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蘇鳶的心思
魏府雖然給幾個殿下都發了帖子，可是魏伯爺不知道他們真的會來呀，他忐忑在下首坐下，屁股隻挨了一點凳子。
大理寺寺丞直覺不好，看了魏伯爺一眼，可惜對方沒有接收到自己視線。
蘇鳶本不想破壞對方壽辰，但是沒辦法，此事事關族裏數十長輩。
女眷那邊的老夫人看了自己媳婦跟女兒一眼，擔憂望了眼男客席位。
“老夫人，小女蘇氏鳶女有事相求。”
薑綺霏眼神不善盯著蘇鳶。
“蘇氏，你就是蘇鳶。”
蘇鳶見女眷都知道自己，走出座位上前向幾人欠身。
魏老夫人與魏夫人都笑著示意起身，看向蘇鳶打量後開口：“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蕙質蘭心，是個妙人。”
不過魏夫人聰慧，忙擔憂看了魏老夫人一眼。
魏老夫人慈愛看著蘇鳶，沒有在意兒媳的眼神，她招了招手讓蘇鳶更近一些：“什麽時候入京的，家裏長輩可還好？舒姐姐她？”
“祖母已長辭六年。”
魏老夫人聽到這一句，神情一下悵然了許多，她輕拍了拍她手：“好孩子，你們受苦了。”
蘇鳶看著她眼神，突然覺得，魏府好似知道什麽。
她在她睿智的眼神下垂眸後退一步掀起裙袍跪下：“小女蘇鳶，鬥膽請大理寺大人為蘇氏重審大京一九三年蘇氏一族舞弊之案！”
女子的聲音清亮高昂，屏風隔著的內室裏本就靜聲的宴桌全都聽入耳中。
他們麵麵相覷，然後望向在場大理寺最高的官員包馳。
東方瑾聽到聲音暗蹙了下眉，約定的今日鬧開之人本應該是另一個蘇氏女才對！
蘇鳶，好的很！
不過他如今吃了啞巴虧，還不得不幫忙，畢竟蘇氏一族的助力也不能小瞧，他睨了眼裝聾作啞的包馳：“外麵說什麽，包馳？”
裝鵪鶉的包馳茫然抬眸，他看向點自己名的太子訥訥疑惑：“下，下官也不清楚，這伸冤理應去大理寺呀。”
“小女惶恐，蘇氏本也是朝臣，如今更是涉及貴人，若前往大理寺擊鼓鳴冤，作為商籍的小女怕是得脫成皮，還請大人饒恕小女貪生怕死。”
堂內男客女眷都輕蔑看向聲源，環顧相視全是堂堂蘇氏怎得現在為了活著成了這般模樣。
別說別人，蘇琴都覺得有些丟人，不過這時候她不能退縮，為了重振門楣，聰明的她抬帕掩臉抽泣。
可惜沒人關注她，全都在打量蘇鳶。
在朝為官和管理鋪子的女眷知道，蘇氏能起來，現在這個蘇鳶功不可沒，她們都在等他下一步動作。
堂內傳來腳步聲，包馳左右看了眼，蹙眉望向蘇鳶：“蘇氏也是高門，怎得如今卻做偷偷摸摸的言行。”
蘇鳶雖然跪在地上，但是聽到此話挺直背脊，抬眸直視包馳啟唇：“小女沒有偷偷摸摸，如今堂內朝臣與誥命不少，小女在此，隻是讓眾人知道，蘇氏蒙受了不白之冤十餘年，這十年，不是時間，而是蘇氏許多人命！為了已逝之人，哪怕是讓小女蒙受小人之言也不得不說！”
蘇鳶神情激動，梗著脖子盯著包馳繼續急言：“萬民都知道包大人公正廉明，小女隻是一罪臣之後，大理寺律法森嚴案卷積山，小女隻能求到大人麵前，還請大人做主！”
包馳回頭看了眼穩坐的太子，然後回頭正看到魏老夫人的眼神，還有姐姐的搖頭。
他想了想，蹙眉看向蘇鳶：“蘇氏一案是三堂會審，中書省親自蓋印，你說有冤屈，可知若是沒有十足的罪證，你好不容易贖來的商籍馬上化為泡影。”
“小女有證據！”
外麵等著的風靜掏出當年臨摹的試題呈給包馳。
其實包馳知道試題是詩賦。
他疑惑看向蘇鳶。
蘇鳶看向包馳猶豫：“還有一鐵證，不過蘇氏指控的是趙貴妃。”
她見包馳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馬上開口：“小女知道，此事涉及後宮貴人茲事體重，所以求大人上值後報於大理寺寺卿，明日提審，畢竟越晚......”
她悲戚看向他：“蘇氏怕就沒有證據了。”
“你胡說什麽！你敢汙蔑貴妃娘娘，我殺了你！”薑綺霏一聽到趙貴妃一下忍不住了，也不顧及許多老臣與侯爵在場，她轉身抽出護衛的劍就朝蘇鳶刺去。
鄭淵比太子的護衛反應還快，衝上前打掉薑綺霏的劍厲聲開口：“此乃朝事，縣主還是莫要插手！”
薑綺霏捂著疼痛的手腕不可置信看向鄭淵：“淵哥哥，你為了一個下賤之人竟然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你未來......”
“夠了！此乃長平府，不是縣主府也不是薑府，作為三皇子妻妹，禮數都忘了嗎？”鄭淵嗬斥住對方。
耳旁是堂內的議論紛紛和薑綺霏的殺意，蘇鳶兩眼都沒閃一下，直直跪在遞上雙目注視為難的包馳。
她不能讓他退縮，直白大聲道：“包大人難道是懼怕三皇子一派不敢接手此案？您為官多年的剛直不阿、大公無私原來都是假的！是小女看錯了，原來大人也是畏強淩弱之輩！”
“大膽！”
“放肆！”
前一句是包馳惱怒的大嗬，後一句是作為姐姐的魏夫人偏護。
魏夫人出嫁前也是個果斷堅毅的女子，她們出自查案判案的包氏，腦子與性子都不是普通女眷能比。
不過她理智知道，蘇氏如今在這個節骨眼若是上告趙貴妃就隻能如此做。
包馳見蘇鳶梗著脖子望著自己，最後不想事情鬧大隻能應下：“好，本官應下，不過你要記住，若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你不僅商籍不保，汙蔑貴人，你命也保不住。”
蘇鳶神情鄭重抬手重重扣首：“蘇氏平冤，不顧生死，還請大人盡快與寺中其他大人協商，盡早起案開堂！”
東方瑾看差不多了，起身帶著人大步離開。
待走到女眷席位時，他才頓足睨向行禮的包馳：“蘇氏當年也是朝中文臣肱骨，既然她們用命擔保，以本宮看，明日就可以開堂審理，畢竟我那個三弟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到時候包卿枉顧了一族人命，怕得寢食難安了。”
這句半是威脅半是指令的話，蘇鳶聽了，心裏都不由暗自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