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 那沒有
“不會。”
鄭建國笑了下，轉身找來拉斯頓的孕婦裝和羽絨馬甲，便探手解開了她身上的睡衣，瞅著已經玲瓏起來的身形幫她穿好，嘴上同時開始道：“現在來算，要忙還得一個月時間，到時候可能會忙上幾天——”
感受著他的照顧，拉斯頓看他沒有動手動腳的注意力也就轉移了，開口道：“然後就不忙了吧？”
知道這個孕期的女人性格會古怪些，鄭建國也是言無不盡：“相比現在可能是忙點，不過真要忙也要孩子出生後，等到你的刀口恢複，到時大概會讓你足不出門一個月。”
“一個月不能出門？！”
拉斯頓有些傻眼時，鄭建國已經探身給她穿好了長長的線襪，聽到這個問題後便轉頭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不聽話了？”
“不——”
拉斯頓飛快開口應下，接著看鄭建國拿起另一條線襪套在她的腳上，便自顧自開口說起道：“隻是這一個月——沒問題。”
默默的收回眼神，鄭建國繼續給她穿好，將襪筒邊緣扣在她腰間的背帶掛鉤上，便聽拉斯頓開口問道：“這是你們生孩子的傳統嗎？”
“差不多吧，不過不完全是傳統。”
鄭建國並不是打算讓拉斯頓按照傳統坐月子，否則一個月頭不洗臉不洗牙不刷的，不說她受不受得了，反正他和孩子肯定是受不了的，於是開口道：“正常說由於基因的差異，你也不用坐月子，不過考慮到你年輕時的體質基礎就沒打好，現在咱們就寧可信其有，你到時嚴格按照我的要求做，就可以了。”
“到時你會離開我嗎？”
拉斯頓下意識的問過，鄭建國便愣了愣神道：“不會，到時我會陪在你身邊，你感覺在國內生孩子，怎麽樣？”
“我聽你的。”
拉斯頓點點頭時，鄭建國便想起了先前答應過斯賓塞的事兒來，不過旋即發現拉斯頓正在打量自己，也就點點頭道：“那好，到時候如果情況允許，就按照原計劃到這邊來待產，如果情況不穩定，就留在首都待產。”
拉斯頓不知想到了什麽時，飛快開口問道：“在不列顛你就能像這樣陪我了吧？”
“當然，如果在首都的話，那就可能會臨時有事離開會。”
鄭建國笑著點了點頭，拿起羽絨馬甲給她套上，拉斯頓也就沒再遲疑，開口道：“那咱們來這裏待產好了，可以讓斯賓塞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陪你，我又不能陪你。”
瞬間挑起了眉頭，鄭建國露出個微笑的說起：“那好，然後等到卡米爾和喬安娜畢業，咱們就可以一起回去，不過我要先把工作安排下去。”
“工作會多嗎？”
拉斯頓優雅麵頰上現出好奇模樣時，鄭建國卻搖了下頭道：“不會，都是些比較簡單的東西，除了生物研究中心那邊。”
聽到鄭建國談起工作，拉斯頓便沒再繼續問下去，畢竟她清楚以自己的理解能力，很難去就他工作內容展開什麽探討，甚至是這麽長時間下來，連裏麵的詞匯都沒搞明白。
當然，拉斯頓並不知道，即便她去問這些內容，鄭建國也不會告訴她，因為這會消耗她不必要浪費的精力，進而影響到她和孩子的身心健康。
至於談到未來科學院的工作內容，鄭建國也早就準備好了，於是當個多月後在科學院大會上當選學部委員時，他便和同時當選的陶野談起了這個事兒：“PCR用到的耐熱酶還是貴，我感覺你最好在咱們國內找一找，另外老師那邊的人類基因組計劃，你就不要再繼續做了。”
鵝蛋臉上的燦爛笑容瞬間變到有些僵硬，陶野飛快看了眼另外一邊的其他委員，回過頭來後麵現忐忑道：“建國，我做錯什麽了麽？”
隻看這姐姐的模樣，鄭建國就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了，於是看過或遠或近看來的委員們，接著開口道：“不，你沒做錯什麽，隻是我感覺你再摻和人類基因組計劃的意義不大，不如發揮你對錢韻嘉的了解，趁著這個機會進入耐熱菌領域，老師今年已經68了。”
