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抱著她的畫麵
清晨,宋溫惜正在房中用早膳,房門便又被人敲響。
“溫惜,你可起了?我想著你昨日身上有不少傷口,便拿了些藥膏來。”是陳卿安的聲音,依舊溫柔如水。“進來吧。”宋溫惜費力地坐起身,對著門外的陳卿安說道。
陳卿安推開門,見她無精打采地坐在**,抿了抿唇,回身關上了房門,將藥膏放在了屋中間的圓桌上。
“抱歉,昨日沒能及時趕到你身邊。後來又被三殿下喊去商議戰事,便沒能來看你。”陳卿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低落。
宋溫惜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道:“這有什麽可道歉的,陳世子又不能時時刻刻守著我。”
陳卿安聞言,眼神一暗,道:“可是三殿下便能時刻守著你,我還是比不上他,是不是?”
宋溫惜怔了怔,她似乎能從陳卿安的話裏聽出一絲執念。
她思索片刻,歎息一聲,道:“陳世子,你無需同任何人比,你就是你,你溫柔善良,德才兼備,是獨一無二的。”
陳卿安聽她這樣說,眸子忽然亮了一瞬,又暗了下去,沉聲道:“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宋溫惜有些乏了,她想了想,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同陳卿安將一些事情挑明,免得他還對她有什麽念想。
於是她深呼吸一口氣,正色道:“陳世子,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對我都極為關照,更是不惜配合我演戲,可是,我也並非你所想的那樣好。”
陳卿安卻不以為意,唇角微勾,眼中滿是深情:“你就是最好的。”
“不,陳世子,我……我早已沒了清白之身,我配不上你。”宋溫惜鼓起勇氣將心底一直藏著的心事說了出來,她已經準備好迎接陳卿安暴風驟雨般的責罵。不,或許以陳卿安的涵養,他隻會一言不發地離開而已。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陳卿安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了,他分明還有更好的選擇。
陳卿安嘴唇緊抿,眼底翻湧著驚濤駭浪的情緒,他緊緊盯著她,然後吐出一句:“我知道。”
“什麽?”宋溫惜沒想到他會如此風平浪靜,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
陳卿安的表情忽然又鬆懈了下來,他眼底帶了一絲疲憊,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溫惜,不然,你以為我給你的香囊,真的隻是助眠嗎?”
宋溫惜不明所以,低頭看向自己隨身攜帶的香囊。
“陳世子知道?”宋溫惜愣了愣。
“什麽時候知道的呢?哦,應該是來臨川城的路上。我住在你隔壁。半夜聽到動靜,我擔心你有不適,便想去看看你,沒想到正巧碰到晏望宸從你的房間出來。”陳卿安嘴角的笑帶著一絲苦澀,“第二天看到你嘴上的咬痕,和脖間的紅痕,我更加確定了。”
宋溫惜渾身一震,是了,那日晏望宸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她原本小心地用衣領擋住了,沒想到陳卿安竟還是看到了。
她心中雖然有些震驚,但她相信陳卿安不會害她,於是耐著性子問道:“香囊裏有什麽?麝香?”
“是。”陳卿安大方地承認,眼神卻小心翼翼地落在她臉上,觀察著她的表情。
宋溫惜知道他擔心的事情,也並不覺得生氣,隻是歎息一聲,道:“陳世子,你不必如此,他其實並沒有……”
宋溫惜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陳卿安突然抱住了她。
不同於晏望宸的霸道,陳卿安連擁抱都很小心翼翼,帶著憐惜。他身上是淡淡的皂角香氣,十分清新幹淨,如同他本人一樣。
陳卿安俯首在她耳邊輕聲說:“溫惜,我不在乎。我隻想要你這個人,我不在乎別的。”
宋溫惜心中微動。
她原以為陳卿安喜歡她是因為對她抱有許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即使這幾日朝夕相處下來,即使他早就知道了她和晏望宸的事,即使他什麽都知道,卻還是喜歡她嗎?
她一時間思緒萬千,竟忘記了推開他。
於是,晏望宸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陳卿安抱著她的畫麵。
宋溫惜和晏望宸對視的那一瞬間,燙手般地推開了陳卿安。
晏望宸見狀,臉色瞬間變得冰涼,渾身透著駭人的戾氣。
“陳世子,你們二人還未成親,就這般等不及?”晏望宸的聲音充斥著怒意,他微微咬著牙,下顎線繃得很緊,青筋暴起。
“溫惜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想如何便如何。”陳卿安也不甘示弱地望向他,眸子裏第一次帶了一絲敵意。
宋溫惜連忙立在兩人之間,打斷了他們二人之間的火花。
“殿下找我有什麽事?”宋溫惜連忙問道。
晏望宸這才收回目光,語氣依舊不好,冷冷道:“來給你送藥。”
“陳世子已經給我送來了,不勞殿下關心。”宋溫惜有意拒絕晏望宸。懸崖之下的事情,就當做是一場夢吧,她往後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宋溫惜,我有話對你說。”晏望宸暗示她讓陳卿安離開。
宋溫惜卻抿了抿唇,對他說:“殿下有話就直說吧,陳世子不是外人。”
晏望宸冷笑一聲:“他不是外人,難道我是?宋溫惜,我昨日剛剛救了你。”
“若不是殿下,我也不會墜崖。”宋溫惜知道他已經發現了沈悅的陰謀,不甘示弱地回懟道。若不是他,沈悅又怎麽會如此害她?
晏望宸瞳孔一緊,眼底泛起一絲心虛,他看了一眼陳卿安,終究是拗不過她。
於是他歎了口氣,沉聲道:“今日淄陽王說,他得知我中毒的事情了。他還說,絕情峰有一種特殊的草藥,我的毒或許可解,他已經派人全力研製解毒藥劑。”
宋溫惜微怔:“淄陽王為何會知道你中毒的事情?”
陳卿安聞言,亦是原地愣住,他滿腹疑問,甚至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
晏望宸見陳卿安一臉迷茫,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隻對宋溫惜道:“我也不知,不過外界一向說,淄陽王眼通六路耳聽八方,什麽消息都逃不過他的耳目,所以他雖然人在這絕情峰之上,外界的消息他卻一清二楚。”
晏望宸說著,又是微微皺眉:“不過,我也抱希望。畢竟我府中的大夫都解不了這毒,淄陽王的藥師久居深山,或許更加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