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雲夢澤
蘇鳶搖頭：“我們距離它的位置越來越近，應不是蜃樓。”
說完她抬眼看著天色：“夕食在此地修整，但願在夜幕完全降臨前能找到另一個避風點。”
蘇鳶等人正近距離感觸到沙漠不同，而百裏之外的沙洲一匹馬奔的飛快。
“輕舞姐，輕舞姐！”
蘇輕舞見堂裏衝進來的人錯愕：“淵公子，你不是？”
鄭淵喘氣拖著腳步上前，兩眼希翼望著蘇輕舞：“小鳶呢？小鳶她們走了嗎？”
聽到動靜出來的盧婉蓉神情有些不忍，看著他道：“她們已經走了三日了。”
“三日！”
比自己想的要短，大張嘴呼吸的鄭淵麵上一喜，忙看向兩個：“謝謝蓉嬸，我走了。”
“誒！”
蘇輕舞見疲憊跑走的鄭淵，回頭憂慮看向盧婉蓉：“難道他想追上去？”
兩人反應過來忙追著跑到門口。
她們見大紅跑走的方向眉頭擰起：“還真是！”
盧婉蓉想了想忙讓人牽馬，自己快速把留下的物資裝了一個包裹。
她在門口翻身上馬。
萬幸城內不能疾馳，盧婉蓉一邊追一邊大喊：“淵公子，你東西可都帶了？”
馬背上都是鄭淵臨時準備的幹糧，唯一的武器還是改造過的長鞭。
他聽到後麵動靜慢慢減速，回頭見她拎著的包裹一喜：“多謝蓉嬸。”
盧婉蓉扔出包袱，見對方接過頭也不回，忙大聲叮囑：“若是五日沒追上就回來！”
鄭淵沒有回應她，雙腿夾著馬腹勻速跑向城門。
等出了城門他勒緊韁繩加速，很快消失不見。
另一邊。
“終於快到了！”蘇瓏望著前方的沙坡露出笑意。
老孟向武師抬手，指揮上前探查。
四個武師，兩人一對，有序騎著駱駝超過隊伍上前分開。
說是沙坡，其實凸起的也隻有兩三米高，蘇鳶見探查隊員打出安全的手勢，領著隊伍直徑上前。
坡的形成是岩石，岩石堅硬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還在滑動的沙，而岩石不止一座，成群很顯然是個岩石群。
蘇鳶見此欣喜頷首：“這位置不錯。”
眾人翻身下地，拉著車馬，順著沙泥往岩石群中凹陷的地方走。
眾人找了個避風又平坦的中心紮營生火。
“終於可以歇會了，這一路走來，都是一個景，可真讓人煎熬。”隊伍裏三五成堆，互相吐槽。
蘇鳶帶著老孟把周邊巡視一圈不似剛才的輕快：“竟然沒有水。”
她看向隊伍裏休息鬆懈的人群蹙眉：“我們得保證每三日補充水源，讓巡邏的人留意，一旦發現綠植一定要上報。”
老孟頷首，看向另一邊巡邏回來的人神情正色：“何事？”
兩個探查的人一個是段氏武師，一個是胡家家兵。
他們聽到老孟的話，頓足客氣拱手：“回孟前輩，沒什麽，隻是...”
兩人猶豫互看了一眼，見蘇鳶的厲色忙回：“有一具骷髏。”
老孟看向蘇鳶皺眉，這一路走來，牲口的骷髏不少，能讓兩人如此神情的那隻能是人類了。
“帶我去看看。”蘇鳶沉靜走向兩人。
兩人點了點頭，轉身帶著她們前往。
一個宛如斧頭的岩石下，有一處容納一人遮風擋雨之所。
蘇鳶順著兩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具骷髏安靜倒在狹窄的斧頭與柄交接處。
老孟抬手阻擋蘇鳶上前，拿過翻找物品的鉗子戳了下：“當心。”
蘇鳶見爬出來的蟲蟻忙抬手讓其他兩人後退，由於幾人身上帶了名貴的驅蟲藥包，一群蟲子爬出來都順著岩石消失在沙下。
“回去提醒隊裏的人，不要靠坐岩石，盡量不要**皮膚！”蘇鳶回頭望向同樣惡寒的兩人淩厲開口。
兩人向蘇鳶抱拳，轉身前往隊伍方向。
蘇鳶輕聲靠近老孟，見他掏出手套蹲身檢查：“可看的出來死亡多久了？”
老孟搖頭：“沙漠天氣惡劣，蟲蟻也多，骨上都是啃咬的痕跡，看起來好似經曆了很久，其實應該不足五年。”
“那可能看出致死原因？”
“若是其他很難，不過你看它骨質發暗，應是中毒。”老孟起身一邊回她。
他摘掉手套後，還抓起一捧沙粒簡單搓洗。
蘇鳶看著黝黑的手套在金黃的沙粒中洗刷成灰撲撲的顏色，提醒道：“記得回去用藥熏熏。”
老孟頷首，帶著蘇鳶往回走，聲音低沉平穩道：“此人頭骨看起來像是東原人，難道幾年前有隊伍去西域？”
“不？”蘇鳶搖頭後看向他：“我剛才仔細打量了破敗的布料，雖然看不清顏色，但應該是西域那邊的毛製品，再加上他的腳骨有明顯畸形，可以猜出是在外行走很久後沒有得到休息。”
老孟明白了，輕笑看向蘇鳶：“你的意思是說他自西域回來？”
蘇鳶點了點頭，垂眸思考呢喃：“但是他是何時去的呢？”
“小鳶，你還記不記得，沙洲有一個尋人榜？”
蘇鳶看向出聲的老孟，反應過來笑錘手：“對呀！我當時還好奇去看了眼，密密麻麻失蹤的人，而讓人膽寒的是有一支七年前離開的東原商隊。”
“雲夢澤。”
兩人相視異口同聲。
蘇鳶輕笑，隻是笑容很快消失。
她轉身繼續往前，一邊呢喃：“雲夢澤乃江南第一商幫，據說富可敵國，當年商幫會長都是淮安候的座上賓，也不知道那年這支商隊遇到了什麽，竟然無一人生還？”
老孟負手慢行接過她話：“雲夢澤因為淮安候的死亡也越來越沒落，隻是當年前往西域的都是雲家直屬親係，就算現在勢力不複當日，高昂的懸賞尋人榜還是掛在那裏。”
蘇鳶回頭看向風沙吹嘯的岩石群，那屍體附近無任何金屬物品，商隊中人謹慎慣了怎麽可能連武器都沒有，如此光潔，隻能說明一定有人跟她們一樣也發現了此。
“你說它會是雲夢澤的人嗎？”
老孟聽到蘇鳶縹緲的聲音搖了搖頭：“這麽多年也辨別不清，那雲夢澤怕是得徒留遺憾了。”
因為這具骷髏蘇鳶的心情一再低沉，走到火堆旁坐下看著周圍的人隻覺得責任重大。
她真的能把這些人帶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