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開堂
“可......”薑綺霏有些為難蹙眉。
“你無需擔憂鄭淵的想法，京城不管是外還是內，每天都有人死，你隻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說完，薑芷妍拿起一支尖銳的金釵遞給她：“霏兒也快成親了，平日妝容也上心些，拿著。”
薑綺霏看著手心中的展翅的喜燕，抬眸看向起身的姐姐：“蘇氏如今是東宮紅人，又因為京兆尹戒嚴，怕是隻能等對方出城了。”
薑芷妍讚賞頷首。
旁邊的嬤嬤與宮婢們裝聾作啞，待給主子傳上最後一層拖地的廣袖銀紋鸞鳥長裙恭敬退下。
薑綺霏在門口目送薑芷妍帶著一群人離開後，轉身前往薑府。
蘇氏不是普通商戶，她得求助家裏才能悄無聲息解決她。
蘇鳶嗎？吾倒要看看，在薑氏利箭下，她有幾條命。
“哈切~”
蘇鳶揉了揉鼻頭，看向擔憂的風靜輕笑：“今日怕是有許多人念叨我了。”
風靜憂慮不減：“小灰那邊還沒好，也不知道哪些人讓它們做什麽？鳶主，後日你又該出城，萬一明日沒開堂，不要說瑩娘，就是您。”
蘇鳶知道對方擔心，她想，現在東方霆與趙貴妃怕是都知道了此事，暗地裏應該也咬碎了牙，悔恨當年沒有斬草除根。
但是目前，太子、三皇子、暗中繼任者，中庸派，已有三方在自己這邊。
蘇氏平冤已經有八成可能成功。
剩下兩成就看老天開不開玩笑了。
翌日。
蘇氏眾人夜不能寐，寅時就穿戴整齊在大堂裏坐等。
直到太陽升起，蘇申儒幾人眉頭擰得越來越緊的時候，院門終於敲響。
“蘇氏可在？”
仆人打開一條縫隙，看向外麵穿戴大理寺官府的人露出笑意：“蘇氏在，大人快請進！”
蘇鳶起身，看向走來的四個黑藍長袍緊袖的男子欠身：“請問諸位來此何由？”
其中一人走在最前方，兩眼如鷹般打量蘇鳶然後冷笑：“蘇姑娘應該最清楚不是。”
蘇申卷張嘴：“各位見諒，小輩唐突，可是前往大理寺？我們已準備齊全，現在前往便可。”
蘇鳶側首看了眼急切的蘇申卷搖頭，然後望向來人：“還是請諸位說明來由。”
幾個大理寺官服的人相視一眼嗤笑看向蘇鳶。
為首的人開口：“蘇氏好大的麵子，昨日讓我寺大人們徹夜審卷，如今欠缺證據，爾等人證交與我們，若非屬實，爾等就等著下獄吧。”
“荒唐，大人們都還沒論斷，爾等竟敢妄語，人證我等就是，若要上堂，拿出詔令出來，我等毅然前往！”蘇鳶在蘇申卷開口前大聲開口。
蘇申卷心急看向蘇申儒：“大哥。”
蘇申儒向他壓了壓手，杵著拐杖起身看向神情不悅的幾人：“諸位大人，大理寺是大京王朝最森嚴規律的地方，雖然蘇氏平冤心切，可是我等有耐心。”
“笑話，你等有耐心，竟然在壽宴上拉著我們大人不放！”院中幾人冷笑開口。
蘇鳶知道會傳遍京城，自己名聲也會臭名昭著，不過她不在乎，倒是眼前這幾人很是可疑。
蘇鳶冷冷盯著對方：“既然是大理寺之人，說的話竟是外麵傳的流言蜚語，爾等詔令也拿不出？小女倒是有些懷疑，你們是受何人指使！”
最後一句她厲聲抬手指向對方，果然看到對方神情有刹那慌張。
老孟與蒼挑忙上抽劍攔在對方前麵。
“放肆，我等乃大理寺命官，爾等竟然刀劍相向！”
蘇申卷見對方掏出令牌，忙扯住蘇鳶：“沒錯，小鳶你太謹慎了。”
“既然如此怎麽傳召的指令都沒有。”蘇鳶撇開蘇申卷，還是嚴肅看著對方質問。
“好啊好啊，清流文臣去了悍州哪種野蠻之地竟也變得目無教法，既然爾等不願交出人證，那你蘇氏的案卷也不要審了，平冤？做夢去吧！”
為首的人對著蘇申卷幾人大聲嗬斥完，望向同伴轉身：“走！”
蘇申卷忙抬手挽留：“大人莫急，莫急。”
蘇鳶扯住蘇申卷在對方遲疑時也不客氣大吼：“讓他們走，我看他們還能做大理寺的主了！”
“你幹什麽，小鳶！誒！”蘇申卷見幾人匆匆離開，氣得甩袖追上去。
蘇鳶看向老孟：“攔住二叔公。”
蘇申儒跺了跺拐杖，看向蘇申卷：“老二，回來。”
蘇申卷苦著一張臉，回頭悲傷看向蘇申儒，指著幾人離去的方向：“大哥，蘇氏冤屈難道不訴了！”
“先回來。”蘇申儒歎了口氣，抬手在仆人的攙扶下緩緩坐下。
他看向同樣被攙回來的蘇申卷啟唇：“怕是真如小鳶說的那般，這些人是別有目的，如此奸計，也是想賭我蘇氏平冤心切。”
話落他看向蘇鳶：“還好小鳶反應快，沒有說出。”
他見蘇鳶抬手豎在唇上提醒自己，點了點頭看向頹廢悲戚的蘇申卷：“再等等，這麽多年我們不都等過來了。”
老人傷心垂首，又希翼抬眸看向門外。
日頭中上，蘇鳶以為自己猜錯了。
“鳶主，鳶主，門外來了一群人，屬下看到了有詔令！”
蘇鳶看向跑進來的葉嘩眼眸一亮。
蘇申卷比蘇鳶動作還快忙跑出大堂迎上去：“快請進來！”
蘇鳶攙著蘇申儒跟上去，幾人行至大門口，外麵神情肅然的大理寺官差一動不動。
為首的人看到蘇申儒開口：“蘇老，蘇姑娘，本官大理寺主簿，特奉上令接引各位前往大理寺審理蘇氏舞弊一案。”
“蘇氏早已準備好。”蘇鳶見蘇申儒幾人激動的說不出話，主動上前開口。
主簿已經看慣了冤案，對於蘇氏幾個遲暮的老人反應還是有些動容。
說起來，當年蘇氏在大京雖然不是頂頂的風光，可也是各家宴會應邀的成員。
主簿沒有多說，示意眾人跟上。
蘇鳶看了老孟一眼，然後攙著蘇申儒前行。
大理寺在北大街，距離南大街不近。
大理寺的主簿翻身上馬，蘇鳶幾人跟著蹬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