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大梁天命正統，當橫八荒，掃六合
“見過儲學士！”
“學生知錯！”
老者正是詩會的主辦人，儲遂空儲學士。
“稍作片刻，等觀禮者到來。”
整個詩會場地以江心亭為中心。
江心亭不隻是一個亭子，是一個亭子再帶著數十米的走廊，這走廊直通江中。
而觀禮者則是站在走廊外側。
參加詩會的人則是坐在走廊兩側。
若是提前準備好詩文了，可以提前分享出來。
但是詩會主要還是抽取題目，即興作詩。
若是輪到誰即興作詩了，便從位置上站起來。
走過這走廊，看看誰走的步數最少，作的詩最好！
詩會結束之後，儲學士就會在這場詩會中評選出優秀的作品。
編纂成冊，發往京都城。
不一會觀禮者也陸續到場。
王騰和薑月瓏並排站在一起。
今日的薑月瓏，雖妝容素雅，卻難掩絕美姿容。
雙手輕負身後，與王騰並排而立。
而圍繞兩人的周圍，則是充滿豔羨的目光。
王騰頓感壓力倍增。
完全成為了眾矢之的。
“諸位才子，今日詩會，有位來自京都城的貴客前來觀禮，稍後若是諸位才子所作詩文讓貴客刮目相看，或能吃茶一杯。”
儲學士微笑著輕輕撫著自己的胡須說道。
王騰頓時微微皺眉。
京都城來的貴客？
他的內心略感不妙。
京都城說大也大，說小其實也小。
很難保證京都城來個人不會認出自己。
不過……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
王騰這個名字更是爛大街。
王騰前世就在不少的小說中看到過。
自己死不承認，認出自己來也世無可奈何的。
再者說，這京都城裏雖然有看過自己的人，但是能夠將自己完全記住的人卻少之又少。
想到這裏王倒是是沒有那麽擔心了。
專心的看起來了詩會。
這時候一道視線炙熱的朝著王騰的方向看過來。
王騰都感覺道了。
關鍵是這個實現不是看向自己的而是看向身邊的薑月瓏的。
王騰頓時微微皺眉順著這道視線看了過去。
隨即眉頭緊緊皺起。
他看到了一個不太想要看見的人——陳天風。
就是那個在他們大婚那天，進來鬧事的那位。
王騰微微皺眉狠狠的瞪了過去。
陳天風頓時露出一抹譏笑收回了視線。
“今朝早春，將諸位召集來這裏，是為今年第一期南陵詩摘做選錄，還望諸位才子，往日往時有佳作的，可呈上一觀！”
儲學士身穿黑色學士服，站在亭中朗聲說道。
學士聲音孔武有力，一身浩然正氣，雖年老，但氣盛。
“儲先生，我倒是有一詩，請諸位賜教。”
南陵城前年的秀才張若微率先起身，緩步走向亭子，
來到亭下儲學士麵前，揮筆著墨。
一邊口中念道：
“春風徐來雁北歸，
柳條初綠映日暉。
江南舊夢頻入夢，
滿園花開待君歸”
不一會就將在幹黃紙上寫好的詩奉上交給儲學士。
“不愧是張秀才，此詩文看似描寫春景，實則暗指征北大將軍徐雁南北征大聖歸來！”
“卻是如此！張秀才不過二八之齡，已有如此才情，我等凡俗之輩，望塵莫及。”
陳天風眼中也流露出豔羨之色。
作為同期秀才，自己卻沒有這般才情。
隻是，這位從京都城來的貴客，在什麽地方呢？
不會就在觀禮的人群中吧？
儲學士接過張若微的這首“雁歸。”
看著上麵娟秀的字跡，筆鋒婉轉卻有力。
略帶讚賞的說道：“不錯，不錯！”
“若微，你長進不俗。”
“短短四句二十八字，不僅描繪出雁歸之景，還有對徐將軍得勝歸來的期許！”
“當然，後麵的江南舊夢，更是我大梁一樁憾事。”
“我大梁北有北齊，南有南燕國。南燕國玄廷45年吞我江南九州，至今以60年矣！”
“北齊見我大梁軟弱可欺，意圖染指我北荒九府，征北大將軍徐雁來率二十萬大軍揮師北上！”
“老朽恨，隻恨年歲已高，雙手已難持長刀，否則定要隨軍北上，展我大梁雄威！”
儲學士一臉黯然，坐在亭中。
眼望江南。
那是他的故鄉啊。
眾書生紛紛唏噓。
張若微猛地站起身來：“請先生放心，徐將軍定然北征大勝歸來！”
“當今聖上乃天下明主，聖明之君，定能收複江南九州！”
“請先生放心！”
儲學士已八十高齡，頭上頂著蔚然白發。
臉上帶著微笑正色道：“我大梁讀書人，和北齊南燕皆不同！”
“武人激進，欲收複失土，恢複山河。”
“我文人，嫌武人太保守！”
“我大梁天命正統，定當橫八荒，掃六合，舉世無敵！”
“然大梁開國兩百三十年！天災人禍不盡焉！”
在場眾文人情緒激憤：“我大梁天命正統，當橫八荒，掃六合，舉世無敵！”
霎時間，觀禮的人也被感染，高呼道：
“我大梁天命正統，當橫八荒，掃六合，舉世無敵！”
除了王騰。
王騰懵了。
沉默了。
大梁就是被你們這幫子文人折騰的吧？
我靠，你是大梁，不是大秦。
王騰已經想象到，大梁和其他國溝通的時候。
對方還沒說話，大梁官員就以一副天朝上國的姿態，要天命正統，要橫八荒，掃六合了。
“你不激動嗎？”
薑月瓏問道。
王騰抿抿嘴說道：“其他地方的文人也是這樣嗎？”
薑月瓏搖搖頭說道：“不一樣。”
“靠近北齊的幾個州，文人一般直接報軍的，殺敵的時候一般會順便教化一下對方。”
王騰：……
這時候王騰緩緩的說道：“大梁天命正統這種話，是怎麽成為你們的共同信仰的？”
薑月瓏眼神看向王騰頓時有些怪異。
“你們？”
“我們……”
“你不知道麽？”
“大梁開國皇帝梁聖祖登基那日，立無字碑於天峰之上，天將神雷落在無字碑上，留下了這一段話：天命正統，八荒六合，天下無敵。”
王騰沉默了。
這麽神的嗎？
真的不是自己那位祖宗玩的把戲嗎？
這把戲玩的是不是大了一點？
此時，一個不悅的聲音響起：
“這位同仁，剛才眾人高呼我大梁天命正統的時候，為何你閉口不言？”
“莫不是他國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