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管束牧場
“他，他們用了早食去放牧了。”紮西恭敬回道。
紮西二十出頭，是蘇鳶從臨堤縣找的本分外邦人，他的衣著發飾很像古代蒙古。
蘇鳶當時見對方在縣裏做苦力，被匈奴那邊的人欺負的話都不該吭，才給了對方一個機會。
如今看來這個人她沒看錯。
蘇鳶示意對方跟上：“細羊毛品種如今有多少隻？”
“十八隻，三頭母羊，六隻羊羔。”紮西想也不想就回道。
蘇鳶側首看了他眼：“我要剪毛，你們幾日可以弄好？”
“若，若是鳶主事安排。”紮西小心看了眼蘇鳶比起兩隻手：“應該十日可以。”
“羊群就七十來隻，剪毛都需十日？”
紮西聽到蘇鳶不悅的語氣忙道：“屬下們盡力，也許可以九日。”
“是你盡力，還是他們一起盡力。”蘇鳶頓足擰眉看著他。
紮西抹了把緊張的汗，不知道該怎麽回。
蘇鳶歎了口氣，擺手道：“去把他們叫回來，一炷香沒回來那就不要回來了。”
紮西愣了下，反應過來忙轉身牽出馬匹奔跑出去。
胡明珠走到蘇鳶身旁，看著遠去的人影笑道：“這真是精的精木得木，看來娘說的建議得抓緊了。”
蹙眉的蘇鳶也點了點頭，本來她不想人口買賣，如今看來她是太仁慈了。
牧場離沙洲不遠，眾人次日清晨啟程，午時剛過就看到沙洲城門。
不管來多少次，她們行事還是如往常般嚴謹。
“唷，這不是胡家女將嗎？”
蘇鳶抬眸看去，一個半老徐娘的女子扭著腰湊上來。
她打量胡明珠八卦道：“胡女將還未成親呢，我們丘林最近剛春獵回來，部落還會舉行鬥武，你要不要來看看？
也許就被我丘林部落的兒郎們看上了呢，嗬嗬~”
胡明珠睨了眼裝模做樣的女人沒說話。
拉姆娜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冷漠，極力湊上前道：“胡家將軍紅顏遍地，也不知道胡夫人怎麽教導的，女兒沒男人要，兒子沒女人，胡將軍走了後不會後繼無人吧？”
“走開！”親衛不悅拿長矛指著對方。
“一個奴才也敢指著我？”拉姆娜雙眸陰狠眯眼。
“王一退下。”
胡明珠說完看向拉姆娜輕笑：“怎麽達爾索將軍讓夫人獨守空房了？這麽大怨氣。”
“荒唐，我乃丘林將軍的夫人，你敢對我不敬！”
胡明珠嗤笑瞥了她一眼：“若想人不說除非己莫為，誰不知道達爾索早就膩了你，有空就宿在沙洲各種窯子裏。”
“你！”
“你什麽你，你不會是捉奸不成反被斥責了吧？”胡明珠打量拉姆娜輕蔑笑道。
“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被人說中心事的拉姆娜惱羞成怒指著胡明珠。
氣衝衝的她轉身被一個普通牧民撞上，拿起腰上彎刀狠毒揮上去。
“老孟。”
老孟聽到蘇鳶開口，抱著的劍一鬆，他快速握住劍柄帶著劍鞘打在對方寒光的彎刀之上。
“你！”拉姆娜側首看清老孟的氣場，慌亂看了兩個恐慌的下人一眼。
“等我家將軍回來，一定讓你們好看！”她退後一步衝蘇鳶幾人叫喊完，忙帶著兩人離開。
“謝謝，謝謝恩人。”中年男子扶著妻子忙給老孟跪下。
老孟指了指開口的蘇鳶。
兩人給老孟磕頭後，又感激向蘇鳶叩拜。
“好了好了起來。”蘇鳶沒敢上前攙扶，而是移開身子抬手。
“多謝恩人相救，那可是丘林部落的人！”說完他們一家人有些後怕。
蘇鳶反倒饒有興趣看著漢子：“你會說東原話？”
雖然對方的口音很重，不過沒有磕磕巴巴，在關外也算不錯了。
“是是是，小的是遊牧部落羊濮人，秋冬日經常來沙洲做工有時也去臨堤，所以會說東原話。”
羊濮部落，蘇鳶看了含笑的胡明珠一眼。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此人身份存疑，兩人默契對視後移開。
蘇鳶回望他和氣道：“你叫什麽？”
“小的木阿米，這是烏寒，這是小的兒子。”
蘇鳶點了點頭：“如今春光大好，你們來沙洲是采買還是什麽？”
木阿米的妻子低落垂眸，若不是自家被叔父排擠，她們一家也不會來沙洲。
蘇綽見有些難以啟齒的木阿米沒有打探的心思，看了蘇鳶一眼道：“我們走吧？”
“好。”蘇鳶看向木阿米：“再會。”
“那，那個恩人，小人有力氣，你們售貨定是要搬來搬去，需要力工嗎？”
蘇衍看向自薦的對方想要拒絕。
“可以，我們在西市，你們一個時辰後來找我。”蘇鳶爽快頷首。
離開後，蘇衍看向蘇鳶：“這些人不知道什麽來路，二姐你怎麽用他們？”
“反正也要找力工。”
“可是商行的力工來路正當。”蘇衍蹙眉開口。
蘇瓏在他肩上拍了拍：“外麵的便宜嘛，而且我看這家人挺老實的，應該不是什麽探子盜賊。”
胡明珠笑看他一眼：“小公子眼光挺獨到，那你說說從何處看出他們不是探子的？”
“額......”完全靠感覺行事的蘇瓏不好意思撓頭。
蘇衍鄙夷看了他眼。
“手掌，走路步伐，說話氣息。”老孟溫和開口。
“唷~”
蘇鳶玩味看向老孟，不愧是族裏小輩們最喜愛的武師，雖然永遠木著個臉，不過最是護短。
胡明珠見蘇鳶含笑聳了聳肩：“那也不能證明他們來路清白。”
“隻是搬貨而已，這些就夠了。”蘇綽溫潤笑回。
蘇鳶背著手輕快點頭。
貨攤支起，蘇鳶帶著胡明珠前往三品軒。
經過七繞八彎，幾人聽到遠處傳來嘈雜的“砰砰、咣啷”聲。
三品軒外棚的風箱被拉的“呼哧呼哧”作響，就算在如此淩亂喧囂的環境下，幾人還未走近就見一壯漢扛著錘子看過來。
“如火如荼呀，看來很忙嘛。”蘇鳶熟稔向對方揮手。
壯漢麵無表情，攤出大手：“令牌。”
蘇鳶沒好氣睨了對方一眼，側首從老孟手上接過上次高級武師登記的令牌。
壯漢低頭看了看，抬眸扔回去：“還沒到你們，年底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