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田源田園
港島商人要來豫省。
這消息在圈子裏不脛而走,仿佛野火一般快速蔓延。
上周李四季安排了牧野服裝的人事任命,牧野集團總部也下發了聘任書。
劉莉正式成為牧野服裝廠廠長,寧芳任職設計策劃部經理。
李四季完全抽身出來,還找時間讓薑由陪同著去看了看如今囤積在鄭市北郊的一處私人倉庫。
裏麵放著李四季如今每月一次“空降”而來的貨物。
彩色電視機。
通過劉廣勝得知這次的接待由豫省招商局牽頭,地委和公安協助,李四季不由得皺眉。
如果是前世那個大佬田源的話,似乎又不太對,這個時間點,這個人應該已經被調派到中央某部委工作了。
如果不是李四季印象裏的田源,那會是誰呢?
書到用時方恨少,人到難處方罵娘!
李四季當下就是這種舉足無措的情況!
無奈之下,隻得借助關係去打聽接下來這位貴賓入住的酒店,李四季希望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接觸到這個人。
豫省飯店。
位於鄭市紫荊山。
屬於豫省國資委下屬的單位,逼格很高,一般隻負責重要會議和黨政機關領導的接待。
就算是李四季,如果不拿出牧野集團的牌子,也是無法在接待貴賓期間以個人名義辦理入住的。
索性讓侯英在斜對麵的紫荊山百貨旁找了個小賓館住下。
躺在屋裏,窗口正對著豫省飯店的正門,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李總,那邊給消息了,說這個姓田的,明天上午十點鍾的飛機,然後直接先來酒店入住。晚上…”侯英推開房門,站在李四季身邊說道。
“知道了。”
“李總,聽說這個田總祖上就是鄭市的人,當下隻是回來祭祖。沒有說要來投資啊…”
李四季坐起身,笑了笑。
“王日祥雖然是影視圈的人,但是他在港島人脈還是不錯的,連他都說這個姓田的不簡單,那就算這人不是來考察內地市場的,咱們有機會了接觸一下也是可以的。”
“對了,你最近盯著點牧野服裝廠,我擔心劉莉剛去,我又抽身太快,這些個老人會不服她!”
說罷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王日祥去年拍的戲有沒有排檔期,上映了沒有。哎…我可是男四號呢…”
侯英撓撓頭,嘟囔了兩句。
紫荊山附近。
已經出現了大量推著小車擺攤賣吃食的攤販,一般都在下午五點多出攤,夜裏十一點多才會散去。
這兩年,這種自發形成的小吃街,日漸成為老百姓們最喜歡的消費場所。
既能逛街,又可以吃東西,並且還不貴。
李四季無限感慨,以前自己漂泊在鄭市的時候,也曾是這裏的常客。
晚上和侯英一起坐在路邊攤上,要了炒涼粉和啤酒,一邊看著這人間煙火氣、一邊說著話。
因為來得早,所以兩個人才有座位,侯英已經婉拒了四五波想要拚桌的人。
“累好,闊不闊以坐寨這裏?”
這口音,李四季心道:這他娘不是跟王日祥一個水平嘛。
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
侯英剛要拒絕。
李四季比了個手勢,開口道:“OK,某悶提啦!”
那人愣了一下。
想不到大陸也有人能說粵語!?
隨即坐下來用粵語交流起來:“兄弟,多謝了!找了半天座位,大陸人太多啦!”
“人多好啊,人多需求就大,機會就多啊!”
那人又仔細的看了看李四季,似乎覺得這個年輕人不太一樣。
“認識一下,我叫田園,港島來的。”
這下,輪到李四季發愣了。
田園?
是那個明天上午才到的田源麽?
不動聲色的說道:“港島啊,好地方!我喜歡看電影,隻是大陸的新電影太少了,港島最近有什麽新戲上映麽?”
田園沒想太多,努力回憶了一下說道:“哦,聽說還不少,星仔今年應該還是要拔頭籌。不過聽說嘉禾也在拍…”
“王日祥呢?”
那人似乎有些緊張,盯著李四季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李四季笑了笑。
終於想到了這個田園到底是誰了。
並非自己當初以為的那個人,畢竟那個人後來成為了龍國期貨之父,眼下自然不可能再搞個什麽港島的身份。
這個田園是園林的園!
港島九龍著名的保險大亨田家的大公子!
