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冷
“是,老爺,可還有什麽吩咐。”春桃的聲音傳來,她聽到裏麵鬧起來,想進來瞧瞧,但張尚書吩咐了不許進去,於是隻能站在門口恭敬詢問。
“去把二爺請來就是,你給我把門守好了,不許閑雜人等進來,若進來了,我要了你的命。”張尚書隻這樣吩咐一句,春桃嚇得連聲應是。
“老爺,太太嫁了您二十幾年,操持家務,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從沒有半分不到處,對二姑娘,太太也是一點拳拳愛女之心,老爺……”
蘇嬤嬤的話讓張尚書瞧著她:“好一張利口,說來說去,就是我的不是了,倒是你們想的主意都是好主意。二姑娘是我的女兒,我看著她長大的,難道我是去害她,隻有你們才是對她好?那是何等樣的榮華富貴,就算二姑娘今兒進宮明日就沒了,那也是天家的人,這樣的榮華富貴,你們卻覺得,我是害了二姑娘。可惱極了。”
張太太雖然知道自己丈夫是什麽脾性,這會兒聽著張尚書的話,也不由長歎一聲,這是自己的丈夫啊,可是他說的話,自己竟然像聽不明白,甚至於,是糊塗的。
“老爺,我們家的榮華富貴,已經夠了。”張太太這句話讓張尚書看著她:“夠了?我可從沒有聽過別人說,這榮華富貴夠了的話。你這會兒是一品夫人,可你要曉得,這一品夫人之間敘起來,也有許多不同。”
“別人在乎我也好,不在乎我也罷,老爺,我並不十分在乎。”張太太曉得,這會兒說什麽張尚書都是惱怒的,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把心裏話都說出來。
張尚書低頭看了看妻子,突然笑了:“我和你成親二十幾年,我竟不曉得,我的妻子,竟然是如此淡泊名利的人。”這句話,含著十足的諷刺,張太太眼中的淚都要落下,果真就聽到張尚書緩緩地道:“你們家若真是淡泊名利,那怎麽會把你嫁給我,要曉得,你一個商賈的女兒,能做我的妻子,不過是當日,你們家許了豐厚的嫁妝。”
一個舉人,還是一個三十來歲喪了妻子的舉人,想要他做女婿的人確實太多了,張太太能嫁給張尚書,靠的就是娘家那豐厚的嫁妝。在名利之間,張尚書選擇了利益。
張太太聽到張尚書這句話,隻覺得心灰意冷,這二十幾年,如同一場夢,就算為張尚書付出了全部,但隻要有那麽一點點做得不合張尚書的意,那自己做的所有一切,都成泡影。
上房裏麵張尚書在鬧,婉寧院子裏麵,張玉竹看著在那哭哭啼啼的夏果,對婉寧笑著道:“嫂子這醋,吃得也太過了些。”
“怎麽,二叔以為,我是在吃醋嗎?”婉寧麵上雖帶著笑,但那笑意卻沒有到眼底,張玉竹已經對婉寧拱手:“大嫂嫁過來也有半年了,這些日子管家也十分勞累,既然大哥喜歡夏果,夏果也,那大嫂把夏果收了服侍大哥,我做兄弟的也自然不會說什麽二話。”
正在哭泣的夏果聽到張玉竹這話,不由抬頭看了眼張玉竹,張玉竹雖然也有點喜歡夏果,但陳覺蓉要把夏果推出去的時候,張玉竹並沒有反對,畢竟夏果這樣的丫鬟,張玉竹見到的太多了,妻子這會兒氣頭上,能把夏果推出去,讓妻子消氣,對張玉竹來說,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因此夏果的哀怨,在張玉竹看來,什麽都不算,婉寧聽到張玉竹這話就笑了:“好,這倒打一耙,打的好啊。”
“怎麽,今日早上,我親眼所見,大嫂還不相信嗎?”張玉竹依舊追問,婉寧還沒說話,梨兒就走了進來:“大奶奶,穩婆來了。”
“叫穩婆來做什麽?”陳覺蓉詫異地問,婉寧看著陳覺蓉:“這會兒也就不說這些了,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已有了夫妻之實,那我就把穩婆尋來,給夏果驗驗身。”
“不行!”陳覺蓉張口就反對,婉寧看著她:“怎麽不行了?”
“夏果哪能受這樣的侮辱?”陳覺蓉隻能硬著頭皮說這句,婉寧噗嗤一聲笑了:“不能受這樣的侮辱,原來讓穩婆驗身,以示清白,竟然是侮辱,二嬸嬸,我怎麽覺得,你們主仆,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張青竹聽到要讓穩婆驗身的話,鬆了一口氣,這男女之間,身上難免會有痕跡的,今兒一早張玉竹闖了進來,然後又是陳覺蓉帶人來,到現在夏果都沒換衣衫更沒有梳洗,想要遮掩都沒有辦法。
“二奶奶,二奶奶,我,我,”夏果聽到驗身兩個字,不由慌亂起來,怎麽婉寧做的,和陳覺蓉說的並不一樣,真要驗身,那夏果的所有把戲都會被拆穿。
“你放心好了,驗出什麽,我也不會打死你。”婉寧說著就讓婆子把夏果從地上拖起來,往房裏走去。
“二奶奶,二奶奶,救我。”夏果隻能在那連聲喚著,婉寧已經對陳覺蓉道:“走啊,二嬸嬸,我們一起進去瞧瞧,夏果姑娘,到底有沒有做。”
“進去就進去。”陳覺蓉咬牙說著,張玉竹不由啊了一聲,上前攔住婉寧:“大嫂,雖說這事兒,你是能做主的,但傳出去,這事兒可不好聽。”
“不好聽?”婉寧冷笑一聲:“那到時候,外麵說,做大伯哥的,把小嬸子的身邊人收做妾室,就好聽了?隻怕外麵傳得更難聽呢!”
張玉竹雙手直擺:“這話說得就不對了,雖說夏果是你二嬸嬸的身邊人,但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大哥真要喜歡,我做兄弟的送個丫頭,又能算什麽。”
“滾開。”婉寧已經沒有耐心,隻說了這兩個字,這兩個字讓張玉竹的神色都變了,卻也隻能讓開。陳覺蓉的心不由提起,怎麽也沒想到,婉寧會一點都不讓,到時候,還不曉得,婉寧會怎樣鬧呢。
眾人進了屋子,夏果倒在地上,穩婆上前對婉寧和陳覺蓉二人各自行了一禮,就對夏果道:“姑娘把衣衫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