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是真拿我當兄弟了
這個趙由敏也是皇家親戚,雖然輩分血統有點遠,卻也敢跟楊戩瞪眼。
“楊公公,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五十個軍卒,均是我帳下親信,如果損了一人,我可跟你沒完。”
楊戩反瞪回去:“你說的,這五十個人出馬,別說是人,連蒼蠅都沒處可逃,結果呢?”
趙由敏耍賴:“老子不管,少一人都不行!”
楊戩苦笑道:“都指揮使大人,但有折損,跟咱家沒完的也輪不到你啊。”
趙由敏頓了頓,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蹦躂不了。”
“都指揮使大人,你趕緊多派些人手,仔細尋找一下,也好給咱家個準信。”
“隻有如此了。”
趙由敏垂頭喪氣地去了。
他回軍營,帶了四個親信,打馬直奔出事地點。
傍晚時分,趙由敏來到官道旁的村鎮,立馬在烏漆麻黑的殘垣邊。
首先入目的是一支折斷的彎弓。
手下給他撿過來,拿到手裏一看,心髒便是一哆嗦。
紫杉木的弓體,除了禁軍專用,別無二家。
“給老子仔細找!”
四個手下分頭行動,時間不大,就有人喊起來:“大人,這裏有個死人。”
趙由敏連忙趕過去,從屍體的服飾到麵孔,就是自己的步弓軍卒。
趙由敏疼得心直抽抽,這五十個軍卒可是從幾萬人中,千挑萬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眼前就死了一個,讓他恨得牙癢癢。
“好你個死太監,挖坑讓老子踩,觸了什麽黴頭啊,流年如此不利?”
他這裏還沒發完恨,就聽到另一邊手下喊起來。
“大人,這裏有死人。”
趙由敏蹲著的腿直發軟,站都站不穩了。
“給老子看清楚,死的是什麽人?”
“大人…是,咱營裏的。”
趙由敏身體一晃,差點栽倒。
剛剛穩住,又聽到喊聲:“大人,這裏又一個。”
“大人,這裏又一個。”
“……”
趙由敏的耳朵已經聽不到聲音,自顧茫然地看著黑乎乎的殘垣發呆。
這個死太監到底要殺什麽人?
閻王爺麽?
不知過了多久,四個親信都聚在他的身邊。
經過清點,五十個步弓軍卒的屍體,都被找到。
趙由敏明白,看似都是軍卒,可是裏麵也隱藏了兩個校尉,還有一個是自己的親戚,同樣與皇家沾了些親。
這讓他如何交代?
天氣黑下來,趙由敏被四個親信扶著,有氣無力地上了馬。
“回去找人過來,處理一下現場,就說與山賊遭遇,為國捐軀,全部厚葬。”
趙由敏回了軍營,這事太大,不知要花多少銀子才能擺平。
琢磨著就犯了心口疼的毛病,被人抬回了家。
派親信去通知楊戩。
正坐在桌子前吃晚飯的楊公公,還沒聽完,身子就從凳子上翻了下去。
直挺挺全身僵硬,兩眼翻白,口中吐出白沫。
陳兵醒來時,動了動,渾身都疼的厲害。
轉頭發現一個女侍坐在一旁,垂頭打盹,被驚醒後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陳公子,奴家可是第二次侍奉公子嘍。”
陳兵艱難地露出個笑臉。
“是你啊,算是救了陳某兩次性命,多謝了。”
“救命啊,讓你輕飄飄的一句就揭過了?”
“容後報答,那晚在大廳倒茶的是不是你?”
“嗯,算你有良心,當時奴家就認出是陳公子了。”
女侍得意地說道。
“這是哪裏?”
“還用問,我家將軍的臥房。”
“陶昀然?”
“師師姐。”
“我睡了多久?”
“嗯,第三天了。”
“那你師師姐睡哪裏?”
女侍衝裏麵抬了抬下巴。
雕花木床很大,睡個三四人也不會覺得擁擠,可陳兵還是覺得不妥。
李師師不會是變態吧,守著一個也許下一刻就會涼涼的人,能睡得著?
“師師姐說了,睡在你旁邊覺得安全。”
陳兵苦笑:“睡在一個快要死掉的人旁邊,會安全?”
“師師姐說了,你不會死。”
“你叫什麽名字?”
“唉,公子終於想起來問奴家的名字。”
“抱歉,受傷過重,腦子不太靈光。”
“小雨,崔小雨。”
兩人正說話,房門一開,李師師走了進來。
“呀,你醒了!”
她吃驚的樣子也讓人覺得那麽好看。
陳兵不好意思地笑道:“承蒙飛將軍再次相救,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以身相許呀。”
李師師掩嘴輕笑。
“可別逗我激動,傷重受不得刺激。”
“好,你餓了吧,昏睡好幾天呢。”
“你不說還不覺得,真有些餓了。”
小雨不等吩咐,早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李師師坐在床沿上,給陳兵掖了掖被角。
“上次是黑馬營,這次你又得罪了誰?”
“仇家太多,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人家還等著你揪出內奸呢,怎就溜了?”
陳兵思索片刻:“應該不會再有動作,你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你知道了什麽?”
李師師緊張地盯著陳兵問道。
“對方勢力很大,不是咱能抗得住的,暫時隱忍為主吧。”
李師師愁眉緊鎖,一臉惆悵。
她這個樣子,讓陳兵頓生保護欲,心中憤懣,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怎連一個弱女子都護不住呢!
雖然知道李師師有毒,卻也禁不住以身試毒的壯誌。
“師師放心,有我在,便不會讓人傷害到你!”
李師師嫣然一笑,在陳兵眼中猶如百花盛開,一時身心俱醉。
“哎吆哎吆...”
由於心中激**,身體產生了亂七八糟的反應,導致重傷處一陣劇痛。
李師師連忙往後退,與陳兵的身體拉遠距離。
“師師有事了,晚上再見。”
李師師幾乎每晚都要應酬到子時將盡,前半夜都由崔小雨在陳兵床前聽差。
這幾日伺候陳兵過於勞累,趴在床沿睡過去了。
陳兵則睡眠過多,躺在**,睜著眼睛無所事事。
萬籟俱寂中,終於等來他熟悉的動靜。
等朱小娥躺在他身側時,才悄聲問道:“這些日子你幹嘛去了?”
朱小娥與他臉貼著臉。
“怎麽,想我了?”
“看看我這慘狀,你不心疼啊。”
朱小娥輕輕扒拉他身上的繃帶,摸過了身上的幾處傷口後,再重新包好。
“就這你都死不了,命硬的程度超過了我。”
“這個世上沒人能超過你生命的頑強程度。”
兩人沉默片刻,朱小娥幽幽說道:“陳兵,你是真拿我當兄弟了。”
陳兵無語,他知道,剛才朱小娥摸遍了自己的身體,不管是心裏還是身體,都毫無波瀾。
“少轉移話題,快說你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