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各懷鬼胎
蘇鳶深吸一口氣：“輕舞姐姐的確是庶女，親娘不在親爹不疼，但她比某些蛀蟲好，隻會啃食長輩的結果，她女紅好樣貌佳，足以等個好兒郎。”
蘇申儒接著道：“鄭家勢力可借，可鄭家宏此人滿眼功利，若沒有足夠打動他的利益，他不阻攔蘇家脫籍就已經萬幸。”
蘇鳶氣惱看向蘇申儒：“所以非輕舞姐姐不可嗎？”
她不客氣直視他雙眼潑辣道：“我覺得蘇菁就不錯！”
與蘇崧一輩的男丁都詫異看著兩人一來一往。
蘇申儒神情和氣，看著蘇鳶笑道：“那蘇蘿也不錯。”
“你！”
蘇鳶氣得眼眸赤紅指著蘇申儒。
“小十三，你要知道，每一個子孫都是族中重要的枝幹，沒有蘇輕舞也會有其他人。”蘇申賦歎了口氣看著蘇鳶開口。
蘇鳶看向蘇申賦尖銳道：“你們就是放不下！放不下蘇氏榮耀，你們的自私卻要一個女子來買單，你們認為她嫁過去，你們就能回到以前嗎！”
蘇申卷蹙眉低嗬：“小十三，你知不知道族長留下你意味著什麽！你享受了族中女子從來沒享受到的榮譽，留下你，不是為了讓你跟我們對簿公堂！”
蘇鳶回頭看了向沉默的蘇崧眾人。
她很想說一句，這榮耀她不想要！
蘇申儒看著眼前的蘇鳶神情縱容溫和道：“你還年輕，之前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和你叔公們都信任你，脾氣發完了，就說說你的看法。”
蘇鳶來到這裏後第一次感受到拳頭打在棉花上。
這蘇家老一輩真是在官場沉浮的都沒感情了？
“我的看法就是不同意。”蘇鳶坐下悶悶開口。
“已經沒有迂回的餘地，你若沒有看法，那就散會。”蘇申儒起身離開。
“等等！”
蘇鳶看著扭頭望向自己的蘇申儒癟嘴：“輕舞姐姐知道了嗎？”
蘇申儒看向蘇申卷。
蘇申卷點頭：“我讓老大媳婦給她說了，她接受了。”
蘇鳶心裏湧一股無力感。
她不是憤怒輕舞的不爭，而是痛恨沒有能力給她其他選擇。
“脫籍的是誰？”
沉默的蘇綽垂眸走出來：“是我。”
蘇鳶看著點了點頭：“那你與我一同去送親，如果詹事府態度不好，我相信你們應該還有蘇氏的傲氣吧？”
蘇申儒留下蘇鳶就是這個意思。
蘇鳶頭腦能與官場中人周旋，又是女子正好可以幫蘇輕舞看看高起的後院。
蘇鳶看著蘇申儒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被當做了刀。
她起身穿過他冷漠道：“我不希望蘇氏的複起是靠女子聯姻而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蘇崧向蘇申儒眾人拱手後快步離去。
他追上麵無表情的蘇鳶，躊躇間還是開口：“爺爺和叔公本來想把這個機會給我，但是我拒絕了。”
“拒絕的好！”蘇鳶側首看向蘇崧：“我這個人雖然護短，但也不會因為你是我大哥就用另一個女子的婚姻來換。”
蘇崧見蘇鳶沒有責怪，心裏不由鬆了口氣，少見的調侃瞟她道：“若是蘇琴你也不會同意？”
蘇鳶刹住腳神情認真看向他：“我是這麽小肚雞腸的人嗎？”
蘇崧看著蘇鳶淩厲的眼神，違心沉默搖頭。
蘇鳶嗔他一眼：“我明日去悍州，輕舞姐姐現在的身份是高攀，我得給她賺些嫁妝。”
“那地裏？你不是說悍州適合種藥材嗎？”蘇崧看著大步甩開自己的人連忙追上。
蘇鳶現在沒精力操持地裏。
而且耕牛還沒到，那一點荒地麥都不夠種。
洪氏見蘇鳶跑回來，擔憂跟上躊躇道：“小鳶，娘之前不知...”
“娘，你幫我準備包袱，我明兒去悍州。”蘇鳶把銀錢塞進挎包叮囑一聲就往外跑去。
洪氏看著後麵進來的兒子，雙眼疑惑：“這是怎麽了？”
蘇崧擺了擺手簡單解釋了蘇鳶行為。
洪氏愣住，等她看到門口進來的蘇蘿後怕開口：“還好，還好。”
蘇蘿抿嘴搖了搖頭，擠出一個淒然的笑容。
洪氏上前連忙摟住安撫：“不會的，娘跟小鳶，還有你大哥都不會同意這種事。”
蘇蘿無聲回抱住洪氏。
蘇崧看著眼前兩人無力歎息。
他轉身出門：“我去羊舍。”
不忍這一幕的他心裏很明白，如果她們知道這個機會是給自己脫籍，一定會毫不猶豫同意。
“小鳶。”蘇輕舞拉開門看著門外的小臉微笑出聲。
“輕舞姐姐，這是我的私房，你想離開嗎？”
蘇鳶才不會安分做一個棋子，雙眼明亮希翼望著蘇輕舞開口。
蘇輕舞笑容放大，眼眸氤氳出水光：“離開又能去哪裏呢？我聽說你去大房了，沒有受罰吧？”
她擔憂拉著她手上下查看。
蘇鳶搖了搖頭，順著她手進屋頭頭是道開口：“你明日與我去悍州，你女紅這麽好，去蓮姨布坊幹活都行，我不說，沒人能找到你。”
蘇輕舞看著認真的蘇鳶噗嗤笑出聲：“小鳶，我是自願的，你不用如此。”
“為什麽呀，聽說這個高起已經而立之年，還有一對子女，你貌美如花一過去就變了娘，你......”
蘇輕舞微笑止住蘇鳶：“鳶妹妹，有一點你可能忘了，我現在是罪籍，現在我隻期望過去不是為妾就好。”
她這十幾年已經受夠妾室帶來的殘酷後果。
“不可能，你可是蘇氏子孫。”蘇鳶連忙安撫她開口。
蘇輕舞笑笑，抬眸看著陰暗逼仄的屋子呢喃：“那是我的幸運。”
蘇鳶跟著她的視線看著屋子想要說的話都沉默了。
逼仄的木棚裏隻有簡單的木床和一個單薄的櫃子。
而且據她所知，這張床還是輕舞姐姐做女工幹活這些換來的。
“我知道了。”蘇鳶低聲開口，然後把三兩銀錢塞進她手裏。
蘇輕舞看著離去的蘇鳶，低頭看著手上碎銀終於滴下淚珠低喃：“謝謝。”
盧婉蓉端著簸箕笑望遠處奔來的人：“小鳶。”
蘇鳶看了眼她手裏的簸箕開口：“七嬸嬸這是在挑糧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