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家可是有家室的
陳武本待不收禮物,可架不住三個年輕人跪地不起,跪了半個多時辰後,終於陳武抗不住,讓他婆娘勉強收了禮品,那三家人才千恩萬謝地起身走了。
陳兵的老爹老娘兩人麵麵相覷,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天是怎麽變的。
半個月後,從青州府送來了陳兵的任命書,綬印官服等物。
對於縣一級最低等的官員,州府便可決定,隻將官員檔案送吏部備案即可。
所以,有縣領導班子全體官員的舉薦,加上五百兩紋銀,事情出奇地順利快捷。
陳兵備了豐厚的禮品,挨個到知縣、縣丞和主簿家中拜謝一番。
然後擺了酒宴,款待張都頭及屬下各色人等。
幾天忙碌下來,大牛得個空提醒他,該回家看看爹娘了。
陳兵換了便服,帶了大牛和小順兩人,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自己闊別多日的家中。
看到自己的兒子回來,老娘開始抹眼淚,老爹陳武沉默無言。
平時一見陳兵便來氣,非打即罵,隻是這次垂頭不語。
陳兵感歎這身份的神奇,官與民那巨大的差距,連自己的親爹都畏之如虎。
哥哥陳秀卻十分興奮,拉了陳兵的手問長問短。
他在縣學中終於可以抬頭挺胸,不但同學都對他開始親熱,就連老師也頻頻關心他的學習和生活。
陳秀心裏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弟弟給帶來的福利。
小順去張羅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團團圍坐在一起。
老娘硬拉了大牛和小順坐下。
陳兵隻是微笑,兩人架不住老娘的熱情,隻得挨了半個屁股在凳子上坐了。
一頓飯吃下來,很是別扭,老爹一直不說話,小順和大牛卻累得不行。
臨走時,老娘拉住了陳兵,一疊聲讓他搬回家來住。
就在臨出門時,老爹才歎了口氣,輕輕說了一句話。
“萬萬不可貪腐。”
陳兵權當沒聽見,隨手塞給老娘一包撒碎銀子,轉身離去。
回到住處,慕容傑又接了許多拜帖,都是縣裏的名流耄宿地主富商等等。
翻看著手裏的拜帖,卻意外發現了武大郎的帖子。
這一忙活,倒是忘了這個千古佳人。
大腦中立刻現出了潘老師那宜嬌宜嗔的容顏。
別的可以不理,這個必須得去。
他的決定讓慕容傑等四人直撇嘴。
大牛趁屋子裏沒別人時,扯住了陳兵的袖子,嚴肅地看著他。
“哥,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你千萬別打歪主意。”
陳兵愣愣地看了大牛一會兒。
心裏奔騰了許多草泥馬,就連大牛這夯貨都看出了端倪,就更別說其他人。
難道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嗎?
答案是肯定的。
老子隻是個粉絲而已,哪裏敢打潘老師的主意,不說人品,就從那傳說中的行為上論,自己也不能往裏湊這個數。
不管別人怎麽看,武大郎的拜帖來了,自己必須回訪。
一來是再看看潘老師,二來嘛,武大郎想借自己的勢,隻為安穩地守著媳婦過生活。
那就得給他撐這個腰。
陳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曆史,但是現在有能力給人家一些便利,也不枉做了潘老師粉絲一場。
誰知他這裏正準備前往回訪時,縣衙來了通知,知縣大人召見。
暫時放下這些雜事,陳兵帶人直奔縣衙。
知縣王梓請陳兵在後堂坐下,微笑著上下打量了陳兵幾眼。
“縣尉大人,可有不同的感受?”
陳兵拱手:“老恩師可是在笑話下官了。”
“嗬嗬嗬,好,不與你玩笑,這次是有一樁公案需要你親自去處置。”
陳兵端正了坐姿,認真聽著。
“本縣半年前發生了一樁公案,卷宗裏都寫的明白,隻是至今未能斷明,人犯還在大獄中關著,府裏來了命令,十日內必須將案卷處置清楚,移交青州府。”
說起斷案,陳兵並不畏懼,這不但是自己分內的事,也是前世的專業技能,哪裏會有難處。
當即答應下來。
領了案卷回到公事房,認真看起來。
案情並不複雜,清河縣東三十裏,有一處莊園,是一個姓朱的地主所有。
半年前的一個夜晚,朱姓全家上下一十八口,全部被人殺死。
當縣裏接到裏正報案趕到現場時,隻救活了一個人,朱姓大戶的女兒,現年十七歲,叫朱小娥。
據朱小娥說,當日是她訂婚的喜宴,一家人正吃酒時,來了一夥人,說是她哥哥的朋友,來自青州府的薑公子。
不知為何與哥哥起了爭執,隨即動了手。
哥哥那時已經喝了些酒,借著酒勁用刀砍斷了一個人胳膊。
結果那夥人大怒,糾紛升級,都動了兵刃,隨即出現了傷亡。
最後哥哥不敵對方人多,被人亂刀砍死。
為了滅口,那夥人開始屠殺朱小娥的家人,強奸了朱小娥還有她十四歲的妹妹,她妹妹被扭斷了脖子,而朱小娥被扔進了井裏。
縣裏的捕快趕到時,把她從井裏撈上來,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縣裏經過審訊,認定是朱小娥的哥哥,因飲酒過多,發了狂,將自己的家人用刀砍死。
因為朱小娥的哥哥本是一個江湖遊俠,有過多次殺人劫財的劣跡。
之後是屍體的勘驗報告,有刀傷、有槍刺還有箭傷。
看完案卷,陳兵笑了。
如此一樁案子,竟然被斷成這樣,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可氣的是,因朱小娥不服,屢次要去州府上告,便被關進了大獄,至今生死無人過問。
此案是由秦忠強主持,李大成主辦。
所以無從查詢當時的具體狀況。
隻能對當事人朱小娥再次進行詢問。
大牛被陳兵委任為刑捕房捕頭,由小順輔助。
清除了當時跟隨秦豪的三個捕快,還有點卯不到的,被打了二十杖後,仍然留用。
陳兵帶了慕容傑和黃俊,進入縣衙後麵的大獄裏。
朱小娥被關在一個角落裏,陰暗、酸臭、潮濕、肮髒,是所有監獄的通用狀況。
獄卒從粗重的木柵欄裏,提溜出一個瘦成了骨頭架子的人。
破碎的衣服掛在身上,晃晃****,沒有肉的臉上凸顯出一雙大眼珠子,無神地看著前方。
陳兵皺眉看了片刻,一甩手。
“你倆給她清理一下,弄點東西吃,然後帶到公事房見我。”
說完轉身走了。