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一個地標
“鳶姐姐，袁姐姐？”蘇瓏見蘇鳶回神，停下晃動的胳膊，疑惑道：“你想什麽？自剛才回來你神情就不對，還在為鄭淵沒來生氣呢？”
蘇聰胳膊肘忙懟了下蘇瓏，眼神示意不要瞎說。
他瞥向蘇鳶輕笑轉移話題：“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剛才武師通知我們的事，我們都謹記了，鳶姐姐你放心便是。”
蘇鳶看了一旁緊緊守著自己的巴查，揉了揉她腦袋望向蘇綽幾人輕笑：“不知怎麽的，越是深入沙漠，反倒沒有之前自信了。”
“這是自然，紙上談兵終覺淺。”
蘇伯逸看向出聲的蘇綽輕笑：“還有一句叫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一路走來我深以為然。”
他們看向蘇鳶安撫道：“小鳶，你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負擔，就像之前說的，若真遇到什麽事，不拋棄不放棄，但是一旦沒有回旋的可能，也要理智對待，保證有人能夠返程。”
之前的確這樣說過，蘇鳶抬眸看向眾人的眼眸，現在的他們都飽含對西域的好奇與熱忱，也不知道真到了絕境還會不會是這樣。
“今日就不要啟程了，就在這裏休息吧，注意戒備。”蘇鳶見眾人換崗用完飯，低聲囑咐。
“天色還早。”蘇瓏指了指天光，詫異蘇鳶決定。
蘇鳶搖頭：“不知道下個避風處要走多久，為了安全，慢一些也無妨。”
她們不似哪些當年走當年就要回的商隊，隻要在夏日前平安抵達蒲類，蘇鳶都不計較。
其他門聽蘇鳶如此說都沒有反對。
而用了飯之後，蘇鳶帶著老孟開始做正事。
老孟跟著蘇鳶指示把地標插下，看著露出的一點寒光，望向蘇鳶盯著的手腕：“可以嗎？”
表盤很繁複，最上麵的是一層沙盤用於及時，翻開後還有一層刻畫複雜深奧的路線雕刻。
自從地標拿出來後，她打開表盤就浮現一粒銀點。
“可以是可以，能不能行還得看以後。”
老孟見她抬眸好奇道：“沙洲不是打下了第一顆，按照上麵的西方刻度，應該能測出兩個的距離吧？”
蘇鳶搖頭：“這個功能看來不太準，你看距離才三個刻度，之前我們測量的是一個刻度五十裏，我們走的這三日功夫怎麽都有兩百裏地。”
老孟眼神不錯，看出來後輕笑：“小鳶是你要求太高了，隻是相差一刻度，已經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等最後我們把其他的點都埋下，想必再也不會有迷路的擔憂了。”
蘇鳶看著第三個刻度上振動的銀點，抬眸輕笑望向老孟：“也是，我們去附近測試吧。”
埋了地標，他們還得在方圓十裏測試下能不能顯現。
兩人騎著駱駝以紮營為中心遠去，蘇鳶不時看向手環。
老孟一邊看顧蘇鳶一邊戒備周圍。
“到了。”
表盤中的銀點完全消失，蘇鳶抬眸朝隊伍所在的沙坡望去：“看起來比實驗的時候還保持的久，我感覺都走了十幾好裏了。”
老孟頷首，示意蘇鳶返程。
兩人做完這一切，天上的雲朵已經匯成一片成為赤紅。
終於黃昏了。
巴查見蘇鳶回來歡快迎上去：“鳶鳶，你要睡覺嗎？”
“不忙。”蘇鳶感受冷風，看向她溫和道：“幫我把外衫拿來。”
蘇瓏聽到聲音抬眸跑上來：“鳶姐姐，測試如何？”
其他作畫或看書的人聽到聲音都抬眸望向蘇鳶幾人。
“相差了一個刻度。”
蘇綽幾人相視一眼，都愉悅回道：“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小鳶你怎會想出如此精妙的設計？”
蘇鳶也是參考後世的科技物品，謙遜看向幾人擺手：“離精準還差了許多，等回來後可得找墨家好好改良。”
“已經很好了，隻要我們第一次把地標布下，下次來，就算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也不用擔心迷路。”
蘇鳶頷首接過巴查拿過來的外衫披上，跟著坐在幾人身旁道：“下一個就埋在水源旁，屆時不僅不用擔心迷路，還不用擔心忍受饑渴。”
蘇伯逸幾人滿眼讚同。
“你們注意保暖，沙漠中生病可不好恢複。”蘇鳶提醒完起身，也打算去拿手劄記錄。
幾人點頭，靜靜等著夜幕降臨。
夜幕黑沉，忙碌忘了時辰的蘇鳶扭了扭酸脹的脖子。
她抬眸看向黑藍的天空，竟然沒星星？起身走到岩坑的邊上，外麵“嗚嗚嗚”的風聲更大了。
看來明日不是個好天氣。
火堆旁的人已經變少，蘇鳶見打瞌睡的巴查聽到聲響茫然看向自己。
她溫和擺手：“進帳裏休息。”
終於可以進帳篷了！巴查抖了抖身上沙子，歡快跟上去。
蘇氏幾人染了一身風沙還不能洗漱，睜著眼默背經史策論入眠。
火堆旁抱著劍坐著的老孟聽到聲音，睜開閉目養神的雙眸掃了一圈。
沒發現異常的他又輕闔上眼眸。
嗚——嗚——
風聲太大，蘇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營帳內外燃燒的熏香飄入鼻翼再漸漸淡去。
萬裏黑雲隻有朦朧的月色時隱時現。
翌日。
生物鍾讓休息的眾人緩緩蘇醒。
蘇鳶感受到動靜掙紮坐起，昏昏沉沉的腦袋看向巴查：“天亮了？”
“沒。”說完後她覺得不對，又點了點頭。
蘇鳶一頭淩亂，眯著眼穿著夾襖掀開門簾。
陰暗的天氣中一絲藍天都看不到，再加上旋轉的風沙，本來一裏的能見度也變成了二十來丈。
這，果然不是個好天氣。
“小鳶，按照沙漏來看，現在已經辰時正了。”
蘇鳶看向開口的蘇綽：“是天色的原因。”
她回頭看向已經收拾齊整的鄭生與吳楠隊伍，商量道：“要不我們在停留一日？”
昨日已經停留，吳楠抬眸看向天邊開口：“這不算什麽，別說沙漠，就是草原上我們行軍遇到的惡劣天氣不少，若隻是一點風沙就停滯不前，什麽時候才能走完西域？”
一旁的鄭生也點頭：“鳶姑娘你就是太謹慎，你是沒看到走海運的，那真是大風大雨，船隻在一望無盡的海上飄搖，我們這還在地上呢，沒事的。”
蘇鳶也拿不準，天色雖然不好，但也不影響啟程，隻是她總有不好的預感。
她見眾人都表示啟程，最後也不好依靠直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