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人證
“誒！”小四喜得鼓掌，欽佩看向蘇鳶：“果然不愧是鳶主。”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蘇鳶沒有急著起身，向他擺了擺手。
風靜裝了幾塊糕點遞給離開的小四：“天熱，你們在外麵注意避暑，這些綠豆糕拿去解暑。”
“風靜姐姐，你之前給了許多銀子，我們還有的花呢。”小四開心接過示意風靜不用擔心。
風靜頷首，看向對方道：“這些日子以來，奔跑也辛苦了，鳶主說了，待事成，一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封。”
小四一聽嘴咧的更大了，客氣拱手告辭。
風靜見對方跑出門，轉身回到茶案旁陪著蘇鳶吃茶。
待大堂內的琵琶換了三首曲子，幾人才緩緩起身離開。
“歡迎大碗樂，客人要點什麽？”
風靜見小二熱情迎出來，看了插在門口的旗幟一眼，難怪叫大碗樂。
大碗樂出乎蘇鳶意料，並不是什麽小鋪子，而是臨河，兩麵通透，完全沒有牆壁阻攔。
店鋪設計的巧妙，拆了的牆可以一塊塊木板裝上去，想必晚上打烊後就是如此閉門的。
“五碗鮮餛飩。”
河兮豪氣伸出手掌。
小二拿下胳膊的白巾正準備撣灰塵，聽到五碗疑惑回頭：“是五位客官？”
“三位就不能點五碗了？”河兮不悅看向他。
小二忙抱歉佝腰：“不是不是，諸位有所不知，本店叫大碗，真的不是外麵攤上普通的碗，一個力工一碗都能管飽。”
蘇鳶輕笑：“我們知道，你盡管上便是。”
小二見此，慚愧一笑：“原來是小的有眼無珠，馬上就上。”
“對了，你說一下，這五碗是蘇氏要的。”蘇鳶手指輕敲木桌睨向他輕聲開口。
小二臉上狐疑，不過還是遵從顧客的意思，忙點頭：“好嘞。”
整個大碗樂食鋪隻有一層，但是在寸金寸土的京城占地很廣，足以可見此當家家底不俗。
耳旁嘈雜聲中隱約能聽到小二報給後廚的高聲，沒讓蘇鳶等太久，端著托盤出來的兩人，其中正有一個頭帶布巾腰捆圍裙的婦人。
小二沒多說什麽，恭敬彎腰退下。
蘇鳶看向望過來的婦人就知道找對了，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
河兮忙扒拉過自己的兩碗，坐到另一邊。
她們坐的是很普通的四方木桌，河兮抽出竹筒的筷子，一邊還在打量坐下的婦人。
蘇鳶見對方行坐，一下就明白了，她來自宮廷。
婦人見蘇鳶打量也沒有躲避，而是含笑看著蘇鳶：“主子要幫的人果然不凡，妾身知道姑娘來做什麽，妾身交代一聲，今日便與你們回。”
“瑩娘！”
蘇鳶幾人抬眸望去，遠處一個漢子眼巴巴不舍望著婦人。
婦人不好意思向蘇鳶頷首，然後起身前往眼眶都開始濕潤的漢子。
蘇鳶垂眸看著碗裏餛飩，此人一旦上公堂，怕是已經放棄了生命。
婦人來自宮裏，一向謹慎慣了，止住漢子要說的話，拉著對方前往後廚。
風靜不時看向後廚，等候三刻鍾也不見人影的她猶豫望向蘇鳶：“鳶主，此事有性命之憂，你說她？”
“看得出來，她很忠誠。”蘇鳶內心歎息一聲。
若她蘇氏永遠沒有入京，作為已經出宮的她可能會安穩平淡一輩子。
半個時辰，婦人緩步前來，向幾人福禮：“對不住，讓諸位等如此久。”
“應該的。”蘇鳶錯開她，看向遠處站在後廚不敢出來一步的漢子，然後回望婦人：“瑩娘？”
瑩娘露出笑意再次欠身：“妾身是。”
蘇鳶望著遠處抹淚的漢子，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起身率先離去。
瑩娘回頭看了眼漢子，露出一個灑脫的笑意，擺了擺手示意回去。
在主子遣人來找到自己後，她就知道，早晚有這一日，家裏她隻告訴了才成親五年的相公，孩子......
算了，她以前都不會想到，她還有孩子。
孩子小，想必經過此事後，以後也能進書堂，改換她們這種商、奴門庭。
河兮走在最後，盯著瑩娘。
小二拉著馬車出來，看著瑩娘也是不舍，張了張口還是道：“瑩娘子，掌櫃的等你回來。”
“好，小進你也得存些銀子，還得娶媳婦呢。”
被叫做小進的小二抿嘴點頭。
瑩娘很客氣，跟著風靜進入馬車，坐也隻是挨著一點凳子邊緣。
蘇鳶看向她遞上茶水：“看起來不到三十，怎麽出宮的？”
瑩娘起身雙手接過，垂眸回道：“二十五年滿出來的，今年三十一了。”
蘇鳶頷首，望著她眼眸帶笑：“看起來生活的不錯，你相公很看重你。”
瑩娘忙垂下眼眸眨了眨掩飾淚水，剛她已經憋著許久，如今離了他，她反倒更忍不住了。
“想哭就哭吧。”
瑩娘見風靜遞上的帕子，緩緩接過帶著鼻音：“謝謝。”
她低垂著頭不停擦拭。
待出了東大街，她起伏的胸口才平息些。
瑩娘抬眸看向望著窗外的蘇鳶：“蘇姑娘不問問我知道什麽？”
“無非是關於蘇氏舞弊的事。”蘇鳶放下窗簾，回頭看向她雙眸沉著：“準備好了嗎？”
瑩娘露出一個悲涼的笑意：“本來在二十年前就準備好了，隻是出宮後，有了丈夫還有孩子，舍不得。”
話落她忙看向蘇鳶：“不過姑娘放心，沒有主子也沒有妾身現在，妾身知足了。”
“你有孩子。”蘇鳶兩眼微縮。
瑩娘笑意柔和，點了點頭。
蘇鳶側首籲了口氣，然後看向她：“對不住，我們還是得請你上堂，不過，我可以承諾，蘇氏會盡全力護佑你。”
瑩娘搖了搖頭：“主子會安排好的，妾身這一切都是為了主子，姑娘不用內疚。”
“她是她，你對蘇氏恩德，蘇氏會用行動證明。”
蘇鳶說完沒有再說的心思，一行人安靜前往湖野街。
蘇申儒兩人一直在等蘇鳶回來，他們猜到是重要證據，沒想到竟然是親耳聽到趙氏與下人傳話的證人。
蘇鳶見人離開，回頭看向蘇申儒悵然：“對方能從長春宮出來本就不已，爺爺，我想了想，平冤一事不能走正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