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碎:逃跑庶女懷得可是龍胎

第200章 恐怕有瘟疫

許皓立刻停住了腳步,自家世子說什麽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將晚也止住腳步,等候宋溫惜解釋。

可吳崢聽宋溫惜這樣說,卻聽出了別的意思,他怒聲道:“你們都城來的人高貴,倒也不至於如此嫌棄我們水汶鎮的人!”

宋溫惜並不惱怒,而是耐心問吳崢:“你有多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吳崢愣了愣,撇開頭有些心虛道:“當水賊自然得常常同兄弟們住在水上,我……我大概快一個月未曾回來。”

他劫水道也並非次次都能撈一大筆,有時候費勁劫到一艘船隻,船上卻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所以他隻能每日都守在河道上,不放過任何看起來不錯的船。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晏望宸低頭看向滿臉警惕的宋溫惜。

“公子,恐怕有瘟疫。”宋溫惜眸色微沉,緊皺著眉頭回答道。

晏望宸心中微驚,他望著不遠處破敗的景象,老少婦孺聚集在一起,咳聲不斷。

“你胡說什麽?!哪裏來的瘟疫!”吳崢隻覺得宋溫惜瞧不起他們這些村民,上前便要去揪宋溫惜衣領。

晏望宸抓住吳崢的手臂,冷聲道:“洪水過後,瘟疫四起是常事!你仔細聽聽,裏麵多少人染上了咳疾?”

吳崢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遠處的咳嗽聲確實讓人難以忽視。

將晚和許皓已經聽話地扯下一塊衣角,掩住了口鼻。

宋溫惜擔憂地對吳崢說:“我知道你劫水道定然不隻是為了你自己,可就算你想要幫助村民,總要先保全自己!”

吳崢猶豫片刻,終究是不耐煩地從本就破爛不堪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遮住了口鼻。

待幾人準備好,宋溫惜又強調道:“千萬不要隨意觸碰村民,若是手不小心碰到,切記不要再用手觸碰自己的臉。”

說罷她又有些猶豫地看向晏望宸:“公子,你……要不要在外麵等我們?”

畢竟他是天子,她怎麽能讓天子同她一起闖進疫區?

晏望宸卻沒有理她,徑自朝村民走了過去。

宋溫惜見他似乎並不害怕,微微聳了聳肩,隨他去了。

走近那一個個破爛的棚子,一股惡臭傳來。村民們沒了家,沒了地,每日也沒有足夠的食物,自然也沒力氣將自己收拾幹淨。

許多老人閉著眼睛躺在席子上,不知是死是活。嬰兒啼哭的聲音四處響起,和母親絕望的啜泣夾雜在一起,讓宋溫惜心裏一陣陣發緊。

晏望宸的瞳孔也驟然緊縮,他想過災情過後百姓流離失所,恐怕會不好過。他也撥了糧款,救災安民。

可沒想到,眼前這些百姓,絲毫不像是得到過救助的樣子,一個個麵黃肌瘦,憔悴不堪。

村民原本一個個都虛弱地癱在地上,此時見到晏望宸一行人,都頓時來了精神,紛紛想要上前扯住他們的衣角。

一個老婦突然拉住宋溫惜的衣擺,啜泣道:“行行好吧這位公子,我們許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她的手幹得如同枯木,皮膚皺皺巴巴,又滿是髒汙。

還不等宋溫惜回答,她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突然一口血噴在宋溫惜的衣擺上。

“世子小心!”許皓連忙將宋溫惜拉至身後。

周圍還有一絲體力的村民們,聽到動靜,頓時湧了過來,紛紛朝他們幾人伸出手:“求求你們了,賞口飯吃吧……”

“求公子……幫忙找大夫來吧……我兒子快不行了……”

“求你們幫幫忙吧!我母親死了!我沒有銀子安葬她……”

他們被眾人圍住,一時間動彈不得。

宋溫惜一陣心酸,又覺得十分恐慌,她的背後微微冒出一身冷汗。

吳崢見狀,眼底蘊起淚意,他嘴唇輕輕顫抖,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公子,災民太多了!我們再留在這裏,恐怕會失控!”將晚看著聚集在一起的人,心中愈發慌亂。

“我娘呢?”吳崢想要扒開人群,卻被人群擠得動彈不得,“為什麽沒有看到我娘?我娘呢?”

他急得眼眶發紅,似乎是沒有想到村民的狀況會變得更糟。

許皓護著宋溫惜,低聲道:“世子,今日來看過情況便好,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宋溫惜點了點頭,拉住吳崢道:“你同我們一起走吧,我們會想出辦法救村民的!”

“我不走!我娘呢?……我隻是離開一段時間……怎麽會這樣……”吳崢聽不進去宋溫惜的話,執意要推開村民去找他娘。

晏望宸給將晚使了個眼色,將晚立刻將吳崢打暈,然後扛著他離開了這裏。

一行人回到繁華的知府附近時,已經接近傍晚。每個人的麵容都有些沉重,誰都沒有說話。

吳崢已經醒了過來,他一改之前的執拗,沉默地垂著頭,一言不發。

將晚飛速地找了個客棧,給幾人歇腳。離開了破敗的村鎮,找客棧就不那麽難了,有銀子即可。畢竟災情最重的,隻有水汶鎮。

待簡單吃了幾口飯後,天色漸晚,宋溫惜從將晚那拿了自己的門牌,找到了自己的屋子。她進去後落了鎖,終於重重地舒了口氣。

這些天第一次,她終於可以卸下防備,將男人的妝卸了。

她先前落水,十分擔心自己的妝容會被河水衝垮。可好在許皓教她的妝,十分牢固,若不是用工具,是不會輕易掉落的。

隻不過她一直維持這妝,難受得很,眼眶時常覺得酸澀,皮膚也有些癢。

不知道是不是晏望宸銀子給得足夠多,小二很快送來了泡澡用的木桶和熱水,裏麵甚至漂浮著一些滋補的草藥。

宋溫惜將臉上的汙漬洗去,水中倒映出她嬌美的容貌。

她解開束著頭發的玉冠,烏發披肩。待她脫下髒汙的衣物,坐進木桶之中,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這一刻,她這些天的疲憊都被溫熱的水洗去。

宋溫惜舒服得閉上眼,享受著這幾天以來最幸福的時刻。

可是她沒享受多久,門突然被人敲響。

“沈世子,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