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邽蘭城
盧婉蓉頷首，朝屋裏點了點下巴：“娘在後院，你是找我還是找她？”
“找你，七嬸，你...”蘇鳶猶豫看向她的簸箕。
盧婉蓉爽朗笑笑：“去悍州是吧？”
她見蘇鳶點頭開心道：“我就說你這幾日怎麽沒聲，去吧，家裏攢了些字畫，正打算去買些農具。”
蘇鳶聽她說完一喜跟上她進屋道：“七叔公願意賣自己寶作了？”
盧婉蓉搖了搖頭笑嗔：“他能有什麽寶作，是你六叔的。”
蘇鳶有些詫異。
據她所知六叔居住在隔壁的金刀村，偶爾會給三叔公兩老送些吃食，沒想到竟然艱苦得要賣字畫了。
盧婉蓉帶著她進屋，邊走邊道：“小瓏他們馬上下工了，你就在這用夕食，明早我們還是卯時出發。”
蘇鳶沒有追問六叔家的事，點了點頭坐下幫忙挑選糧種。
三日後。
鄭淵不知道蘇鳶來了，還是在大街看到兜售的蘇鳶才驚訝開口：“你來悍州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蘇鳶把花環遞給買花的地主丫鬟，才抬眸看向他道：“又沒有電話，我怎麽提前給你說。”
不等鄭淵追問何為電話，她把他伸過來的手嫌棄掀開，然後看向來往的人道：“賣花咯，賣好看的花環，好吃的大京小吃哦～”
“這麽些日子不見，你也太...”
挎著竹籃的婦人看到蘇鳶，眼眸鋥亮跑上前打斷鄭淵開口：“鉸鏈棒有嗎，給我來十根。”
蘇鳶回頭看向來人。
不知道是蘇家基因還是什麽原因，她現在記憶比前世好了許多，一下就想起這人。
“大姐，今天就你一人呀？”蘇鳶熱絡看著她示意蘇衍包裝。
二十幾的婦人見她還認識自己開心點頭：“石榴回家了，她可愛吃你家這個鉸鏈棒了，我這隔三差五就來城裏，你們怎麽都不在呀。”
蘇鳶抿嘴笑笑：“以後你去西城的劉氏雜貨鋪，哪裏會有賣。”
婦人驚喜看向她：“真的呀？”
她等蘇鳶點頭後開心遞上銅板：“這可真好，石榴有孕了，啥都吃不下就是好你們這口。”
蘇鳶也歡快看著她：“石榴姐姐都懷孕了？她看起來還是個大姑娘呢。”
婦人拿了鉸鏈棒也不離開，站在蘇鳶身旁笑著閑聊：“她嘛命還可以，找了個疼她的相公，就是嫁得遠。”
蘇鳶一邊賣貨一邊回道：“石榴姐姐這麽活潑，難道是在悍州城認識的？”
婦人看著蘇鳶讚賞拍腿：“大妹子你可真聰明，難怪會行商呢。”
她不等蘇鳶開口，劈裏啪啦道：“就是悍州城外，咱家不是西城二村嗎，這邽蘭城過來的就得從咱們村過，當時我那妹夫呀，錢袋子被人搶了，可憐得很...”
別說蘇鳶，蘇衍都興致盎然盯著口若懸河的婦人講述自己妹妹跟妹夫的緣分二字。
蘇鳶等婦人走後還有些意猶未盡感慨：“古代雖然交通不便，但是車馬慢，遇到愛情那就是一生。”
鄭淵跟著蘇鳶一會去這個攤位問問，一會去這個店鋪轉轉，跟個好動的猴子一樣。
他聽到蘇鳶的念叨癟嘴開口：“我們這邊到邽蘭城快馬也就三日，那裏不便了。”
蘇衍看著鄭淵開口：“那淵大哥你有去過邽蘭城嗎？”
鄭淵搖了搖頭：“爹娘不讓我去，據說那邊亂的很，有時候還有千奇百怪的外邦人呢！”
蘇鳶嗤笑看了他一眼：“邽蘭城連接關外，有其他國家的人不足為奇，怎麽就千奇百怪了？”
不過說到這裏，她看向鄭淵詢問道：“你去過銅城吧？”
鄭淵一聽銅城整個人都振奮起來：“當然去過！那邊武器可全了！不僅有大京聞名的乾坤廬，還有裘氏山莊的鳴劍坊！”
蘇鳶看了蘇衍一眼。
蘇衍心領神會解釋道：“乾坤廬是大京王家，屬於商；鳴劍坊乃江湖的裘氏，屬於工。”
蘇鳶咂舌連連點頭，看著蘇衍好奇道：“那大京的江湖門派多嗎？有沒有什麽飛簷走壁的功夫？”
鄭淵連忙湊到蘇鳶身前指著自己不停暗示。
蘇衍看了眼求誇獎的鄭淵笑笑：“鄭大哥習武的武館在大京也能排上號。”
“什麽排上號！段氏拳法在大京王朝所有城裏能排進前三！”鄭淵豎起三根手指驕傲開口。
蘇鳶眼眸眨了眨，看向蘇衍開口：“真的嗎？”
蘇衍沉吟片刻後搖頭：“江湖之事我不太了解，不過再厲害也都是走鏢的，二姐你可不要被話本誤導了。”
“走鏢？快遞員？”蘇鳶好笑看向鄭淵。
鄭淵不忿揮手：“什麽呀！走鏢很厲害的！而且我師兄他們也會幫官府抓捕逃犯，有的師兄還是正編捕快，許多城的宿衛軍也是段氏的人，據我師父說，段氏還出過二品大將軍呢！”
蘇鳶越聽越無語，這跟自己印象中的江湖簡直差太多了。
蘇衍跟蘇鳶在一起久了，有時候看她的神情也能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一邊跟著蘇鳶兜售，一邊解釋道：“大京成立三百年來一直都是文重於武，這三百年來除了一些小國部落騷擾也算安穩，淵大哥說的二品大將軍史書也有，隻是二品武將在朝中還沒有祖父的三品有價值。”
蘇鳶聽懂了，這大京重文輕武的習俗，在前世的曆史上也不少。
她看向要辯駁的鄭淵打斷回歸正題：“所以你去過銅城？那邊應該比悍州富饒吧？”
鄭淵有些不悅抱胸主觀回道：“我感覺都差不多，怎麽？”
他睨向蘇鳶：“你又想去銅城了？
我給你說哦，你的身份不一定能進銅城，那邊的刺史迂腐得很，別說罪籍，就是流民商隊進出都很嚴格。”
蘇衍聽到這話，看向鄭淵小臉一本正經糾正：“銅城之首，官階為太守。”
鄭淵無所謂擺手：“刺史、太守還不是一樣，都是一樣的從四品。”
蘇鳶提著竹籃看著來往人群思考，每一城的首領品階雖然一樣，但所含的價值卻大相徑庭。
比如悍州，刺史基本都是側重武，大京的中書省對他要求不高，隻要治順民風不要出悍匪，在邊關有敵情的時候及時支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