在人前。
可顧燁卻是實實在在地痛恨著皇帝！
他恨不得看狗皇帝身敗名裂，為天下人所恥笑！
但這對現在的顧燁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抉擇。
一旦揭露了皇帝的痛處，皇帝可以選擇認下他，也可以選擇保全自己的名聲！
那樣對他們來說，並不劃算。
可如今箭在弦上，顧燁難道真的要揭露皇帝的惡行嗎？
絲竹之聲漸止，殿內針落可聞。
良久，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說來聽聽！”
顧燁平視著皇帝，目光中似有無限地孺慕之情。
他揮手道：“帶人證月影姑姑。”
不多時，身姿臃腫，看起來頗為蒼老的月影就被侍衛們押著來到殿上，嘴裏大呼饒命。
白月瓏見狀，心中亦是一驚。
沒想到顧燁一直以來都有人證。
“陛下饒命啊！當年，毓妃娘娘曾於榮和元年有孕！可……可生下孩子之後，身體卻一直不好！”
“有一遊方道士獻策，說皇子六歲前不能取名，否則會早夭！”
月影梨花帶雨地拜服在地上，眸中滿是惶恐。
“都怪奴婢鬼迷心竅，與毓妃娘娘有些過節……便偷了娘娘的孩子出宮！”
“奴婢家是汝陽的……一路將小皇子帶到了汝陽！誰知那孩子沒看住，居然自己跑了，後來聽說那天，外地來了個大人物，是來找孩子的……”
“奴婢當時還以為，還以為他是來找皇子的，便稀裏糊塗任由他們將人給帶了回去……”
殿內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毓妃身上。
不少人已經發現毓妃和顧燁的模樣似乎有些相似。
毓妃淚眼盈然，望著顧燁，朝皇帝躬身一拜道：“陛下，顧燁……就是臣妾的孩子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皇帝愣住了，白月瓏也愣住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顧燁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皇帝的麵兒，借著毓妃的名頭，生生給自己編纂了一個身世！
縱然知曉內情者誰都知道，顧燁就是先太子妃的孩子！
可如今……這看似魯莽不要錢的瞎話，卻完美地維護住了皇帝的麵子。
是啊，毓妃和先太子妃本就是親姐妹，讓毓妃順理成章地認下顧燁，乃是一步絕佳的棋！
皇帝怔楞了好一會兒，才看向顧燁。
少年薄唇星目，那雙好看的鳳眼中流露出的，是一個孩子對父愛的希冀！
他甚至為了維護自己的麵子，做到了這個份兒上。
皇帝心頭微顫，他大笑著朗聲道：“不錯！朕與毓妃在榮和元年，是曾有過一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