“噢，那我聽你的。”
聽到葉敏德的年齡，陶野瞬間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麽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她陡然想到了這貨現在的身份，以前都能指揮自己幹這幹那的，保不準如果自己拒絕的話，會讓鄭建國以為自己不聽招呼，讓他對自己再有了什麽意見，那就得不償失了：“你想讓老師負責這個計劃的國內部分？”
“是的。”
鄭建國沒怎麽避諱的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這是他早就想到的安排，否則也不會在波士頓時，就扔給葉敏德自己跑前跑後的。
看著是在給他打工，實際上卻是想著降低自己在這個計劃裏的作用，那樣等到計劃結束後，怎麽著也能去評一下學部委員了。
鄭建國接著開口到：“我也不會繼續參與到這個計劃裏麵。”
發現果然如同自己預料那般，陶野便是鬆了口氣，她還真怕這貨要踢開自己，雖說自己手上並不缺項目：“正好我可以繼續老師沒有完成的研究。”
露出個笑的點點頭，鄭建國發現旁邊又有人看來，便沒有再說些什麽，他之所以會有這麽個想法，還是因為葉敏德兩次與諾獎擦肩而過，旁人不說並不代表他沒有想到過。
第一次就是幽門螺旋杆菌的發現，葉敏德為了避免這個成果被瓜分掉，以身作則的放棄了在論文中署名的機會，可以看做是放棄了個諾獎。
而第二次，則就是PCR技術中耐熱菌的尋找，鄭建國感覺如果他當初沒有發現錢韻嘉的研究話，讓葉敏德帶著隊伍在國內繼續去找，那麽現在老人也會取錢韻嘉而代之，拿到現在的這枚諾獎。
當然，這點的前提是國內能找到80度以上的嗜熱菌，而這也正是當初他會采用錢韻嘉研究的原因，如果國內沒有的話，時間可就都浪費了。
不過，這個世界上沒什麽後悔藥，鄭建國就隻能從其他方向給老人家找捷徑，比如在已經讓他著手編撰的基因組學外，再去負責人類基因組計劃國內部分。
這樣諾獎雖然拿不到，可能夠負責一國的人類基因組計劃，又有基因組學打底，成為學部委員卻是綽綽有餘。
隻是，鄭建國雖然沒有去說自己的想法，旁邊陶野卻對他的選擇好奇起來：“你打算去哪個所？”
默默看了眼這個模樣有些嬌媚的姐姐，鄭建國神情不變的開口道：“生物所和物理所以及電子所與計算機所。”
不大的杏眼瞬間圓睜，陶野默然半晌才開口道：“那你會很忙了。”
“你認為我在波士頓的時候忙嗎？”
鄭建國瞥了她一眼說了，接著不顧陶野和旁邊新晉委員們的目光，自顧自的開口道：“如果什麽都要我來幹，要底下人是當爺爺的？”
隨著鄭建國的話音未落，大喇叭裏傳來了台上發言人的聲音：“現在我宣布，本次科學院學部委員大會勝利閉幕，謝謝大家！”
“嘩嘩嘩——”
熱烈的掌聲隨即炸響，鄭建國鼓著掌站起，衝著前後左右看來的委員們報以微笑過，很快就有委員稀稀拉拉的散去，他也就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開口道：“那我先走了，有事兒電話聯係。”
旁邊，還沒等說完的鄭建國回過頭，崔新田便冒了出來：“唉，建國學委，咱們晚點有個招待會，就在咱們院部餐廳裏麵，你一定要到，招待領導們的。”
“可是這麽多學委都走了啊。”
鄭建國左右看看已經走了不老少的人時，崔新田已經飛快開口接上道：“這些學委有很多是身體不適合參加招待的——”
“——”
眼瞅著這貨拿出了革命本錢說話，鄭建國也就無語了，他總不能說我也身體抱恙不適合參加，於是話鋒一轉道：“幾點開始，幾點結束？”
“啊，現在就開始，大概8點就能結束。”
崔新田硬著頭皮說了時，鄭建國瞅瞅手腕上的表，便看了眼霧蒙蒙窗戶外邊的半高太陽，對比過表和太陽的位置沒什麽大的偏差，開口道：“這才三點多，你說就開始了？”