不過,李四季印象裏,這位田大公子似乎死在了內地,如果記得沒錯,好像就是在豫省。
上一世,因為這個事情。
直接導致了豫省招商引資的工作嚴重滯緩,甚至給出再好的條件,都難以吸引港台資本。
一直到2001年之後,龍國加入了WTO之後,才算是有所起色。
李四季想到這裏,看著田園的表情就有了變化。
從一開始的平淡,慢慢變得似乎避之不及,更有些恐懼和嫌棄。
這讓一旁的田園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李四季招呼了侯英一聲,對田園說道:“相見是緣,但我勸你一句,聽不聽在你:最近一定要遠離女色,不然有血光之災,切記切記!”
說完,好像非常怕被沾染一樣,躲著田園,側身繞著離去。
田園一臉的錯愕,心裏又羞又怒,剛還想發作,卻隻看到了對方的背影。
思索兩秒鍾後,輕輕的揮手,不遠處兩個穿著便裝,大半夜還戴著墨鏡的壯漢走了過來。
田園在其耳邊嘀咕了兩句。
壯漢快步離去,撥開人群,不遠不近的跟在李四季和侯英的身後。
如此一來,盡管小吃街很有地方特色,田園卻也毫無胃口和心情了。
隻得打道回府。
不過,依然住的是豫省飯店。
侯英欲言又止,李四季瞪了一眼,隻是嘴角藏著笑意。
“後麵跟著幾個人?”
“李總,你咋知道後麵跟著人呢?”
“廢話”李四季也不回頭,目視前方,腳步規律而穩定。“我給對方下了餌料,隻要是個人,就會好奇,甚至想要搞清楚緣由。”
侯英剛想往後看,李四季拉了一下,低聲說道:“別回頭,看前麵!”
“是”
而在鄭市,公安局。
一場包括局長範童、副局長錢根生、胡天華、周峰在內的十幾個幹部全部在場。
“情況呢,就是這麽個情況。為了安全期間,我們對外公布的田先生一行,是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落地,所以機場那邊,依然要有模有樣的接機。”
“實際上,明天為田先生一行安排的行程,是去花園口眺望黃河、瞻仰遺址。這些同胞們常年在外,對母親河是很有向往和期待的。上麵要求我們局必須保證田先生一行人的安全,大家有信心麽?”
“有!”
範童看了看在座的眾人,對坐在第二排的陳立國說道:“立國同誌,你是去年全省優秀幹警,這次專門抽調你上來,可是免不了給你壓一壓擔子喲!"
陳立國立正說到:“請領導分配任務!”
“恩,聽說去年你在平市,針對於省裏流竄許久的犯罪團夥案件表現不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短短三四天就把案子給查的一清二楚,很好嘛!”
“所以這次,市局決定將這次的安保任務交給你們來負責,會議後就要立即進駐豫省飯店,務必要保證貴賓們的安全!
陳立國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但表情卻並不是很高興。
先不說這次調派來鄭市協助工作的事情,這倒無所謂。
但這位範局長明顯是對上次省廳通緝案件有意見的,當時自己是因為李四季的原因,才能快速的通過圍堵攔截,抓獲和擊斃犯罪嫌疑人。
但因為當初這夥子歹徒,從豫東商市做了第一起案件之後,首先就流竄到了鄭市,如果當初鄭市能夠破案,後續就避免了接下來惡性事件的發生。
但當時鄭市範局長其實也並不重視,才導致這夥惡徒後來流竄到許市、洛市,最後在平市魯縣被陳立國抓獲。
這是過去的事兒。
但當下,第一安保小組早就已經進駐了豫省飯店。
自己再帶一隊去,這是啥意思?
不信任人家第一組?還是要去跟人家搶功勞?
眾所周知,這種安保工作,十有八九是不會出大岔子的,仔仔細細的陪著貴賓一段時間,這就是一次三等功,說不定人家貴賓誇幾句,可能就是二等功了。
但範局長已經在會議上當眾誇了陳立國,又這麽安排,總是不好拒絕的。
由於田園一行人不僅僅是省裏招商局邀請回來的豫省華僑,同時也是改開之後,豫省對外招商引資後,已經開始著手對豫省進行投資的企業家。
因此,不僅省裏很重視,包括市裏、區裏也都非常的重視,生怕在接待的過程中出現什麽問題和紕漏!
所以,這次的接待,可以說在規格上是相當高的。
即便是京城方麵的高級幹部下來視察的時候,也不見得有這麽高的待遇和安保措施。
3月14日。
上午十點四十五分。
鄭市公安的車隊從機場已經駛入了豫省賓館,其實車裏沒有人,這位田先生一行人,如今還在豫省飯店的房間裏沒睡醒呢。
昨天的會議結束,陳立國連夜就帶了一隊十幾個骨幹精英來到了豫省飯店,並在第一組的同意之下,對田先生一行人入住的房間、樓層、甚至整棟樓進行詳細的排查。
可謂是盡心盡力。
好在第一組已經做了兩次檢查,豫省賓館這邊的準備也相當的充分和細致。
現在一切安好,就等著貴賓睡醒了!
