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
老爺子迅速把火力瞄準了他:“你笑什麽?我問你笑什麽?你還有臉笑?”
老婆叫他是全名,叫人家是流年,他還笑,老爺子恨不得把手裏的拐杖敲他頭上,好讓他腦子裏的水甩出來:“我不是說過隻要我沒死,別讓我看到她嗎?她給你下了什麽迷魂湯,斷著條腿也能把你勾引過去,你眼光可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好好的老婆也不要了,還讓別有用心之人有機可乘。”
年紀一把的老爺子罵人胡子直飛起,一口氣不帶喘的。
“爺爺,話不要說那麽難聽。”傅裕琛去捂顧明珠的耳朵:“她是我喜歡的人,沒有什麽勾引之說。”
顧時衿此刻無比的慶幸和這個以前深愛的男人提出離婚,又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恩愛的模樣可真令人窒息。
顧明珠楚楚可憐地附和:“我沒有勾引裕琛,我們倆是真心相愛的,爺爺求求您,別在敢我走,我會和裕琛一起孝敬您的。”
老爺子深呼吸一口氣就伸手去拿藥。
傅父趕忙上去給老爺子倒水:“顧小姐好像忘了裕琛已經結婚了,他現在有自己的夫人,而你……”
那意思不言而喻。
顧時衿找準時機準備說她要和傅裕琛離婚。
誰料,顧明珠捏緊輪椅的扶手,淒淒慘慘戚戚:“叔叔什麽意思?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你們所有人都喜歡時衿,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和她搶什麽,你們想說我是小三嗎?我可什麽都沒做,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破壞裕琛和時衿的婚姻,我也想讓他們幸福。”
顧時衿再一次被她的姐姐刷新了三觀。
好一個什麽都沒做。
窺見傅裕琛沒什麽表情的臉色,內心五味雜陳。
他可真是愛顧明珠。
老爺子冷哼:“那你現在就消失,之前我又不是沒給過你機會,隻要你能為裕琛生出個孩子來,你們要怎樣就怎樣。”
顧明珠捂著胸口泣不成聲:“你們為什麽都要逼我,為什麽?我做錯了什麽,你們讓我消失我就消失,我隻是太想裕琛了,回來看看他而已,為什麽你們都要逼我呢?”
她突然嗬嗬笑了起來:“我懂了,我懂了,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們才滿意,妹妹的傅太太位置才坐得安穩,妹妹,你說對嗎?”
手臂被她攥住,顧時衿吃痛:“你瘋了吧?”
傅母也插了句:“沒有人要逼你,你以前不是說愛情是無私的奉獻嗎,連一個孩子都為裕琛生不了還能奉獻你什麽?反觀你,倒是從裕琛手裏那不少錢給家裏了吧?”
“你妹妹是好欺負的,我們傅家可不是,顧小姐再恬不知恥的當隱形小三,我們可就把裕琛的婚訊公之於眾了。”
“夠了。”傅裕琛忍無可忍:“非要逼死她,你們才甘心嗎?”
吵得他頭疼。
顧明珠依舊小聲哭泣,極為委屈,老爺子就不淡定了,衝下來就要打他,被傅傅堪堪攔著。
“逼死她,我看你是要逼死我們一大家啊,傅裕琛你小時候讀那麽多書是不是把你腦幹吸走了?”
“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我幹脆死了算了。”
老爺子說著就要往外麵柱子上撞,那股勁好幾人都差點沒按住。
傅母恨鐵不成鋼地轉頭質問傅裕琛:“現在你滿意了,家破人亡才是你要的結局吧。”
顧時衿站在旁邊一愣又一愣,她以前也沒發現傅家人把她看得這麽重要啊。
她還這麽提離婚啊。
最後還是傅裕琛妥協去哄老爺子,混亂中顧明珠惡狠狠地對她說:“顧時衿,你要是敢在沒有孩子前離婚,死老太婆死定了。”
她苦笑,實在不懂他們。
為什麽相愛,又不樂意在一起,還要把她夾在中間。
風平浪靜後,老爺子讓傅裕琛帶著時衿去主樓睡,還一臉慈愛的笑。
門關上後。
空氣稀薄起來,看他一直甩臉色,顧時衿實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麽:“我睡**吧,我去睡沙發,或者再找一床被子橫在中間。”
“人都散了,還有意思嗎?”他好像聽到什麽笑話,眼神像是裹了刀子,“說離婚也是你算計的一部分?”
光影下眼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落下小小的投影:“你以為是我在算計你們?”
傅裕琛徑直去沙發上坐著,語氣裏藏不住的鄙夷:“突然半夜生病住院,偏偏是我和明珠去看電影的晚上,送你去醫院的人還恰巧是最令人討厭的傅流年,你們早就商量好的?”
從天而降巨大的鍋壓得顧時衿喘不過氣來,她隻覺得遍體生寒:“傅裕琛,我為什麽半夜住院你不知道嗎?昨天晚上你派人灌我喝了許多碗的中藥,還不允許我生病住院嗎?”
“是是是,你多聰明,你猜的全對,我和傅流年就是陰暗爬行的老鼠,我們都嫉妒她顧明珠,所有人都想害她,滿意了吧?”
他緊繃著下頜,蹙眉:“我沒派人灌你喝藥。”
淡淡的,悶悶的。
顧時衿勉強扯出笑意反問他:“傅總該不會想說,我為了破壞你和顧明珠,自己把自己喝進醫院的吧?”
“我是真的想和你離婚。”
語氣輕得像羽毛,一吹就飛走了。
傅裕琛壓下起伏的情緒,輕描淡寫地反問:“那他們今天都被奪舍了,一個勁地為你說話。”
他陳訴的語氣像是傅家的就是被奪舍了一般。
顧時衿一時啞口無言,她真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突然都替自己說話。
無力的感覺上湧,她也不再辯駁,轉身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傅裕琛已經洗好躺在**,她原地站了兩秒走向沙發。
燈一盞一盞地滅下去。
沙發上的人蜷縮著身體,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明天我會找爺爺說清楚,不會再讓你的明珠受委屈,也不會再夾在你們中間。”
“你最好說到做到。”
男人的嗓音在夜裏格外地低沉。
沒什麽情緒。
又是夢。
“阿衿好像長高了。”他說。
口吻像極了長輩。
哢嚓,一張照片落成,拍照的人開玩笑地說,小姑娘要照片可以,可不能對裏麵的人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