“就開始了，大家早吃喝完了，早點回去歇著，所以我說最晚8點就結束了。”
崔新田話音未落旁邊梁正出出現，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了起來：“建國委員，就是一開始去露個麵，等領導們都走了，你要是家裏有事兒，就能早點回去——”
“那我5點半走，老婆孩子都在家呢。”
鄭建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說著還敲了敲，梁正出看到這裏便裝作沒聽見他說的話，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行，就按你說的辦。”
崔新田聽到這裏眼皮子一跳，便沒再接口的跟著這位上司和鄭建國出了禮堂，頂著呼嘯來的北風裹緊身上的大衣，就聽梁正出開口道：“建國學委，打算去哪個所裏大展所長啊？”
“生物所和物理所以及電子所與計算機所。”
鄭建國想也沒想的又重複了一遍，接著不顧旁邊傻眼的梁正出和麵帶微笑的陶野，瞅著這位大管家便開口道：“先說好，我不要渾水摸魚的，我要能幹活的，我這人比較懶，就得要勤快的手下，沒事兒別來找我，有事兒也別來找我，什麽事兒都找我的話，要這些人幹嘛的？我還得去齊省醫科大學上課——”
聽的眉頭再次挑起，梁正出就知道自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第一個念頭就感覺是有人要倒黴了，將來被鄭建國踢出去的，那麽按照他這個邏輯，那就是渾水摸魚的，以後的科研生涯也就算是到此為止，誰還會要這種人？
第二個，梁正出便醒悟到了鄭建國這麽做的好處，那就是緊隨其後要幹活的，如果沒點自知之明還真不敢接到他的組裏麵去，畢竟人的名樹的影，這貨的對手那是沒個好下場。
第三個，梁正出就想到了這家夥的年齡，即便是擺出後進末學的姿態，也肯定融不進去不是爺爺輩就是太爺爺輩的圈子裏麵，倒不如直接露出囂張跋扈模樣，隻是這樣的話，那些叔叔輩研究員們，有願意來的嗎？
腦海中閃過這麽個念頭，梁正出便裝作不在意的驚喜道：“咦，那肯定都是國際一流水平吧？”
“什麽是一流水平？”
鄭建國有些好奇的問了句時，梁正出便感覺有些不妙時，鄭建國卻沒等他回答的，繼續說了起來：“這個也要看預算給不給，要想馬兒跑又不想馬兒吃草，還想一流水平？PCR我跑一圈都十幾美元，另外咱們的財務紀律你給我說下？”
“這個——”
聽到跑個PCR一圈要十幾美元，梁正出也就把先前的念頭給扔出了腦海之外，因為他陡然想到個事情：“這個，你可能和咱們院不一樣，你先做個實驗室建設要求和設備清單出來，然後再寫個大致的水平級別，估摸下大概資金數，接著是人員配置，你還要副手吧？”
“確切的說是我先要個副手才對。”
隨著梁正出的話，鄭建國也陡然想起了艾斯特和菲歐娜，不過考慮到這倆才搭起了生物中心的架子，腦海中便飛快搜索起自己熟悉的人。
隻是他接觸的除了專業人士也就是其他領域的，這麽想著便跟梁正出到了和高中食堂差不多的餐廳裏，瞅著熱鬧喧囂的幾排大圓桌，感受著從脖頸間嗖嗖而過的涼風，鄭建國想到了個之前沒想到的問題：“梁主任，咱們院的研究所裏麵，都是通了暖氣的吧？”
“那沒有，大多數都是以燃煤為取暖手段，隻有極個別的實驗室裏麵，通了暖氣。”
梁正出說著看了眼鄭建國黑亮的呢子大衣，又看了看周邊一圈夾雜著綠色軍大衣的穿著，下意識的開口道：“如果你到了實驗室裏麵，最好穿暖和點，或者你申請項目的時候，在建設要求裏加入暖氣這項，要不你怕是撐不住。”
“那我搞幾個實驗室，就得申請幾個暖氣？”
鄭建國麵色終於變了，他發現自己還真忽略了這些事兒，隻是按照梁正出的建議，他就得在遍布不同位置的各個所裏麵，去加入通暖氣和空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