而陳立國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等待貴賓睡醒的時候,李四季也在等著。
甚至陳立國的小組,驅車進入豫省飯店,下車的那一瞬間,李四季還認出了這位老朋友。
對於李四季來說,他能不能把自己已經積壓的電視機貨物,名正言順的賣出去,繼而從簡單的貼牌銷售轉向生產線生產,就要看這個田先生了。
按照李四季的計劃,昨天晚上的偶然遇到,已經是天助我也!
其實也開了一個好頭,給了李四季極大的思路和計劃。
相信隻要自己稍微再向這位田先生暗示一下,相信一定能夠事半功倍。
當然了,昨晚地攤上的偶遇,並非設計,確實隻是機緣巧合罷了。
如今的前提是必須得再次見到這位田先生。
人都見不到,其他的都是扯淡。
就算昨天已經給這位田先生上過眼藥了,但保不齊這些港島公子哥會不會真的聽進去。
好在目標人物並沒有讓李四季和侯英等的太久,上午十一點,豫省飯店由兩輛警車開道,一個車隊緩緩駛出。
李四季透過窗戶看到外麵龐大的陣容,嘴角也是忍不住微微上揚。
不怕你不信,就怕你躲著。
李四季招呼侯英,趕緊下樓,不緊不慢的虎頭奔,跟在車隊後麵。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
車隊已經駛出了市區,登上了花園口黃河大堤。
這裏也是偉人當年視察黃河時,專程來調研的地方,畢竟戰爭期間,老蔣扒開黃河的地方,就是這裏。
李四季的車不能靠近,索性把車停在一邊,和侯英兩個人在堤壩下麵的一片小樹林邊兒,找了個朝陽背風的地方,拉出裝在後備箱裏的小爐子,點上炭火,放上幾根細長條的紅薯。
眼看著十幾個招商局、公安領導及幹警擁簇著七八個時髦的男女,其中走在居中位置的,就是李四季昨天晚上在路邊地攤見到的田園。
顯然,這是要帶著遊覽講解喲。
看起來,似乎和上一世沒什麽區別,這些人遊覽完,中午被宴請招待,下午回到豫省飯店,這位氣血旺盛的田園先生因為醉酒,跟豫省飯店裏一個給他送布草的年輕服務員發生了關係。
隻是這關係發生的並非你情我願罷了。
這一點似乎並沒有因為李四季的存在而出現什麽改變。
但對於李四季來說,按照上一世所知道的故事情節發展,對自己來說更可控。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李四季更是樂嗬嗬的翻弄著紅薯。
不大會兒,香味就撲麵而來。
根據李四季的了解,這位田園先生其實也不太老實,並且非常喜新厭舊,還很貪嘴。
所以,爐子是今早讓侯英買的,紅薯也是今早才從地裏拔的。
山珍海味吃多了,最忍不住的應該就是這種土裏土氣的烤紅薯了吧。
對於田園來說。
這次投資考察,他並不是很重視,自己不過是替父親打個前站,聽說港島華人商會那邊,跟內地,尤其是豫省的某一位企業家已經有了聯係。
自己隻是先來安頓一下,對於他們田家來說,尋根問祖還是要好好準備的。
生意上的事兒,他並不關心。
隻是才入關進羊城,就被豫省駐羊城辦事處的人當成了香餑餑。
自己也樂見其成。
有這麽多內地政商兩界的領導和大佬服務,何樂而不為呢。
找點開心,尋點樂子多好。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那個不知道深淺的年輕人搞得那一道,自己興許昨天晚上就已經品嚐了內地這塊兒處女地的美妙了。
所謂的遊覽和瞻仰黃河,屁!
一點興趣也沒有,三月份的天氣,還不算暖和,尤其是內地,更冷。
再加上黃河邊,風呼呼的吹著,田園更是一點心情都沒有。
原本他就覺得內陸地區如今的思想還是有些保守,經濟也不發達,雖然知道這是個不小的市場,但是卻遠遠不如沿海地區的生意那麽好做。
除此之外,據說自己的父親所說,內陸地區的政策也是不太穩定。對比沿海來說,沿海地區很多政策雖說也沒有完全確定下來,但是地方政府是願意給他們這些外商開綠燈的。
不管是批地還是招人,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到了內陸地區就不一樣了,各種政策製約、各種機關單位、還有一些自以為是的當地民營企業目中無人。
隻是這些,又跟我田園什麽關係呢?
