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碎:逃跑庶女懷得可是龍胎

第17章 不要走

宋溫惜連忙去廚房燒了壺熱水,用帕子沾了溫熱的水,替晏望宸抹去臉上的灰漬,然後又洗幹淨帕子,替他擦了擦身子。他身上的錦衣被燒了許多處,皮膚上又滿是血汙,看得宋溫惜一陣心疼。

夜已深,晏望宸忽然發起高燒。

宋溫惜不敢睡,她怕她睡著了,晏望宸若是有什麽事,她會察覺不到。她不斷用燒酒為他擦身,好讓他能降溫。

可到了後半夜,她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

宋溫惜起身,去外麵洗了把臉。可她沒清醒片刻,便又開始昏昏欲睡。晏望宸的體溫一直未降,她不敢分神。

於是,她摘下頭上銀色的發簪,狠狠地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瞬間滲出,傷口雖然不深,但痛意讓她清醒了許多。

這時,晏望宸似乎做了噩夢,表情痛苦,口中不停喊著“母妃”。她抓緊晏望宸的手,低聲安撫道:“沒事了,夢都是假的,會醒來的。”

晏望宸蹙眉,反抓住她的手,抓得緊緊得。

這人,原先不是屢次懷疑她居心叵測,現在又這般信任她了?

先是將自己最重要的暗衛留給了她,現在又是負傷之後第一時間跑來她這裏。這男人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是不是傻?

直到快要天明時,晏望宸都依舊抓著她的手不鬆開,宋溫惜隻能一遍遍地用濕帕子替他擦拭身體。

好在,黑衣暗衛終於帶來了大夫。大夫擦了擦腦門的汗,一口水都顧不上喝,就連忙替晏望宸診脈。

他大半夜的被這黑衣男子從**拎起來就開始趕路。都說了打烊了打烊了,這黑衣男子不由分說,一下將他扛起來就帶走。

路上他想著,來都來了,那就提前問問病情吧。誰知還是這麽棘手的箭傷,於是又折返回去,取了處理傷口的草藥。

宋溫惜想起身給大夫讓開地方,可晏望宸依舊死死地抓著她的手不肯鬆開。她隻得側開身,盡量讓開。

大夫小心翼翼地拆開了潦草包紮著的傷口,不禁讚歎了一聲:“傷口處理得倒是及時,再敷上些幫助愈合的草藥即可。”

他將傷口用絲線縫合好,再將草藥搗碎,糊在傷口上。之後又拿出幹淨的布帶,仔仔細細地將傷口重新包紮好。

宋溫惜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夫包紮的手法,將包紮的方式暗暗記在心裏,方便日後幫他換藥。

“他性命無憂,你們可以放心了,這敷料需得一日一換,七日內不可沾水,也不可有任何劇烈行動。”大夫一一囑咐道,然後分別寫下了內服和外敷的藥方,遞給黑衣侍衛:“這次來得匆忙,還需請這位小哥去按藥方將藥補全。”

“是,謝謝大夫。”黑衣暗衛接過藥方,微微鬆了口氣。

“真是的,我這把老骨頭了,不知道還能經得起你們這樣折騰幾次……”大夫嘟嘟囔囔地將自己的東西一一收好。

“昨日實在是抱歉了,事出緊急,在下一時沒了分寸。”黑衣暗衛連忙向大夫道歉,“在下這就將大夫送回去。”

“別!老夫自己回。”大夫連忙擺手。

昨夜這男子策馬飛奔,馬不停蹄,顛得他險些吐了,可不敢再讓他送回去了。

“那……在下送送大夫。”黑衣暗衛隨著大夫出了門。

宋溫惜舒了一口氣,看來晏望宸這條命算是保住了。此刻他的額頭摸著已經沒有那麽燙,臉色也慢慢恢複血色,她終於能放鬆下來。

過了許久,黑衣暗衛又回到房中。

他手腳很快,已經帶回來了內服外敷的藥,交給了宋溫惜,並對她說:“溫姑娘,在下需得回府中調查殿下中箭一事。方才在下已經檢查過周圍,此處沒有危險,亦無人追來,姑娘放心。殿下……就麻煩姑娘照顧了。”

宋溫惜知道此時事態危險,也指望不了別人,隻能她來服侍這個祖宗,於是歎息一聲,道:“你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黑衣暗衛聞言,放心地上馬,立刻又馬不停蹄地往晏望宸的府中趕去,留下一道煙塵。

宋溫惜艱難地掰開晏望宸緊握著她的手,總被他這樣抓著,什麽都做不了。她還得給他煎藥,還得給他研磨敷料,還得煮些熱水再給他擦擦身子。

可是宋溫惜剛掰開一根手指,就聽見晏望宸暗啞的嗓音低聲說:“不要走。”

宋溫惜驚喜地抬眸望向晏望宸的臉,隻見他已經蘇醒過來,鳳眸微睜,眼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醒了?可還覺得痛?”宋溫惜問完便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

怎麽可能不痛?那箭傷極深,若不是晏望宸健壯魁梧,隻怕都要被射穿了。

“你守了我一夜?”晏望宸沒有回答她,聲音有些嘶啞。

“你半夜發了熱,我自然隻能守著你了。”宋溫惜說著,手又微微掙紮。

“你的手怎麽了?”他眼尖地發現了她手臂上的傷口。

她連忙將袖子放下,遮住傷口:“隻是不小心劃到了,不礙事。你鬆鬆手,我得去給你煎藥了,你渴不渴,可要喝些水?”

晏望宸卻抓著她的手不放,他細細看了看她手上的傷口,又瞥見放在一旁的帶血的簪子,他喉結微動:“這傷分明是……你是怕自己睡著?”

宋溫惜沒想到他居然能識破她的心思,便輕輕抽出自己的手,道:“殿下醒了就好,我去給殿下燒點熱水。”

晏望宸也沒力氣拒絕,隻能躺在**,虛弱地看著她走出房門。

宋溫惜連忙去廚房忙活了一陣,雙灶齊開。燒好了熱水,吹了又吹,待水變溫,才小心翼翼地將晏望宸扶起,再將水送到晏望宸嘴邊:“慢慢喝,別嗆到。”

晏望宸起身時明顯還是痛的,忍不住眉頭緊皺,麵色痛苦。

他緩了緩,然後低頭抿了口水,潤了潤幹渴的嗓子。

“將晚呢?”他問道。

“誰?”宋溫惜疑惑。

“我的暗衛。”晏望宸說。

原來暗衛叫將晚,宋溫惜心下了然,道:“他回你府中調查縱火中箭一事了。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