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五百兩
可邊關沒有外敵，那悍州也就正常守著，最多抑製民生的犯罪率。
銅城不一樣，據說銅城是青銅之鄉，良田好地比悍州起碼多出三成，想也知道那邊居民幸福度比悍州肯定高許多。
鄭淵看著神情沉思的蘇鳶揮手：“有人買貓耳朵，小鳶你在想什麽呢？”
說到貓耳朵，他看著蘇鳶憤然道：“你難道沒發現城裏好多冒充大京吃食的？你隔三差五來，用不了多久，我看悍州城的人都把你們鳶尾牌忘了。”
蘇鳶不好意思向客戶笑笑，然後一邊包裝一邊開口：“仿的總歸差些味。”
等客戶一走，她臉上的笑容才淡下，左右張望街上都能發現盜版貨，有時候真不能低估廣大的普通民眾。”
蘇衍神情也不好：“以往我們過來在紅古街走一圈下來就售完了，今日都上左右大街了，二姐，他們太無恥了！”
蘇鳶掀開藍布，看著裏麵的碎渣笑了笑：“走吧，去找流水巷劉阿婆。”
鄭淵好笑看著蘇鳶：“你這真省事，那劉阿婆都成給你兜底的了。”
流水巷的劉阿婆正是蘇鳶第一次兜售幫忙收尾的人。
自那以後，蘇鳶每次過來，不管生意好壞都會給劉阿婆留些碎餅。
劉阿婆也習慣等蘇鳶送上來，一來一往蘇鳶對流水巷都熟悉了。
蘇衍想到這裏有些自豪：“二姐可跟流水巷的劉匠人說好了，等我們攢夠了錢就請他幫我們打井。”
流水巷多是劉姓人，而劉姓的基本是一個宗族，族裏都靠打井為生。
鄭淵摸了摸蘇衍腦袋：“我們三房的井也是請他們打的，劉家人打井有七成能出水，你們還挺有眼光。”
蘇鳶見到流水巷了，也沒有與鄭淵多說，把最後的殘渣全都賣給劉阿婆後，幾人往石磨街走。
鄭淵見無緣無故噙笑搖頭的蘇鳶，疑惑開口：“這麽了？”
蘇鳶搖了搖頭：“你可知劉阿婆給我們說打井的成功幾率是幾成？”
蘇衍也好奇抬眸，他不是每次都跟著蘇鳶的。
蘇鳶向兩人比了個十的手勢。
兩人詫異頓住，等看著她走遠的身影連忙追上。
蘇瓏見蘇鳶回來神情不太好迎上去：“鳶姐姐你們售完了嗎？今兒客人太少了，我們還有一大半！”
蘇鳶走到攤位後拉開捂住的各種小吃查看，看完後她歎息一聲：“算了，上次來我就有這種預感，這些小吃對於百十來年的同行多研究幾次就會做了。”：”
盧婉蓉眉目惆悵，低落看了眼蘇鳶開口道：“字畫也沒賣掉，小瓏把城裏幾個書肆都問完了，除了寄賣，沒有爽快掏錢的。”
蘇鳶雙眸看著街上來往的人清亮，神情平和安撫道：“能理解，悍州文學本就枯竭，店家也不敢隨意收購，不過若低價應該也是能賣的吧？”
鄭淵跟著點頭：“小衍寫的三字經、千字文這些不就賣得挺好。”
蘇瓏挎著肩膀噘嘴道：“伯伯的字畫在大京不說價值千金，怎麽都能上百，這裏的掌櫃真是太不識貨了，一副海棠春景竟然才給二兩錢！”
蘇衍瞳孔放大：“二兩？二兩油墨紙錢都不夠呢！”
蘇鳶詫異，走到書箱旁打開拿出竹筒看著裏麵名貴卷紙：“那個是海棠春景？”
蘇瓏上前指著粉色繩結開口：“就是這個，鳶姐姐，你看看，這是多好的畫呀，伯伯在族裏可是最有天賦的畫手之一。”
蘇鳶展開畫卷，撲麵而來的盛景讓她雙眸驚豔。
她左右看了看連忙收好，看向盧婉蓉道：“此畫神韻配色都極好，不知六叔有多急，可否讓我帶去銅城？”
鄭淵聽到這話驚訝望向蘇鳶：“你要去銅城！”
蘇鳶點了點頭，把畫卷放好後走到盧婉蓉身旁：“七嬸，我家應該還能拿出幾兩銀子，你幫我代交給六叔，等海棠春景售出，他再還我便是。”
盧婉蓉詫異看向蘇鳶：“你不知道嗎？”
蘇鳶雙眸不解。
蘇衍與蘇瓏也麵麵相覷，小臉茫然。
盧婉蓉看了眼鄭淵，半隱半說道：“那件事需要五百兩銀，小鳶你參加了族會怎麽不知道嗎？”
說完她倒有些奇怪看向蘇鳶。
聽到這裏的蘇鳶狠狠磨牙：“老狐狸！”
她抬眸看向盧婉蓉：“所以五百兩是全族分擔？”
盧婉蓉點頭。
蘇鳶真想爆粗口，脫籍頂死二百兩，所以自家不僅會賠個人還要倒貼三百兩？
鄭淵還是第一次看蘇鳶這麽生氣。
後麵賣貨，她除了麵對客戶擠出個笑容，其他時候都板著臉麵無表情。
申時一行人收攤，鄭淵找過來時第一眼就是看向蘇鳶，見她還是沉著臉，又瞧了蘇瓏一眼。
蘇瓏無奈攤手搖頭。
鄭淵拿出一個黃牛陶俑遞給蘇鳶笑容哄道：“不要生氣了，你若是需要錢我可以借給你。”
蘇鳶瞥了他遞上的大黃牛：“你以後不要浪費錢買這些，我不喜歡死的。”
說完她蹲下背起背簍沉默往鄭府走。
鄭淵低頭看著陶俑，所以小鳶想要牛？
他回頭看了眼大義。
大義無辜眨了眨眼。
“小鳶，我爹不是說你們可以借耕牛了嗎？”鄭淵追上去。
他看著蘇鳶側臉邊走邊討好道：“我今日午食給娘說了你要去銅城，她說等你回家找你，你若真有急事，我可以讓大伯給你蓋通行文書，保管你能在桐城暢通無阻！”
蘇鳶睨了他一眼：“無事，我隻是在氣我那心比天高的族人，你不要去找鄭大人，通行我們會想辦法的。”
她可不想丟臉丟到外人去。
盧婉蓉聽到蘇鳶拒絕的話鬆了口氣，看向鄭淵安撫道：“淵公子我們沒事的，對了，我們羊舍要建好了，屆時小鄭大人會過去吧？”
鄭淵平日不過問鄭卓然的公事，歪頭想了想開口：“應該吧，他就是個不入流的典牧，送羊種這事他肯定會負責。”
盧婉蓉笑笑：“那屆時小公子也一起去呀，我們蘇氏欠你們良多，家裏爺們出不來，得讓他們好好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