我隻要把該走的流程走完,把祭祖的準備做好,等著三月底四月初港島華人商會的正主兒們來談事情就行了。
在黃河堤上轉悠了半個多小時,田園實在是經不住了。
一個勁兒的打噴嚏,再加上早飯也沒吃,這會兒又累又餓,還覺得很冷。
不經意間。
田園聞到了一股子香味。
不顧講解員賣力的解說,也不顧隨性招商局和公安領導幹部的陪同,田園循著香味就走下了堤壩。
往前繞了四五分鍾,在一片堤壩下的小林子邊兒。
田園找到了香味的源頭。
是兩個年輕人正在用小爐子烤著什麽東西,一邊烤一邊吃,旁邊還有個小小的茶台,好不愜意。
田園走上前打招呼。
“累好啊!”
李四季轉過頭,露出一嘴大白牙。
田園嚇了一跳,指著李四季說道:“累...累...累,累是......”
李四季則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收起了笑臉,似乎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拉起侯英就要收拾東西離開,一句話都不說。
田園更是納悶。
看著李四季的車一溜煙的離開,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反而吃了一嘴的車屁股灰。
站在一旁的公安局幹部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兩個是什麽人呐,怎麽這麽沒禮貌!”
一旁招商局的人似乎想起了什麽。
“看著麵熟,好像是牧野集團的李總吧?”
“蝦?”
田園猛地扭頭,因為脖子轉的太快,居然發出了咯吱聲。
“哎喲!”
眾人七手八腳的關心,田園卻歪著脖子問道:“為什麽這兩個人見到我會是這個表情咧?”
公安局的幹部對身後的人說道:“找人去問一問,怎麽回事。”
這邊剛說完。
人群後麵的陳立國趕緊說道:“領導,您消消氣,這事兒交給我吧!”
“恩,問清楚。麻煩立國同誌了!”
“是!”
說罷,陳立國當即開了一輛車,朝著李四季離開的方向追去。
剛走了十幾分鍾,就在路邊,看到了李四季和侯英蹲在路邊抽煙,似乎還意猶未盡的說著什麽。
陳立國把車停下,走了過去。
李四季沒扭頭,就知道肯定是剛才那波人來問話了。
嘴角微微帶著笑意。
“李總,好久不見呀!”
李四季聽聲音很熟悉,知道是陳立國,這才站起身,把抽了一半的煙遞給侯英。
“陳隊長,有緣。在這兒也能遇到您啊!”
陳立國一臉的苦笑。
“問你點事兒啊,你剛才看向那位田先生的表情那麽奇怪,讓人發毛。領導不高興,說是你衝撞了貴賓,咋回事啊?”
李四季歎了口氣。
“陳隊長,咱不是外人,我隻向著你說哈。人這一生,一命二運三風水四名字五積德,所以你看我一路走來,還算是安穩。隻是這位田先生嘛......”
陳立國追問:“田先生怎麽了!?”
其實對於李四季的說法,陳立國乍一聽並不相信。
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有道理。
這位不足二十歲就白手起家,從小縣城裏賣炭開始做起。
如今已經是省內知名的民營企業家了。
聽說前段時間火爆的衣服,不都是人家做的麽。
心裏自然也就相信了七八分,但如果真實這樣,那才更揪心。
倘若這位李總真的有這種預知福禍的本事,眼下能有這種成就,似乎也才符合情理吧?
“這位田先生,三日內,有血光之災。”李四季小聲說道,說完還頗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天。
“血光之災,是我理解的那種血光之災麽?”
“我們是老朋友了,也都不是外人,我可提醒你啊,剛才那個人,就是你說的田先生,印堂發黑、三盞天燈忽明忽暗、頭頂紅雲密布,不出預料的話,應該犯在女人身上。”
李四季說完,趕忙招呼侯英把煙滅了,上車離開。
陳立國越想越不對勁兒,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他和這位田先生萍水相逢,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倆人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是死是活那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眼下可不行。
他被抽調來,本來就有些被針對,而且自己如今還負責田先生的安保工作,這屬於是保護和被保護的關係。
如果這個田園先生在他的保護期間出了問題,先不說是死了還是殘了,就算是磕磕碰碰,他陳立國估計也別想好過。
李四季坐在車上,搖下車窗,對著陳立國說道:“陳隊長,話已至此,我多說一句。離這個人遠一點,引火燒身啊!”
“唉,李總李總......”
陳立國攔著車問道:“難道就沒有什麽破解的辦法了麽?”
李四季看起來很猶豫,吞吞吐吐的說了句:“哎...幹係太大了。從現在開始,不要讓女人靠近他,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隨心吧!”
說罷,侯英一腳油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