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河西牧場
“秋日吧。”蘇鳶兩眼不經意打量四周，輕聲回道。
兩人漫步在街上，蘇鳶不時在街道兩旁的攤位上翻閱，可惜都是司空見慣的商品，時辰不早，兩人回府用飯。
次日清晨還不到辰時正，蘇綽就聽到大門外的嘈雜聲。
“小鳶回來了。”鄭淵收起揮拳的手，看向大步走來的蘇鳶笑迎上去。
蘇鳶擺了擺手：“你練你的，咱們辰時末出發。”
蘇綽幾人還在細嚼慢咽用飯，見蘇鳶進來示意桌上食物。
蘇鳶也沒客氣坐下道：“這次結了一千多兩，脫籍的人想必比想象的多。”
“年前才結過，看來香水銷得更好了。”蘇瓏放下碗看向蘇鳶歡喜道。
出門在外他們也不講究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幾人展顏都為此開心。
四日後，一群人抵達河西牧場。
牧場依山而建，目前裏麵已經有上百隻各種牧羊，橘色白色的、各種顏色點綴在幾百畝的青青牧場裏。
蘇瓏看到遠處長毛拖地的犛牛“哇”聲一片，回頭看向蘇鳶喜道：“鳶姐姐，這犛牛可以長這麽大呢！”
蘇衍都沒見過犛牛，看著龐大的犛牛拉過蘇瓏：“當心，這些牛還有野性。”
防衛隊的隊長看到幾人，忙跑上前向胡明珠恭敬匯報：“大小姐，牧場最近有好些牛羊生產，飼養員少，好多都...”
蘇鳶看到他那神情就知道怎麽回事，率先走向木棚道：“我去看看。”
蘇綽雙眸深意看了防衛隊一眼。
胡明珠向防衛隊示意跟上，快步追上蘇鳶笑道：“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去尋飼養員了，這人生產都還艱難萬分，別說不通人性的牛羊了。”
“看你說的這麽輕鬆，想必家資很豐吧？”蘇鳶不客氣懟她道。
“你！”
胡明珠攔下嗬斥的隊長，語氣開朗道：“比你們嘛肯定要豐厚些，隻是一些小崽子，何必氣壞了身體。”
蘇鳶頓足認真看向她：“這些崽子才是未來，我們的目的不是一兩百，而是成千上萬，你們對於牲畜總是如此輕視，怎麽能在它們身上賺到財富？”
胡明珠看著小臉嚴肅的蘇鳶訕訕摸了摸鼻子：“好好好。”
她轉身看向防衛隊眯眼厲聲：“尋的飼養員呢？牛羊有孕又不是馬上就生產，這麽久都找不來飼養員！”
“是...”隊長看到胡明珠染火的眼眸，馬上垂眸：“屬下馬上讓人去催。”
胡明珠警告睨了他眼，轉身追上蘇鳶幾人。
蘇鳶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一邊前行一邊左右打量，年前讓下人分類建造的柵欄竟然隻建好兩個。
這些人難道以為牛羊分開就萬事大吉了？自己這牧場內光羊可就有不下五個品種，更何況裏麵還有些普通可食用的鹿。
蘇鳶沉著臉，跟上來的胡明珠都有些忌憚沒有開口。
這小鳶平日裏和和氣氣，真凶起來還挺給人壓力。
咩——咩——
急促的羊鳴響起，蘇鳶加快步伐往羊棚走。
羊棚無人看守，她自己拿過粗麻外罩跟手套，套上木屐。
蘇綽幾人也跟著她的動作，盧婉蓉拉住蘇瓏：“你跟小衍在外待著，我去。”
說完她示意蘇綽也候在外麵。
“住手！”循著聲音跑進來的蘇鳶厲聲喝住兩人。
盧婉蓉上前把還扯著幼崽的兩人撥開。
“你幹什麽！”兩人沒反應過來，看向盧婉蓉不悅嗬斥。
等兩人看到胡明珠與蘇鳶，神情一下收斂老實放下，站靠在一旁。
“端熱水來，準備精糧。”蘇鳶蹲下檢查完轉身看向兩人快速下達命令。
胡明珠愣愣站在原地，她對這些完全不懂呀。
蘇鳶安撫疲憊痛苦的牧羊，側首看向胡明珠：“出去找綽堂兄拿糖漿跟鹽水。”
“拿，拿什麽？”胡明珠皺著臉看著母羊有些不忍，都沒注意到蘇鳶的話。
她聽她重複一遍，忙轉身大步出去。
蘇綽聽到胡明珠的需求，轉身從醫箱裏麵拿出兩個皮袋遞給對方。
蘇瓏有些擔憂看了眼蘇衍：“聽母羊聲音好淒慘，不會有事吧？”
蘇衍雙眸沉靜看向他溫和道：“有七嬸嬸和二姐在，不會有事的。”
蘇氏已經領養官羊兩年，這兩年蘇氏族人對於羊群的喜好憎惡還有一些普通接生病痛都很了解。
蘇瓏撫了撫胸膛：“也對，娘跟鳶姐姐最厲害了。”
裏麵的胡明珠看著沉穩的蘇鳶，盧婉蓉會這些她倒不奇怪，隻是小鳶竟連給羊接生都懂？
越是接觸蘇氏，她越是覺得自身不足，就連蘇家最愛偷懶耍滑的詠叔也有外人沒有的優點。
一個半時辰後，蘇鳶摘掉手套看向一旁安靜如雞的兩個飼養員：“剛才的清宮流程和手法都看清了？下次若還有母羊難產務必清理子宮。”
“是，鳶姑娘。”
兩人對還是小姑娘的蘇鳶非常敬佩，有時候他們還覺得有些畏懼。
胡明珠不滿看了兩人一眼，跟上走出羊圈的蘇鳶道：“這兩人才疏學淺，手腳粗笨，不換掉你還教他們？”
蘇鳶回眸看了眼惶恐的兩人，回頭抖了抖手套低聲：“那還不得怨你，讓你給我多找些飼養員。”
“我已經吩咐下去，定在你回程前安排好。”胡明珠大步跟著她保證道。
蘇鳶點了點頭：“行，等人到了我把考核發下去，再做不好就直接請走。”
後麵兩個飼養員聽到離去兩人的對話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慌亂。
盧婉蓉側首瞥了後麵兩人一眼，收斂笑容麵無表情道：“羊圈清理幹淨，不要碰到母羊和羊羔。”
“是是是。”兩個人忙點頭，恭敬送盧婉蓉離開。
鄭淵見小鳶出來忙迎上去接過手套罩衣：“如何？母羊沒事吧？”
“隻要後續不感染，應沒多大問題。”蘇鳶站在門口左右張望一圈。
她看向胡明珠：“牧工呢？從我們進來到現在，都沒見一個牧工。”
胡明珠抬眸，看到遠處的巡邏士兵招手：“牧工呢！”
“回大小姐，屬下不知。”士卒聽到頭頂的一聲“蠢貨”忙哈腰開口：“或許，或許是去放牧了。”
蘇鳶轉身走向露天柵欄，放牧怎麽隻放一半？
她記得牧場有五個牧工，怕......
“主事！”
蘇鳶幾人望向聲源。
“鳶主事您來了！”紮西掃帚都沒放，黝黑幹燥的臉上洋溢笑容跑上前。
等他看到胡明珠忙手放胸前：“明珠將軍。”
胡明珠擺了擺手，上下打量髒臭的他：“你幹什麽呢？”
紮西不好意思退後一步，回頭指了指牲棚道：“打掃牲圈。”
“其他人呢？”蘇鳶蹙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