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為心愛的人綰發
他放過她,是一個時辰之後。
“臣不是陛下的妃子……”宋溫惜抬手遮住餘情未退的眼睛,喃喃道。
晏望宸撐起腦袋,道:“你確實不是朕的妃子,外麵不是傳……你是朕的男寵?”
宋溫惜露出水潤的杏眸,瞪了他一眼。
“陛下後宮妃嬪這麽多,若是陛下肯寵幸她們,想必她們定會十分樂意。”她低聲道。
晏望宸卻沉默了。
他冷著臉,眸中的光黯淡了下來。
見他無言地起身,宋溫惜拿被子擋住胸前的春光,支起身子,以為他生氣了。
晏望宸從衣櫥中翻出幹淨的衣裳,遞給她,道:“你的衣服染上了朕的血漬,換身衣裳再去。”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
宋溫惜心中忽然冒出一個答案,這個答案讓她心中有些不舒服,可她還是鼓起勇氣問:“陛下,臣曾聽過一個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朕的傳聞很多,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晏望宸淡淡道。
“傳聞說,陛下……不能人道。”她小心翼翼地說。
晏望宸嗤笑一聲,給自己倒了杯茶:“能不能人道,你不是剛剛才體會過?”
宋溫惜抿了抿唇,她不是這個意思。
她又問:“陛下……是不是無法同其他女子行房?”
陳卿安曾說過,晏望宸先前那方麵有問題。可是,他在她麵前,卻全然不是不行的樣子。
所以她懷疑,他莫非隻對她有感覺,所以才對她不依不饒。
晏望宸聽她這麽說,猛地回過頭,怒視著她。她被他的眼神嚇得一縮,卻還是沒有閃躲,看著他的眼睛。
他氣笑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要她說得直白一些嗎?
“陛下莫非是麵對其他女子的時候,無法……”
“朕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晏望宸氣急敗壞地打斷她,“你以為朕是不能與別的女子行房,所以才將你當做泄欲的工具?”
“朕在你心裏,竟這麽不堪?”他眉頭緊皺,死死盯著她。
宋溫惜啞然,她隻是好奇猜測,沒想到竟然不是。
“那傳聞……”
“傳聞自然是假的!”晏望宸重重地放下杯子。
“那陛下怎會這麽多年都沒有……”
都沒有讓妃子侍寢?竟然是假的?宋溫惜有些愕然。可是陳卿安怎麽會不知道?難道,他連陳卿安都騙了?為什麽?
晏望宸終於明白了她的疑惑,他輕笑一聲,道:“原來你是好奇這個。”
他揉了揉太陽穴,道:“這些年,朕忙著處理公事,本就沒有精力。更何況……”
他放下手,看向宋溫惜,鳳眼微微眯起,仿佛在看另一個人:“更何況,朕心裏一直有一根刺,讓朕夜不能寐。”
宋溫惜怔住,她想起那晚他醉酒,喊著她的名字,心中一動。
她的唇張了張,卻沒有勇氣問那根刺是誰。
隻能問:“那這根刺,陛下如今拔出來了嗎?”
“沒有。”晏望宸眼底閃過一抹痛色,“這根刺在朕心中生根發芽,永遠拔不出。”
殿中一時間一片沉默。
宋溫惜輕咳兩聲,低聲道:“陛下,臣要換衣裳了。”
晏望宸挑眉:“怎麽?換衣裳朕不能看?又不是沒……”
他瞥見她正怒目瞪著自己,便應道:“好好,朕轉過去不看。”
待他轉身,宋溫惜才緩緩起身,一件件地將衣服穿好。她的發髻也亂了,隻能將發冠摘下,重新整理。
晏望宸偷偷回眸,瞥見她的動作,立刻上前,奪過她手中的發冠,道:“讓朕來。”
“不用了,臣自己可以……”
不過是個簡單的盤發,沒有什麽難度。
但他卻躲開她的手,執意道:“朕幫你。”
宋溫惜啞然,他還會盤發嗎?可他執著如此,她隻能任由他用手指理順她的發絲。
他粗糙的手指時不時會輕輕地觸碰到她的耳朵和脖頸,竟比剛才的歡愛還要讓她酥麻。
宋溫惜原以為他會十分生疏,沒想到,他竟然三兩下便為她盤好了發,然後在她的發髻上插了個什麽。
宋溫惜有些詫異地摸了摸頭頂,然後拿過他桌上的銅鏡照了照自己,隻見他竟然為自己盤了個女子的發髻,並插了一支金色的鳳簪。
她麵容仍舊是男子的模樣,可梳女子的發髻,竟然也並不違和。
“這是……”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手指輕輕撫上金簪,問,“陛下為何給臣梳了女子的發髻?”
“朕想看看你女裝的樣子。”晏望宸輕輕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將簪子拔下,“君子偕老,副笄六珈。聽說,民間盛傳,男子為心愛的人綰發,寓意著他們之間的感情至死不渝。”
心愛的人?
她的心猛地跳動一下,麵上卻勉強維持著波瀾不驚的神情,抬眸看向鏡中的他:“陛下這是在……提前練習,為皇後盤發?”
晏望宸輕笑一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岔開話題道:“這簪子送你了,希望有朝一日,朕有機會能看到你原本的樣貌。”
原本的樣貌?指女裝的樣子?還是……
還未等她想明白,晏望宸已經將她發間的金簪拔下,任她烏黑的發絲重新散落下來。他又重新幫她梳了個男子的發髻,然後用先前的玉冠束好。
他看了看她,唇邊勾起一抹淡笑:“看久了你男裝的樣子,竟然覺得男裝更加順眼些。”
宋溫惜這才回過神,輕咳一聲道:“時辰不早了,臣該走了。”
她的臉頰燙得很,恐怕現在已經一片緋紅。
晏望宸又一把拉過她,狠狠**了一番她的唇,才放過她,道:“明日晚上宴請珈嵐使者,你留下來,同朕一起去。”
“哦。”宋溫惜應道。
宴請珈嵐使者,她確實應該在場。
宋溫惜聲音有些低落:“說來可笑,原本臣還想著,讓她裝作出家,躲過這場和親。”
“確實可笑。”晏望宸冷聲道,“明日的宴席上,你可莫要說這麽可笑的事。”
“不會了,公主已經同意和親了。”她低聲道。
晏時鳶的心已經死了,她不會再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